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昌林这边说完,王鹤雪那边马上喜笑颜开的接话:“我们家小悸从小就聪明,学什么都快的不得了,十个都比不上他一个。”
郑月琳听到她说的这些话,都替江家觉得汗颜。
谭维书几人面露疑惑,看向谢均:“谢先生,请问这几位是?”
“他们……”
王鹤雪直接抢话:“我是小悸的妈妈,这位是他的亲爷爷,远邦集团的董事长。”
几人更加不解,刚才这位老先生说的是江家上下,可小顾先生不姓江啊?
葛院长余光留意到了顾悸的神情,清了下嗓子道:“谢先生,那我们就不打扰了,先走一步。”
谢均明白对方这是看出了什么,于是也没留客:“我送几位出去。”
临走前,葛院长转头对顾悸道:“小顾,华科院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
顾悸颔首表达谢意,而江昌林的脸色则越发‘好看’了。
他原以为是谢家兄弟俩使尽千方百计才跟华科院搭上桥,可现在看来,对方重视的分明是顾悸。
等葛院长几人出门后,顾悸拉着谢无祇就直接上了楼,任凭江昌林怎么叫他也没回头。
谢无咎走到三人面前,右手划开:“江董事长,请吧。”
“你们……”王鹤雪还想说什么,却被江昌林一个瞪视收了声。
对方逐客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要是继续待下去,恐怕就真的要跟谢家撕破脸了。
“那我们就改日再来拜访。”
谢无咎心里冷笑,表面却依旧礼貌,将三人送了出去。
从谢家回来,江州礼和王鹤雪连坐都不敢坐,生怕什么做的不对又触怒了父亲。
两个人就这么站了许久,江昌林终于开口:“你们两个,是被顾家人给耍了。”
他笑了一声,居然隐隐有些得意:“我就说咱们江家的血脉,怎么可能是个傻子。”
江州礼惊异的抬起头:“爸,您的意思是……”
江昌林褶皱满布的手在拐杖的龙头上摩挲了两下:“顾顺钊早就计划好了,他故意让顾悸装病,就是存了心的想把儿子要回去。”
说着说着,江昌林又恼怒起来:“你们两个也是蠢,竟然被一个司机耍的团团转!!”
夫妻俩被骂的哑口无言,就在这时,江司硕一瘸一拐的过来了。
只见他脸色微白,显然是听到了刚才的话:“爷爷。”
江昌林神色稍缓:“你腿还没好,怎么不在楼上休息?”
“我听见您在说弟弟的事,”江司硕喉结动了动,费力的如同咽下了一口血:“我有办法让他回来。”
江昌林倏地直起身:“什么办法?”
见爷爷这么迫切,江司硕的手指克制不住的颤了颤。
他的脸色愈发苍白,但却扯起了唇角:“弟弟喜欢我,只不过之前有些小误会,等我们见面说开,他自然也就不会生气了。”
王鹤雪闻言,一脸惊喜的喊道:“对啊!之前司硕一直跟小悸朝夕相处,他们两个肯定有感情!”
江州礼听到这话,眉心却紧紧拧了起来。
江昌林这下脸上也见了笑意,抬手拍了拍江司硕的肩膀:“司硕啊,你果然不会让爷爷失望。”
*
顾悸拉着谢无祇回到卧室后,又变回了蔫唧唧的模样:“我头疼,嗓子也疼。”
谢无祇摸了摸他的额头,顾悸却拉下他的手,委屈的道:“你为什么不陪我一起。”
谢无祇眸光温柔:“想让你好好休息。”
“你不在,我怎么能好好休息。”
话音落下,顾悸看见他唇角微微扬了扬:“你笑什么?”
谢无祇握着他的手,“大哥建议我们分房睡,当时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顾悸笑了一声,眼睛得意的发亮:“大哥一个寡王,怎么会懂这种情趣。”
说完这句话,他忽然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双眸迅速覆上一层泪意。
谢无祇见状:“我去取药,你躺着等我。”
“我刚才就是跟你撒娇,我哪也不疼,就是困了。”
谢无祇看他眼睛都是红的,马上哄着人睡觉。
顾悸躺进被子里,几个呼吸之间,整个人就陷入了沉睡。
谢无祇下楼的时候,谢无咎刚刚跟父母说完两个人的相识经过。
谢均越听越觉得蹊跷,于是问道:“小祇,你之前有没有带小顾去看过医生?”
谢无祇点头:“去看过神经内科的权威专家,检查也全部做了一遍。”
“医生怎么说?”
