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里,火炕边,刚刚帮红霞姑娘对正了断骨的卫燃却并没有急着去治疗化脓的伤口,反而在这山洞里一番寻找,最终总算找到了一盏嘎斯灯。
万幸,这灯里还装着电石,这东西点燃之后可比煤油灯亮多了。
等他这边准备好至关重要的照明灯具,手术器械也已经蒸煮的差不多了。
没敢继续耽搁,卫燃给红霞扎上一支说不定已经过期的麻醉剂之后,稍等了片刻这就开始了忙活。
炽白的灯光下,随着化脓的伤口被切开,一股恶臭也扑面而来,在旁边偷看的鄂伦春姑娘乌娜坎也不由的露出了一丝丝的惊恐之色。
只是短暂的犹豫过后,这姑娘走远了些,独自跳起了古老相传,用作祈祷的萨满舞。
同一时间,赵金玉也找来一个大海碗,倒上刚刚化开的雪水,又掰下几根人参须子丢进去耐心的熬煮着。
在卫燃的忙碌中,化脓的伤口被一点点的割掉死肉烂肉,又被他细致的缝合,最终用刚刚一并蒸煮过的纱布敷料进行了包扎,并且打上了临时制作的夹板。
“我这儿好了”卫燃开口说道。
“我也马上好”
赵金玉说着,已经将熬煮的只剩下小半碗的参汤端过来,随后打开了装有安宫牛黄丸的铁皮盒子。
也直到这个时候,卫燃才注意到,这个不大的铁盒子里,竟然装了足足四颗用纸盒包着的蜡丸。
捏出一颗搓开蜡丸,赵金玉一边将里面包裹着金箔的药丸连同金箔一并掰开丢进参汤里搅开,一边提前说道,“我不是学医的,也不知道这么吃对不对,这些都还是学着当初我姐夫救我姐的时候那样照猫画虎的。”
“喂吧,死马当活马医。”
同样不懂中医的卫燃说道,“当初你把我救活了,这次肯定也能把红霞姑娘救活。”
“试试吧...”
毫无底气的赵金玉叹了口气,招呼着卫燃把红霞姑娘扶起来,将这小半碗的药汤一点点的灌了进去。
“接下来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赵金玉放下碗叹了口气,“她这是遭了什么难了?胡大哥和小虎班长又去哪了?”
“刚刚我看还有几张兽皮好像扒下来没几天,我估计应该没走远。”
卫燃说着看向了仍在跳舞,不,或许应该说“跳大神”的乌娜坎,“她在干嘛呢?”
“她信的应该是萨满教”
赵金玉这次倒是有底气了很多,“我奶奶活着的时候也信萨满教,这是在跳神呢。”
“希望有用...”
卫燃嘟囔了一句,转而说道,“我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好,我来盯着她。”赵金玉摆手说道。
熄灭了嘎斯灯,卫燃拎着一盏油灯绕开仍在跳神的乌娜坎,沿着似乎是天然形成的狭窄隧道一路向外走着。
这条不足一米宽隧道出乎预料的长,而且隔三差五就有一处拐弯。
如此转来转去的走了能有将近百米,这条天然隧道也渐渐宽敞了许多,贴边的位置,甚至还摆着几个用原木掏出来的食槽子。
这食槽子的边上,更是堆着不少能给牲口吃的干草以及一块拴在食槽子边的盐砖。
随意折了一根草茎,卫燃堆在一坨粪便的边上戳了戳。这坨不知道是马粪还是骡子粪的坨坨外表虽然略显干硬,但里面却仍旧勉强算是“新鲜”。
看来没走多久...
卫燃丢掉草茎站起来,继续往外走着。再次拐了一道弯,他也总算看到了这山洞的出入口。
相比山洞里面的空间,这山洞口却只有一人高,宽也不过勉强一米左右。
推开用木板、兽皮以及钉在外面用作伪装的松树皮制作的木门,他最先看到的,却是山洞外大约不到两米远生长着的两棵比腰还粗的松树,以及这两棵松树之间,一座看着能有两米高,覆盖着积雪的土丘。
借着油灯的光芒,他还能隐约看到这土丘之上尚未被积雪掩埋的灌木枝杈。
卫燃甚至怀疑,这座土丘或许根本就是人为堆出来阻挡视线的,否则它又怎么会把那两棵高大松树底部的树窝子都埋住呢。
也不知道胡八指他们去哪了,眼下只能等红霞姑娘醒了再说了,在这之前,或许可以把矿洞另一头的牲口和爬犁弄过来。
卫燃暗暗思索着,刚刚他可就注意到了,红霞藏身的山洞里除了些肉干可就没什么像样的吃的。
念及于此,他也跟着往后退了一步,重新关上了那扇厚实的木门,转身便往回走。
一路回到山洞尽头,乌娜坎仍在虔诚的跳着祈福的萨满舞,赵金玉却在摆弄着一地的各式武器。
“你这都从哪找出来的?”
卫燃好奇的问道,这一堆武器里最多的就是鬼子的三八大盖,除此之外还有金钩步枪、马四环、辽十三步枪,以及少数的几支盒子炮和大沽厂的花机关,这林林总总的加起来能有20多支。
“刚刚从那边的箱子里翻出来的”
赵金玉抬手指了指不远处靠墙放着的一口木头箱子,以及被他搬到一边的一摞兽皮,皱着眉头说道,“这些枪有不少都锈了,而且都没有子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