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有没有身份倒也无所谓,因为我不知道会在这里待多久。”
“什么意思?”
谢安芝一时有些没听懂,什么叫不知道会在这里待多久?
于是邬娇从头到尾给她讲了一遍,自己这几次的遭遇。
“我靠!凭什么呀!”
谢安芝委委屈屈地开口:“凭什么我一来就是三年啊呜呜呜,我都不知道自己在那边是什么情况,我的副经理也没了呜呜呜呜。”
邬娇双手一摊,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呜呜呜早知道我闲的没事不乱写就好了呜呜呜呜。”谢安芝越想越委屈。
“诶对了,既然你说女主,那你肯定认识男主吧?”
谢安芝立马不哭了,捏着手帕,换上一脸做作的娇羞模样:“我都来了三年了,那肯定是认识啊。”
这话倒是提醒邬娇了,这么算起来的话……
“难不成,徐之岑的亲,是你退的?!”
谢安芝点了点头。
“其实这书里的男主本来就是找着我自己喜欢的类型写的,我来这之后,一遇上就喜欢了……”
谢安芝声音越来越小,看着邬娇一副要杀人的眼神,自己莫名心虚。
算了。
邬娇想了想,这感情的事也没办法强求。
不知怎么,心里还有些庆幸。
邬娇觉得,既然谢安芝是写书的人,那自己找她商量应该有用。
“你可记得书中徐之岑的结局?”
谢安芝还以为邬娇又要问她的罪,“啊……记得……”
“既然你是写书的人,那你觉得,如果我想要改变徐之岑的结局,应该怎么做呢?”
“害,就这事儿啊,这还不简单啊!你就……”
邬娇听完谢安芝的话,后退一步,说实话她其实不喜欢这种方式。
相亲?!亏谢安芝想的出来。
她现在还住在徐之岑府上,要是想帮他相亲,肯定也得得到他的首肯才行啊。
他……能同意嘛?
邬娇有些怀疑这方法的可行性。
她还要再考虑考虑。
眼瞅着太阳渐渐西落。
谢安芝抹干净眼泪,小脸凑到邬娇眼前,“怎么样?看不出来我哭过吧?”
邬娇嘴角抽了抽,“应该看不出来吧……”
其实谢安芝脸上未施粉黛,倒也不会有什么花妆,不过是眼睛红得像只兔子罢了。
谢安芝豪爽地伸手搭上邬娇的肩膀,“走!姐们儿带你去顺京城最大最好的酒楼吃饭!好好庆祝庆祝!”
拖着邬娇刚要走出巷子,谢安芝立马换了副模样。
把胳膊从邬娇肩膀上拿下来,搂了搂耳侧的鬓发,两只手交叠在胸前,清了清喉咙,端起了名门小姐的做派。
邬娇忍不住在心底为她鼓掌,看来这三年没白待,学到的东西不少啊。
别的不说,这切换自如的演技她就自愧不如,谁能看得出这人刚才还哼哼唧唧哭个没完呢。
福满樽酒楼,顺京城最繁华也是最贵的酒楼。
门口的小厮,见两位衣着光鲜的女子走过来,立马快步来迎。
“两位姑娘里边儿请。”
“楼上雅间。”
“好嘞,”那小厮扯开嗓子朝楼上喊一句,“楼上雅间两位。”
邬娇第一次来到这里的酒楼,难免觉得新奇。
这里的装潢富丽堂皇,桌椅摆设也很是华美。来这里吃饭的大多是富裕人家,基本没几个平头百姓。
楼下的的小二来来往往,一楼大厅人满为患,看得出生意很好。
跟着那个小二上了二楼,谢安芝熟练地点了几样酒楼的招牌。
“我跟你说,这里的蟹黄虾盅可是一绝!你尝了指定爱!”
小二一出去谢安芝就本性暴露,趴在桌子上滔滔不绝。
“之前都是我一个人来这吃饭,都没人陪我。”谢安芝低垂着眉眼,一副泫然欲滴的模样,“幸好你来了!不然我可得孤单死!”
“哦?你一个人?那男主呢?”邬娇可不相信她的满嘴跑火车。
“唉,这里可不比那里,还没定下亲事的男女不好大庭广众之下同进同出的。”
“你都来三年了还没定下亲?”这倒是在邬娇意料之外,还以为她会一退亲就和男主双宿双飞了呢。
一说起这个,谢安芝泄气地托起脸,闷闷地说:“还不是我爹,一开始不同意,后来看我死心塌地非要喜欢人家,就说要等他有所成就再定亲,所以就一直到了现在。”
“不过也快了!明年春闱若是他榜上有名,我们就能名正言顺了!”
邬娇看谢安芝亮闪闪的眸子里满是期待,“看你这样,是真不打算回去了?”
谢安芝安静了一瞬,神情低落了几分。
“那能怎么办呢,我都已经在这里三年了,也没有找到什么法子回去。我对这里也习惯得差不多了,如果不是偶尔想起原本的生活,倒也没什么伤感的。
更何况,我原本就是单亲……父亲也在半年前去世了,所以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在这里。”
房间里只有他们二人,谢安芝也没什么不能讲的,索性全都说出来,倒觉得也算是解脱。
邬娇听后心中五味杂陈。
其实相比谢安芝,她幸运多了,自己才过了短短几日,就参与了徐之岑十几年的人生,也没有因此而过分影响现实生活。
她的家庭父母身体健康,一路被疼爱长大,细细数来,她真的拥有很多。
待菜上齐,谢安芝端起酒杯,“今日就我们俩,我终于可以喝个痛快了!”
好像一直憋闷在心底的委屈得到出口,谢安芝一杯接一杯地灌到嘴里,眼泪顺着脸颊划到杯里,融到酒里。
喝下一杯杯酒就像是咽下了自己三年来所有的苦涩。
谢安芝满是雾气的眼睛看着邬娇,“邬娇,我真的很感谢你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