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想都别想!”顾鸢双拳攥紧,怒火当头。
她回到走廊,好巧不巧,旁边有人提着饭走过。
清炖鸡汤的味道飘进她的鼻子,一股强烈的反胃感涌上来。
“不舒服?”池渝牵起她的手,向着电梯的方向走,“去门诊看看吧。”
顾鸢跟着他走了几步,却将他的手甩开。
“不用了。”
万一真的是怀孕了,她该如何面对他?
是假扮的情侣?还是孩子的父亲?
自己才刚大学毕业,不想这么早就结婚生子,她顶级设计师的理想还没有实现!
“我们结婚吧!”她身后那个男人,用最真挚的语气对她说。
顾鸢站在原地,牙关紧闭,双拳紧握,她真的缺钱,也真的很难再借到钱。
上次奶奶生病她已经把能借的都借了。
可她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在作怪,不知道是讨厌他的直接负责,还是觉得他太肤浅,亦或是想克制自己不要答应他。
“合适吗?!”她转过身,用那双原本就梨花带雨的小鹿眼看着他,然后快速靠近,“我们才认识一周而已。”
男人的嗓子变得非常紧,像是被什么扼制住了,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看着她飞速离开。
第二天下午,顾鸢交代护士多照看奶奶,便来到了思源集团面试。
“听说报名面试的有三百多人,可他们只招三个实习生!”
“对啊,他们通知了十二个人面试,等于是百分之二十五的入选机会。”
顾鸢听着旁边几个女孩的讨论,有些恍惚迷离,奶奶昨夜不舒服,她生生硬挺着守了一夜。
“请所有参加面试的进来吧。”
她长吁一口气,镇定自若地走进了面试间。
“今天的面试是竞赛形式。马上就是母亲节了,请大家以母亲为题做设计草图。竞赛时间三十分钟,现在开始。”
面试官宣布完题目,大家经过短暂思考都开始了创作。
顾鸢有些不知所措,对于母亲,她一无所知,更不要提以母亲为题做设计了。
“虽然没有妈妈,但我有奶奶!”她这么想着,茅塞顿开。
三十分钟到了。
轮到顾鸢展示自己的草图和讲解设计理念了。
“老师们好!我画的是一件女士日礼服。大多数母亲为了家务方便都会穿着舒适的衣服,即使出门也很少穿时尚的衣服。这件衣服去说是日礼服,但融合了休闲风,既方便了妈妈们的出行活动,又以粉嫩的颜色让她们显得更年轻有活力。”
“听你的描述,你的设计跟你自己的母亲没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面试官问道。
“因为我没有妈妈。我是由收养我的奶奶带大的,所以严格地来说,这件衣服是我设计给我奶奶的。”
顾鸢没有隐藏自己的家世,诚恳地说了出来。
面试结束了。
“池总,顾鸢正在楼下面试呢!”文森小跑着来到池渝的办公室,看到在看文件纹丝都不动的他又说,“你不去看看?”
“看什么?面试不归我管。”他头也没抬,像是不在意。
“那万一她落选呢?”文森有些着急,皱眉问道。
“那是她的事,你出去吧。”他依旧没有看文森一眼。
文森有些丧气地离开的房间,有点不太相信这是他的真实反映。
“她会成功的,我相信她。”
顾鸢走出思源集团的大门,发现外面正下着瓢泼大雨。
她站在门口想等雨势小一些再跑到公交车站。
“美女,拿着这把伞吧。”门口的安保递给她一把天蓝色的雨伞。
“谢谢!我会尽快还给你!”
周围的人都看着她打伞离开,她没有多想,只想立刻冲回医院。
病房里,医生正在给奶奶做常规检查。
顾鸢提着刚买的饭走了进去。
“医生,我奶奶怎么样了?”顾鸢朝奶奶笑了笑,转头问医生。
“需要尽快手术,不然有可能再次晕倒,甚至危及生命。”医生在记录单上写着什么,停笔后又问道,“手术费准备好了吗?”
“额……还没有。我会尽快取出来。”
顾鸢根本没有钱,可她在奶奶面前只能硬着头皮说没有取钱。
“尽快吧,最好三天之内。”医生收起器具,离开了病房。
“奶奶吃饭吧。”
她将菜盛在碗里,一股油腻的味道扑面。
她再一次有些作呕,心中一直绷着的某根线突然断了。
顾鸢来到楼梯间,拼命压制住那股难受的感觉。
她拿出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了池渝的电话号码。
电话拨通了很久,却无人接听,她马上按了挂断,感觉自己有些不像自己了。
可几乎身无分文的她,还能怎么办呢?
要自尊,还是奶奶的性命,她没得选。
她垂着头往病房走,看到抽烟区域,停下了脚步。
就让她放肆一会儿吧。
她快步走到医院的超市,买了一盒最便宜的香烟,来到了一个没有人的抽烟区。
第一次打开香烟,手有些不听使唤,试了数次也找不到撕开包装的口在哪里。
她快速地叹了一口气,想把心中的疲惫、不快都送出去。
这时,门响了。
她下意识望过去,周围的昏暗让她未看清那人是谁,只感到一个温暖细腻的手将自己拽出了那个呛人的地方。
行走之间,她看到池渝宽厚的肩膀,在她前面稳稳地带路。
“你疯了?”来到一个宽阔的阳台边,他转过身问,“抽烟不是什么好事,尤其对你。”
尤其……对你。
情绪波动之下,她已然忘了自己不是一个人了。
她用下牙狠狠咬着嘴唇,像是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似的。
顾鸢将脸靠近池渝的下巴,努力踮起脚尖想够到他一米八高的粉唇。
池渝胸前的起伏明显变得频繁而无法控制,热烈的气息在他身体里游来荡去,即将突破控制。
她闭上眼,朝着那粉嫩嫩的湿软的唇吻了过去。
男人回应着,全身毛孔张开,身体微微僵硬,压制着某些东西。
一个湿软绵长的吻后。
“娶我。”顾鸢用最简单的两个字,最坚定的眼神,表达着此时此刻的需求。
她突然感到有些气短,快速呼吸也无济于事,最终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