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节当天。
史府……
“快点搬,少爷我今天要去田然居和朱老爷提亲。”
一群跟班开始装着各种礼饼莲子,冬菇。
其中一个跟班说:“少爷,要是肥宝凑齐了朱老爷的彩礼,那我们……”
“放屁,肥宝哪会有钱买那么多东西,我倒要看看,到时候他怎么死……”
史公子一握拳,仿佛把一切都握在了手中。
……
田然居内,小珠不安地来回踱步,朱老板也一言不发地在那里坐着,气氛很是压抑。
肥宝和小海从门外走进来。
“宝哥。”
“小珠。”
朱老板面无表情说:“东西凑齐了?”
肥宝面色一苦,低声道:“没有……”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阵嘈杂声。
史公子和白发老头以及身后一大堆佣人搬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来。
“朱老爷,我来提亲了”史公子两手插着腰,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得意的笑着。
肥宝暴怒:“你个混蛋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史公子闻言,不屑的笑笑:“欢不欢迎我不是你说了算,今天就是端午,不过看你这个熊样,东西你是拿不出来喽。”
随后白发老头补了一句:“朱老爷,你可别忘了你说的话,现在可要去乡公所把肥宝和小珠的婚约解除。”
“你……”肥宝怒上加怒,但随后一句话让他的心凉到骨子里。
“跟我去乡公所吧。”
这句话是朱老爷子说的,肥宝绝望了,小珠也在一边泣不成声,小海面上满是急色。
“师弟啊,你不是说你会想办法解决的吗,你要是再不来,事情可就大发喽……”小海一遍急得团团转,一边双手合十念叨着
史公子越发嘚瑟,得意洋洋地说道:“现在念叨什么,拜什么都没用了,叫肥宝赶快利利落落去乡公所,少爷我还等着做朱老爷的女婿呢!”
不等小海回话,一边的白发老头随后补充道:“史公子,朱老爷面前给人家点面子,客气一点。”
“哦。”史公子故作恍然大悟状,一脸戏谑得对肥宝说:“宝哥,劳烦大驾,请你快点。”
肥宝没有理会史公子,转身对朱老爷哀求:“未来岳父,请你再……”
“闭嘴!”
没等肥宝说完,朱老爷打断了肥宝的哀求。
“我给过机会了,你什么都没有凭甚么娶我女儿?我叫你拿那些东西来,你一样都没凑齐,两只手两只手掕着两只空爪子就这么来了,你告诉我凭什么?”
朱老爷话音刚落,一帮史公子的跟班就开始起哄。
“就是,没钱就别装什么大头蒜,别墨迹了赶快去乡公所”
“就是……”
此时门外传来一个壕气冲天的声音,喝到:
“谁说没钱!有钱!”
众人闻声向门外看去,但没看到想象中壕气十足的身影,只看见一正满头大汗得瘫在门外。
小海赶忙上前扶起一正。
“你总算来了,再不来就大发了……”小海刚一转头又是一句:”靠!你哪来的钱买这么多东西……”
这时,大家注意到一正身后拉着一辆大板车,车上几十个鸡笼里数十只鸡在里面扑腾着,车顶上还有几大包东西。
被搀扶起来的一正咕囔着说:“我没想到这个板车这么难拉,早知道找头驴了。”
来的正是一正,今天天还没亮他就去拿定好的鸡和礼饼,可他低估了这个世界板车的质量。
板车本来就百多斤,一只鸡就十几斤,六十只加上笼子将近一千斤,更别提还有那一百八十斤的三大包东西了。
再加上没有橡胶胎和精工细作的轴承,更是加大了拉车的难度。饶是体力和力量出众的一正都差点累虚脱。
当然比起累的脸色苍白的一正,史公子的脸色已经快和自己姓的谐音字一个模样了。
小珠破涕为笑,肥宝虽然疑惑但一颗心总算落下,小海则赶忙问:“师弟你那里来的钱啊?”
然而史公子还想做最后的挣扎,说:“不对,他们不可能有那么多钱的,这些东西说不定是赊来的,还有我要求验货!”
一正回答:“你可以去问,这些东西都是结了账的,至于验货,现在这些有两样东西确实不是朱老爷要的。”
“哦,就是自己承认弄虚作假了。”白发老头在一边落井下石
一正不去理会,转身对朱老爷说:“朱老爷,全镇的莲子和冬菇都被姓史的买走了,我实在找不到,就拿红豆和木耳顶替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定了莲子和冬菇,最迟明天就到,到时候木耳红豆算是另外加的,你看怎么样。”
朱老爷思虑了一下说:“行,没问题,就这样吧,我也懒得去乡公所了。”然后吩咐伙计:“阿福,送史公子回去,今天田然居歇业一天。”
朱老爷嘱咐完后,史公子知道大势已去,怒气冲冲地带着自己的跟班和东西走了,临了还指手画脚地威胁了一番。
但回应他的只有一正师兄弟三人整齐划一的中指。
朱老板收了东西,也不再提解除婚约的事,反而开始催促肥宝和珠女赶快成亲,顺便定下了订婚的日子。
最后朱老板絮絮叨叨得甚至都说到肥宝和珠女二人成亲后钱要省着点用。
肥宝和珠女谁都没有打断朱老爷的啰嗦,只是互相紧握着手。
事毕,回去路上,肥宝追问道:“阿正,你哪来那么多钱?”
