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了快两天,除了用膳时停顿休息了会儿,又继续前行。
将近午时,主祭司下令停下休息整顿。
颜墨悠悠地从马车下来,这一路上除了小解时能有个人的时间,但不远处仍有人监视着。
颜墨只要微微一转身,有要逃的趋势,还没迈出一步,一个人瞬间出现在她面前的方向,想逃也逃不了。
唉。
这是两天来颜墨的第五十一叹气。
到这个时空接近两个月了,日子竟然过得如此悲催。
她随手接过女侍递来的烤兔肉,香气四溢,看上去很有食欲。
颜墨猛地咬下一大口,狠狠地嚼着口中的兔肉,像把它当作谁来泄愤一般。
主祭司远远地望了望颜墨那边,又瞟了瞟身旁的柳琴,似有深意道:“那日着火的原因尚未查明,便交由副祭司你了。”
似乎仍不放心,脸上还是一副高深莫测样,又道:“还请副祭司着力去办,莫让小人逃脱。”
闻言,柳琴脸色变了变,眼中的幽光时深时浅,最终恢复平静。
“是。”她答道。
微垂的嘴角却暴露了她的不甘,心中怒火交加,这老妖婆,是在警告自己!
休息才过半小时,一行人又上路了
。
才跨过一个山头,由远到近的厮打声传来。
“回禀主祭司,前方只是一群强盗在闹市。”一名前去探路的女教徒回来报告道。
主祭司轻抬了眼睑,又闭目道:“不过是一群强盗,无关紧要,直接过去吧。”
红莲教在江湖上也是有名的教会,马车上有她们的标志,一般强匪不敢拦截。
听着主祭司和女教徒的对话,颜墨有些激动,在二十一世纪长大的她,还从来见过强匪是怎样抢劫的。
劫财还是劫色?她一脸兴奋之意更盛。
远远地,一堆穿着毛皮大袄的男人围成一团,此时都盯着地上的一名男子。
“呵呵,你还是趁早将手上的银子交出来吧!大可饶你不死。”一个长相粗鲁,面上竟有一条蜈蚣疤的壮汉对着地上的黑衣男子喝道。
“二哥,别跟他废话了,赶紧杀了抢了银子不就完事了。”站在壮汉旁边的瘦小男子上下打量着地上的男子。
似乎看到什么惊天的事,他一脸猥琐又道:“大哥!瞧着,他这蛊惑面相,何不带回去做压寨的男夫,嘿嘿!”
在地上的幻夜听着他们不堪入耳的话语,邪异的唇角生生勾起,冷冷一笑间
,几缕长发垂落两边,却不见丝毫狼狈。
不过是暂时失去了功力,竟落到如此地步,果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一旁的强匪见他如此妖异绝伦的笑,竟痴痴迷了脸,两只手不住的摩擦衣角,脸上的垂涎之意更盛。
“大哥!”远处的小弟急喘喘跑来,在刀疤脸壮男耳边悄悄低语。
似乎说了些什么,刀疤男皱了皱眉,恼火道:“早不说!”
又一把拍在随旁的小弟头上,“放他们过去,当做没看到!”
马车沥沥地驶过,颜墨偷偷地掀开轿帘,什么嘛,强匪都跟电视剧上一模一样,都是脸上带刀疤的!
“无趣至极嘛……”颜墨喃喃自语。
她正想放下帘子,却望进了一双深邃眼瞳,宛如潋滟幽光般盈月。
颜墨呆愣。
那人妖眉如黛青之笔,睫羽妙目如画卷中勾勒的墨画,弧度精致的下巴还有那轻轻抿着的薄唇,挺直有弧的鼻尖,宛如仙人容姿。
残破凌乱的黑衣,胸襟大开,略显苍白的容颜却丝毫不减他俊容的风采。及腰的黑发倾泻而下,却丝毫不显狼狈。那眼角处一点猩红朱砂痣,如血樱尽染。
这哪是仙容之姿,分明是堕仙般蛊
惑的容姿!
与她对视时,凤眸如镜,澄澈如水,那深深瞳孔让她看见自己倒映在里面。
幻夜轻轻撇开了眼,唇角染血的面容美得惊心动魄。
还没等颜墨愣神过来,她已经开口道:“等一下!”
马车顿时停下,颜墨的马车稍微在前,一停便挡住了后面的进程。
但话已出口,颜墨只好从马车中钻出来。
一见马车停下,一旁的强匪退开了些,警惕地退开了一段距离,双手暗暗地握了握手中的武器。
后面闻讯赶来的大祭司皱了皱眉,“神女大人,可有事不妥?”
“主祭司,我们来谈个条件吧。”颜墨靠近大祭司身旁,倾身附耳道。
她私心想要救下那名男子,而靠自己一人之力是不可能的,再道红莲教既选择独善其身,那只能靠条件让她们来帮她了。
那样美貌绝伦的男子,颜墨还是第一次见,作为颜控的她,当然不能见死不救了!
“什么条件?”
主祭司微微挪开了一点身子,一脸谨慎道。
“我想救他,以我一人之力自然不行,我需要你帮我,我也答应你不再逃跑,怎么样?”颜墨有些不安,但她知道这么好的条件,主祭司
没有会拒绝。
搬出这么好的条件,主祭司探究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扫,“好,我答应了。”
闻言,颜墨止不住的欣喜,她转身对着一旁的强匪,语气莫测道:“今日这男子我要了,各位不妨开个价吧!”
这好像是嫖娼一夜多少钱包夜的架势肿么破!
面上虽然巧笑嫣然,颜墨内心止不住的慌意,她垂落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动。
生存在和平时代的她,自然不想见到血腥的场面。
可是,这好歹也是强匪呀!
真实的!
就在她面前,她还是内心慌的一批。
一旁瘦小如猴的男子似乎想冲上来,却被刀疤男一手拦住。
他眼睛扫了扫颜墨上下,又谨慎地看了看她身后的红莲教,那如火一般的红莲的标志让他心慌。
他强装着胆,不敢露半丝怯意:“难道江湖有名的红莲教也要强抢生意吗!”
“不是抢,是买。”颜墨反驳着。
闻言,刀疤男一噎。
“行啦,开价吧!”颜墨偷偷望了望幻夜,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刚才他的眼中似乎闪过一丝嘲讽?
再看过去,黑衣美男似乎有些力竭扶地,睫羽在苍白的肌肤上落下了一层脆弱而精致的暗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