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世上,四季更迭,花开花落,日月轮回,似有天道循环。
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也都有新的生命诞生。
活在尘世中的老百姓,平平淡淡忙忙碌碌,为了吃穿住用终日奔波,经历着酸甜苦辣,也经历着悲欢离合。用双手创造着,让自己、家人、亲人活得更好,同时也用双脚走着,丈量着生命的长短。
这就是我们的人生。
古毅度蜜月之前和老谭讲,叫他在苏州多待些日子,等他回来再走。老谭明白他的意思,这次出去的时间久,家里没个人不行,怕出点啥事。
人呐,越有钱越胆小。
要说古毅啥人?那可是大哥,混社会的,现在有钱了也谨慎起来。
其实这也是人从没钱往有钱过度的一个必然。俗话说越有钱越小气,越穷越大方,要不然咋说穷大方穷大方呢。
人没钱的时候心想反正都这样了,大方大方无妨,嘴上豪气。
等经历了赚钱的过程变有钱了,知道钱来之不易,就开始小气起来。其实也不是小气,是有了选择,对自己有利的去做,没利的少沾边。
大多数人还会瞧不起当初在一起的穷哥们,慢慢的划清界线,少来往了。
说一千道一万人情有冷暖,亲戚分厚薄,穷时好兄弟,富时眼眶高。
当然,古毅不是那种人,他只是不放心店里,有老谭在他放心,可以毫不惦记的和老婆开开心心的度蜜月。
现在苏州的十家店都上了“阿巧的鱼”,为了保证质量,老谭一家店一家店的走,一家店一家店的教。有他指导鱼做的都非常好,客人也喜欢,很快“阿巧的鱼”便成了热销菜,苏州城的老百姓只要打开朋友圈都能看到,很多都是慕名而来,只为了一品为快。
不服不行,网络这玩意儿就是厉害。短短半个月时间,阿巧的鱼便传到了省城、北京、呼市和其他地方。
这天忠清打来电话,问老谭阿巧的鱼能不能在北京销售,北京客流量大,天南地北哪的人都有,应该能行。
老谭说可以试试,但省城肯定不行,北方人口味重,能吃咸,对酸甜口的菜不咋喜欢,锅包肉除外。
于是忠清开始在北京的四家店试卖,初时和苏州一样,不咋好,但到了第三天就火爆了,一个星期之后形成了热销。
一个月时间,“阿巧的鱼”在京城和苏州火爆餐饮市场,引起很多餐饮人的注意,纷纷去品尝学习。同时还上了餐饮头条,轰动一时。
阿巧饺子馆也借此彻底出名,一时间找合作的、加盟的络绎不绝,但都被老谭下令给回绝了。
他要按制定好的计划走,决不盲目扩张。
他的决定首先得到了艳华的无条件支持,张宇、燕子夫妇开始有些犹豫,毕竟放加盟的话会有大笔钱进账,就算从现在起啥也不干后半辈的钱都够花了。但冷静下来之后想不那回事,也支持老谭的决定。
王淑兰、古毅、乔姗三人虽动心思,但加盟权不在手里,本身还是合伙人,也就动动心思发发牢骚,反过来还是支持。
但集团却流失了部分人才。
一八年的餐饮市场不咋好,很多饭店不赚钱,甚至赔钱。在这种形势下突然发现了阿巧饺子馆是赚钱模式,哪个餐饮人不心动?
可惜人家既不加盟又不合作,咋办?
于是就出现了和当年海底捞一样的现象,合作不成、加盟不上就挖墙脚,这打法好,简单直接,省钱省力,非常现实的拿来主义。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句话一点不假。一些禁不住高薪诱惑的厨子、调馅人员、饺子工、领班、部长纷纷跳槽,义无反顾的走了。
当然,走的都是入职不到三年的,三年以上的老员工都没走,觉着不值当。
一条“阿巧的鱼”打开市场形成热销,成为时下流行的“网红菜”,给店里带来效益,蹿高人气,同时也带来了灾祸。
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古人智慧,今人记之。
老谭上火大了,每天都能接到周晓梅、张丽、木兰的求助电话。
他一气之下把长沙正在装修的两家店的开业时间往后推迟,王淑兰也推迟了北京第五家店的开业,把这三家店筹备开业的人员补充到其他各店流失的岗位上,这才稳住态势。
说实话这是事后闲谈,说起来显得轻松,其实当时的情况非常严峻,是老谭有生以来碰到的最大一次用人危机,几天时间头发全白了——虽然光头看不出来,但确实白了。
时间转眼到了八月份,老谭一晃儿在苏州待两个月了,现在人员稳定,一切运转正常,他准备回家看看。
英子已经在阿巧工作半年了,她聪明好学,人又勤快,同事都很喜欢。
开始时大伙对她是同情,一个毁了容离婚的单身女人,还带着个孩子,属实不易。
人都在处,时间一长彼此就了解了,加上英子随和,与人为善,干活任劳任怨,自然而然的获得了大家的认可。同情虽然还在,但更多的是友情。
英子唱歌好听,闲暇之余也大方的摘下口罩唱上几首,获得大伙的阵阵掌声。
五月份,她通过了调馅、和面、下剂子、擀皮、包饺子的一系列考核,正式成为一名初级饺子师傅,工资涨到了四千。这对她来说紧巴的日子终于可以喘口气,母女俩可以松宽的月吃月用了。
另外有老谭这层关系,从上到下所有人对她都非常照顾,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上的。可以说这是她打带着孩子独自生活所过的最美气的日子。
中央厨房的面点间一共六个人,五女一男。
王红是领导,英子和老大姐高桂兰负责调馅,剩下两个女的负责和面。唯一一个男的主要干力气活,抬菜搬面,分装配送打包。
中央厨房面点间负责饺子工的培训,所以说四个女的下剂子、擀皮、包饺子都得会,并且还得厉害,要不然当不了师傅。
王红经常下店里检查,她不在的时候由老大姐高桂兰负责。
高桂兰五十二岁,下岗职工,在阿巧工作五年了。她是个乐观人,没啥愁事,成天乐呵呵的。对人也好,没坏心眼儿,一副热心肠。
其他两个女工比较年轻,是店里厨子的老婆,人都不错。
唯一一个男的姓朱,叫朱德宝,四十岁,是李爽表弟,来阿巧之前站市场揽工了。为人忠厚,老实巴交,不多言不多语,说话先笑。只是左耳后天失聪,看上去有些木讷。
由于貌不出众无能无奈,还半聋,所以一直单身。
这天王红不在,调馅间就英子和高大姐。俩人把其他馅都调完了,只剩下酸菜没绞。
高大姐对英子说:“就剩下酸菜馅了,你辛苦点儿,今儿儿媳妇来家,我提前回去一下,做做菜。”
英子说:“那你赶紧走吧,我一会儿就完事。”
高桂兰走后英子把控好水的酸菜拿到刹馅机前,像往常一样按下开关,可刹馅机一点反应没有。她又试了两次,还那样。
于是把朱德宝喊过来叫他看看咋回事,是不是坏了。
朱德宝按下开关见机器没反应,说坏了,然后便给维修工打电话,维修工说正在别的店修冰箱,得下午四点以后过来。
英子看着满满三大盆二百多斤的酸菜叹了口气,看来的得用刀一点点剁了。
“别着急,我忙完了咱俩一起剁。”朱德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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