“我把我那块玉卖掉了,有个老板出价很阔气。”
“可师父不是说,那块玉可能是……”
未等肥宝说完,一正便回道说:“是不是还是两码事呢,而且这次不止是帮你,也是帮珠姐。再说珠姐以前对我还有恩。”
“有恩?”
“对,珠姐有恩情于我。”一正随后把刚来任家镇时发生的事情,讲给二人听。
二人听完一阵感慨,肥宝说:“不管怎样我都要替我和珠女谢谢你,一正,你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赚钱,把钱还给你。”
“好啊,那师兄你以后可要辛苦了,这次真的花了不少钱啊。”
“我一定还。”
……
比起一正师兄弟三人这边的欢快氛围,史公子这边可就不怎么样了。
“噼啪,哐!”史公子正在卖力的砸着一屋子古董,一旁的桌子上,白发老头一脸无奈加嫌弃地看着发飙的史公子。
打砸声一直持续了很久,无东西可砸的史公子拖着被酒色掏空的身体气喘吁吁地坐下。
“到手的鸭子,怎么就飞了呢?巫法师,这次你一定要帮我!”
巫法师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淡淡的说:“这个不是问题,你想怎么做?”
史公子灌了两口茶,恶狠狠地说道:“这次要不是因为那个一正,我早把小珠搞到手了,还有那个肥宝也碍手碍脚,我要他们两个的命。”
巫法师接着话说:“凭你的财力用不上我也能搞死他们两个,何苦求我出手呢?”
听到巫法师的话,史公子面有不甘,说:“他们都是九叔的弟子,九叔在镇子上德高望重,那个一正还是书协会看好的人,我动手不方便,再说了,我可不会让他们死的那么痛快!”
巫法师呵呵一笑。
“看来只能交给我办了,放心,我有的是损招,保证让他们死的比谁都快。”
“不行,我要慢慢折磨他们。”
“没问题……”
镜头加到一正这里,三人回到了义庄,九叔咆哮着责怪一正卖掉了玉,但得知珠女不用嫁给史公子那个人渣之后又稍松了口气。
风停雨歇,看着九叔气消些了,一正试探着和九叔商量:“师父啊,能不能拜托你在大师兄身上画道符啊。”
“画符干什么?还有你能耐不是很大吗?怎么不自己去画?师父的话都不听了。”
“听~,我怎么会不听师父的话,这不是为了帮珠女和师兄吗?再说说到画符,天大,地大,都没有师父画符的本领大,师父出马才有保险嘛。”
九叔没好气的撇了一眼说:“别拍马屁,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给你师兄画符呢。”
“师父这是答应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看到九叔又要发飙,一正连忙解释:“我和师兄这次算是彻底得罪了史公子了,但是以师父的威望,他不会明着对付我们,但是他身边那个白发老头精通邪术,恐怕……”
九叔听完皱了皱眉头:“这倒是个问题。”
九叔思虑良久,把肥宝叫进来,让一正去拿来朱砂准备画符。
一正发现九叔研磨朱砂的时候加了两张金箔进去,好奇的问:”师父为什么要加金箔啊?”
九叔一边研磨着朱砂一边回答:“黄金是很好的导体,加入朱砂可以提升朱砂的品质,再者人身上画符不比在纸上,加上金箔一来可以增加成功率,二来还可以容纳更多的法力,让符箓威力更大。”
说完,用符笔沾上磨好的朱砂,笔走龙蛇,在肥宝的前身和后背画上了两道大符,通红的朱砂泛摄金色,一种邪祟退避的宝光缓缓发出。
肥宝穿上衣服之后就要回祖屋了,因为他和珠女正式订婚的日子就要到了,他要抓紧时间收拾老宅。
临走时一正又塞给肥宝五十个大洋,肥宝没有拒绝,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已经欠了将近一百块大洋了,也不在乎多加这五十。
因为要收拾老宅,再加上身上画了两道符,小红和她母亲只能搬到小海哪里去住了。
夜晚,肥宝家老宅,房里东西大多收拾出去,屋内显得格外空荡,肥宝躺在床上梦里会着小珠,睡的格外香甜。
于此同时,任家镇郊外。
一个格外阴邪的法坛被布置起来。
法坛布于地上,正中央摆着几个不知名动物的兽头骨,四周一大堆毒蛇毒虫,在其中还有几个竹娄,一些刀锥和乌色钵盂,几个小鼙鼓。钵盂中装着各种颜色的腥臭液体。在法坛后坐着一个白发老头。
一个身着华丽鬼鬼祟祟的身影,来到坛前,向巫法师走去。
“巫法师,这是肥宝的生辰八字,我从乡公所拿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