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东没有理会前台女子那惊诧的目光，径直离开了桑拿馆。
身后那女子连追出来询问的机会都没有，就这么看着秦少东像做贼般快速离开。
走出桑拿馆，外边的寒风让秦少东精神一振。
现在已经是深夜，夜深人静，这片街区却是行人很多，大部分都是那些过街混混，见到秦少东一个人，样貌陌生便有些蠢蠢欲动。
秦少东没理会这些人，要是他们真不长眼敢把注意打到自己身，那他不介意送他们进医院躺上几个月。
跟陈旺的谈判可以说是顺利，但也可以说不是很顺利。
秦少东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走在路上，眼神闪烁。
陈旺比他想象中要精明狡诈。
他低估了对方，果然能当上老大这个位置的肯定有点脑子。
在刚刚他与陈旺的谈判之中，尽管他用那份把对方的气势给压了下去，可是那老家伙还是没能完全相信他。
甚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那份资料还起了反作用，陈旺不但没有相信，反而更加忌惮警惕秦少东了。
那老家伙说的话都在两可之间，对秦少东也只是暂时妥协，说不定还会趁机把这件事给说出去。
不过……
秦少东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他要的就是对方把这个消息扩散出去。
相不相信自己没有关系，起码他的话也让对方对天海集团产生了怀疑。
而陈旺如果把自己说的那些话扩散出去，那正合他意。
秦少东现在还嫌天海市的地下势力不够乱呢，他现在就是持着一种
唯恐天下不乱的态度，这趟浑水只要搅浑了，那天海集团的想要渔翁得利的计划也会失败。
螳螂捕蝉，尚且黄雀在后。
而浑水摸鱼，靠的则完全是个人的实力跟运气了。
秦少东现在势单力薄，局势越乱对他越有利！
走在路上，甩开那几个跟在身后的混混后，秦少东回到了公寓中。
……
第二天大早，还没等秦少东起床，就已经开始有人在敲门。
秦少东睡眼惺忪的打开门，门口站着的人是水倾城。
“干嘛？我这困着呢，没事别吵我。”
“你还知道睡！？昨晚的事，赶紧出来交代！”水倾城一副你不乖乖听话就要你好看的模样。
秦少东无奈道，“大哥，这才几点啊，我昨晚那么晚回来，现在才睡了几个小时，你让我睡久点再问不行吗。”
他是真的无语，自己又不会跑了，为什么非要现在再问？
水倾城突然把头低下，凑近了在秦少东胳膊处嗅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眼神不善地看着他。
糟糕！
秦少东心中咯噔一下，脸上立刻挤出一个笑容，“昨晚回来没有洗澡，味道有些臭，我现在就去洗！”
啪！
水倾城一手拍在门边，挡住了秦少东的去路。
一时间，杀气毕露。
秦少东感觉到一股寒意涌上心头，他咽了咽口水，笑的比哭还难看，“你……你别冲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哦？是么？”水倾城淡淡道，“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
秦少东小心脏被吓得扑通乱跳，心想你这
副要杀人的样子鬼都知道你在想什么啊。
“我不知道。”秦少东现在只能摇头，装傻！
“呵呵。”水倾城皮笑肉不笑，“说吧，昨晚干嘛去了，为什么你身上……会有这种骚货的味道！？”
秦少东现在心中已经把昨晚那前台女子给骂的半死了，特么吃饱了撑得，没事喷那么多香水干嘛。
他昨晚真的是忘了，也没想到经过一晚上这味道居然还在。
这是该说他不谨慎，还是怪水倾城鼻子太灵敏？
“嗯？”
一道拉长的鼻音把秦少东从思考拉回了现实，他深吸了口气，颤巍巍道，“你……你听我给你解释。”
水倾城脸上的微笑很冷，就像她眼中的寒光一样，几乎能将空气冻结。
“我听着呢。”
时间过了几分钟，又好像过了一年那么漫长。
起码这几分钟对于秦少东来说，绝对是漫长无比的。
在经过这几分钟漫长的解释，秦少东终于用自己颤抖的声音，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当然，对于跟那前台女子的接触聊天，他还是选择性的省略了很多，要是把这些都说出来，水倾城现在只怕已经暴跳如雷，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听他讲话。
终于，当秦少东说完了这一切，手中的纸杯中的水也喝完了。
水倾城出声问道，“就这样？”
咕噜！
秦少东把含在口中的水咽了下去，看着水倾城的眼神变得极其真诚，“就是这样，我全都说出来了。”
“你的意思是，那女的就跟你交谈
了一会儿，你身上就有了这么重的味道，而且经过一晚上还没消？”水倾城问道。
秦少东重重点头。
他真的是冤枉啊！
刚刚他趁机也自己闻了一下，根本什么味道都没有，他现在都不知道是自己的鼻子出问题了，还是水倾城根本就是在诓他。
在这种关键时刻，什么都不要承认就是最好的办法。
水倾城盯着秦少东看了几秒，然后缓缓移开视线，说道，“这么说的话，那陈旺没有相信你的话？”
呼！
秦少东心中松了一口气，忙接着水倾城的话说道，“没错，那份资料没有达到预想中的效果，反而让那老家伙更加警惕了。”
水倾城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废话，要是换成你，你的消息和人生经历被一个不知道来历的人摸透了，你会相信对方？”
秦少东摸了摸头，没有说话。
自己的确是急了。
昨晚那份资料拿出来的时机不对，应该等聊到最后让陈旺差不多相信的时候再拿出来，一举打破对方的心理防线。
不过这些心理方面的歪歪道道他的确不是太了解，水倾城在这方面比他要懂的多。
秦少东讪讪道，“那老货太精明，我说什么他都不信，不拿出来恐怕要扯一晚上。
不过他虽然没有相信我，但是我可以肯定，他对天海集团也起了疑心，这点对我们是有利的。
我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局势搅乱，现在陈旺应该不会再继续相信天海集团了，甚至还会把这些消息散播出去，到时候不管有没
有人相信，那天海集团都有的忙了。”
水倾城却是皱眉道，“这只是你的推测，按照你所想，陈旺这个人并不简单，你的目的他未必没有看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陈旺这家伙就算是怀疑了，可是他根本就不敢跟天海集团抗衡，要是他把消息散播出去，那天海集团要找的人第一个就是他，你认为这么精明的一个人，会做这么傻的事？
就算他真把消息给说出了，那最多也是匿名，而且传播范围极小，根本不能扩散，不用几天就会被当做流言无人理会。”
秦少东怔了一下，紧接着也开始思考起来。
水倾城说的这点的确很有可能！
昨晚他光顾着让陈旺对天海集团产生疑心，却忘了这家伙的脾性。
秦少东越想越心惊，根据昨晚他跟陈旺谈判的过程来看，这家伙还真有可能是那种胆小如鼠之辈。
胆小有时候并不是缺点。
这种人极其怕死，任何不确定的事他们都不会去冒风险。
一边是来历不明但是却能把自己的各种隐秘信息资料查出来的秦少东，一边是在天海市一手遮天的天海集团，那陈旺会如何选？
秦少东试着角色变换，在心中问自己，如果这时他是陈旺，如果他很怕死，他处于这个位置上，会做出什么选择……
过了一会儿，秦少东瞳孔微缩，而与此同时，水倾城也转过头来看向秦少东。
“事情糟了。”水倾城语气变得严肃。
秦少东神情同样是严肃至极，沉声道，“这家伙很有可能会溜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