柏颜毫不犹豫地偷偷躲在了楼梯拐角。
“找我什么事？”女生看起来有点酷，不太好惹的样子。
程惟一有一半身影没在阴影中，神色不明道：“qq群里的事情是你到处传播的吧。”
女生愣了一下，有点被戳穿后的拉不下脸：“什么，什么群，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程惟一沉默不语，可柏颜却似乎感受到了他身上那股强大的压迫力。
女生缩着肩膀后退一步，张了张嘴，想狡辩几句，可嗓子却像被什么东西堵着。
程惟一前进一步，柏颜看到了他如雪岭山峰般冷漠的侧脸。
只听他冷冷开口道：“我不想再听到有人传她的谣言。“
女生点了点头，左右看了看，一溜烟跑了。
程惟一双手插兜站了一会，转身要走。
“程惟一。”
柏颜带着看破不说破的神情走到程惟一面前。
程惟一嘴角微扬，开口就是嘲讽：“来得挺早。”
柏颜心想，就晚这么一会，还能饿死你吗。
“怕饿着你。”柏颜四下看了看，“就在这里吃吗？”
程惟一“嗯”了一声，坐在了一旁的台阶上。
他已经洗过澡，换上了干净的白体恤，但头发还有点湿，软软地搭在脑袋上，少了平时的桀骜。
“那我给你放这里。”柏颜弯腰把炒饭放在了程惟一身边。
程惟一顿了一下：“你要走了？”
柏颜站直身体，低头看他。
不然呢？
“你吃饭还要人陪？”
程惟一侧过身去，挥了挥手：“不用，你走吧。”
然后柏颜就真的走了。
周三大课间的时候，班长抱着练习册走进了教室，笑着在黑板上写下了“归禾农场两天游”七个字。
同学们先是静了一下，随后几个后排男生带头发出了热烈的欢呼声，简直要掀翻房顶。
班长站在讲台上等大家安静后才道：“周六早上8点，学校门口集合，统一坐大巴过去，费用晚点发在班级群里，大家记得缴费。”
“班长，是整个高二都去吗？”
“对，国际班也跟我们一起。”班长扶了扶眼镜，“如果有同学因为特殊原因去不了，今天下午放学前就要和老师说明，要统计人数的。”
柏颜对春游不感兴趣，在周围的喧闹声中，她拿着准备好的测试题前往国际班。
这次不用人叫，程惟一恰好站在走廊上晒太阳。
“这么着急，我才看了1/3。”他瞟了一眼柏颜递过来的测试题，漫不经心地开口。
“你为什么看得这么慢。”柏颜不高兴地瞟他一眼，“你先拿着吧，这周五交给我。”
说到周五，必然让人联想起周六的春游。
“周六都要去春游了，反正你也没时间看，不如周一交给你？”
柏颜摇头：“我不去春游，周末正好在寝室给你改错题。”
程惟一皱眉：“为什么不去？”
当然是因为太贵啊。
“没钱。”柏颜耸了耸肩，说得理直气壮。
“我爸不是给你钱了吗？”
“哦，都给我舅妈了。”
程惟一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什么。
柏颜见他不说话，以为两人已经聊完了，于是转身回了教室。
坐在座位上，同桌正在和后桌的女生聊天。
“哇，这个农场好漂亮啊，你看这个星空屋顶的玻璃花房，好浪漫啊，如果有人在这里跟我表白，我肯定马上答应他。”
“哈哈哈哈，我刚刚还在群里看到，有人说想在这里跟程惟一表白呢……”
女生突然捂住嘴巴，紧张地看着柏颜。
她差点忘了，程惟一已经名草有主了，对方还是自己的前桌。
柏颜歪着脑袋听完了她们的对话，心想，这次旅游要在外面住一晚。
肖恬和白蕾，还有许许多多不知名的追求者，是不是都在虎视眈眈地盯着程惟一。
自己不去的话……
万一他把持不住，犯了错误。
自己的努力不是白费了。
她想了想，给程惟一发了一条消息。
「我觉得周六给你讲题比较有利于你的大脑巩固和记忆。」
「？」
「我决定周六一起去春游。」
「你告诉我干嘛？」
「我没钱，你先借我。」
程惟一拿着手机，几乎要以为对面的人被盗号了。
「发一条语音消息给我，证明你不是骗子。」
柏颜按下语音按钮，张嘴道：“打钱。”
程惟一听着耳机里传来的，属于柏颜的声音，不由得轻笑一声。
随后，他按着语音按钮，回复道：“你跟人借钱，就这个态度？”
坐在一旁的何以明凑过去奇怪道：“程哥，你这宠溺的语气是怎么肥事，我鸡皮疙瘩都要死光了。”
程惟一把他的脑袋往边上一推：“走开。”
过了一会，柏颜的语音重新发了过来：“我刚才想了想，给你补课其实应该收补课费，按照目前的市场价，我只要给你补2个小时就算等价交换。”
程惟一听完，嘴角噙着笑意，慢悠悠道：“柏老师好贵啊。”
“物以稀为贵，晚上记得打钱。”作为上一世奥数比赛的金奖得主，柏颜觉得自己已经是挥泪大甩卖了。
周六早上，柏颜踩着点到了集合点，发现自己班的大巴已经坐满了。
“没座位的同学都到这辆大巴车上来。”
柏颜跟着指引上了车，发现这辆车也快坐满了，而程惟一正坐在最后一排，戴着耳机听歌。
柏颜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
“做完了吗。”
程惟一摘掉耳机，头一次露出了无奈的表情：“春游，能不能让我放松一下。”
“平时在学校，我没看出来你有什么压力。”
程惟一指了指心口：“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我，其实我压力很大的。”
“哦？比如？”
“那可太多了，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程惟一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两颗水果糖，“草莓还是桃子。”
“桃子。”柏颜剥开糖纸含在嘴里，一侧的脸颊被顶起了一个小小的鼓包。
看起来有点可爱。
“你放心，测试我都做完了，我这个人，说话算话，从不骗人。”程惟一将手里剩下的那颗糖放回背包里，“你今天白天就开开心心地玩，別想什么奥数了。”
柏颜把嘴里的糖果从左边顶到右边，又从右边换回左边。
最后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好吧。”
她嘴里有糖果，说话的时候就含含糊糊的，带着点口水音。
程惟一见她红润的嘴唇反复含着糖果吸吮，不由得默默转过头，把视线放在窗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