谢无祇把那天魏医生说的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听的三人都蹙起了眉。
小顾智商高这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事情了,但一夕之间能掌握这么多超越现代科技的技术,还是太过于匪夷所思。
姜玉珍轻轻的吸了一口气:“会不会因为小顾从小就聪明的异于常人,所以家里人才故意说他有感统失调?”
她的这个猜想,竟与江昌林在某方面如出一辙。
顾悸整整睡了一天,郑月琳特意让厨师煲了补气的汤,晚餐时间正好上桌。
谢无祇上楼推开房门,忽然听见卧室传来了咳嗽的声音。
他心头倏地一紧,立刻开灯走到床边,顾悸此时的脸色已经变成了不正常的晕红。
系统早就急的不行了,两个小时前他就打开了积分商店,但里面所有的功能卡都成了一片灰白,连他自己存的卡都被取消了使用权限。
他马上去找组长,但却在门口被012拦住了:“组长不在局里,你找他干嘛?”
“我家宿主病了,我,我要用治疗卡。”系统急的都结巴了。
012露出诧异的神情:“你家宿主还会生病?”
“我家宿主怎么就不能生病了——!!”
系统喊完,像是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整个人猛地怔住了。
三个位面,加起来足足有一百多年的时间。除了传送时原主自带的伤痛,宿主真的一次都没有生过病。
这种感觉让他无端端变得恐慌起来,仿佛顾悸从无所不能的神贬落为凡,自此不再无坚不摧。
顾悸从半昏迷的状态清醒过来时,就听见系统在吸鼻子。
‘小乖乖,你怎么又哭了?’
【你,生病,我难受。】系统抽噎着,其实他更难受的是自己帮不了顾悸。
顾悸沉默了一会,忽然又笑了:‘生了病正好跟谢老师撒娇,这么一算,还是我赚了。’
他越是这样说,系统就越难过。但宿主还在生病,于是他强忍着道:【谢先生肯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顾悸睁开双眸,第一眼就看见了谢无祇。
他脸上绽开笑容,谢无祇却满眼都是自责和心疼。
“蹙眉也这么好看,不愧是我……”他的嗓音沙哑,还没说完就咳嗽了起来。
谢无祇又是轻拍又是喂水,但一直都没有说话。
等顾悸重新躺好后,开口逗他:“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生病吗?”
谢无祇想让他好好休息,但还是沉声道:“为什么。”
“因为你没有好好喂我啊,不经常锻炼的人免疫力会下降,所以就容易生病了。”
谢无祇这次没有躲避,更没有红耳朵,而是垂下了深眸。
顾悸见状,拉起被子蒙住半张脸,只露出那双极好看的眼睛:“我肚子饿了。”
谢无祇立刻起身,却被他拉住了手腕:“让别人去拿。”
等佣人把饭端上楼,谢无祇就开始给顾悸喂饭。
顾悸在吃饭上从来都没这么乖过,一碗蔬菜粥喝的干干净净,底都没剩。
谢无祇放下碗转身,顾悸已经挪到了里侧,拍了拍:“现在该给我奖励了。”
谢无祇刚躺进被子,顾悸就一骨碌滚到了他的怀里。
“我就是累着了,好好休息两天肯定就没事了。”
其实那会下楼见江家人时,他的头就像疼的要裂开似的。除了在墓前那次,他还从来没感受过外界传来的痛苦。
谢无祇侧脸贴在顾悸的额头上,嗓音微哑:“我连你生病都没发现,我……”
顾悸把脸埋进他的肩窝,用开玩笑的口吻:“那你可不能告诉我爸妈,不然他们说不定就舍不得把我给你了。”
谢无祇将怀里的人拢紧了,大手轻扣着顾悸的后脑:“你总是这样好,不用你哄着骗着,我都要把下半辈子搭给你了。”
顾悸闷闷的笑了一声:“你从看我的第一眼起,就该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
顾悸这场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当天晚上就退了烧,隔天咳嗽也少了。
医学教授打来电话,跟他商量招募患者参加植入实验的事,但却被顾悸一口否决了。
“我做的这个东西是要用在我母亲身上的,我不会让它有任何问题。”
听到顾悸这么坚定,医学教授也决定亲自来动这场手术。
周淑珍下午又要做透析了,顾顺钊正在给她按摩严重水肿的小腿,忽然听见了儿子的声音。
“爸,妈。”
顾顺钊一转身,不止看到了顾悸,还看了董事长全家。
他当场愣在原地,谢均主动上前道:“老顾,这么长时间,你辛苦了。”
“董事长,夫人……”顾顺钊还是木愣愣的:“你,你们怎么都来了。”
郑月琳这时看到周淑珍撑着胳膊想要坐起来,赶紧上前劝阻:“亲家,你躺着好好休息,千万别跟我们见外。”
顾父顾母目露震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