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声音十分的冷淡凉薄，甚至为了讽刺，还特意对赫连墨玄用上了敬称。
而在场的男女，除了苏睿和小桃以外，无论是谁听到了苏清欢的提议后，都不寒而栗。
他们曾经听过苏清欢描述前世的梦，即使世人都说梦是假的，但是偏偏小狐狸的梦却可以和现实世界有那般多可以联系起来的线索。
因为心中在意小狐狸，苏睿和小桃都明白，那个梦对苏清欢的影响。
她有这般极端的想法，也实属正常。
在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的时候，苏睿十分温柔地轻抚了一下苏清欢的头发。
“若这是你想做的，我可以留赫连墨玄一条性命，不过在那之前，赫连墨玄的武艺就得废掉了。”
让赫连墨玄做一个终身的废人，自然也无法对其他莅临小倌楼的人造成任何的伤害。
不过这句话，无疑是让其他跪地的文武百官心脏冷飕飕地发凉。
哪怕是苏睿起兵造反，他们听到了苏清欢说的解释后，也一直觉得，苏睿是被逼的。
没办法，苏睿就是自带这种仙气光环。
可是如今宛若月下谪仙一般的青年，却可以这般冷静地同苏清欢商量赫连墨玄的去留，还是以这般匪夷所思的方式。
俗话说的好，士可杀不可辱，那苏睿与苏清欢的意愿，绝对是可以让赫连墨玄生不如死的。
……
就在众人瑟瑟发抖的时候，苏清欢因为苏睿如此淡定地同意了她的提议，小狐狸忍不住笑盈盈地朝赫连墨玄望去。
“赫连墨玄，你不是喜欢被一大堆女人包围的感觉吗？”
“在大庆朝，小倌楼里的小倌，可不仅仅是会被一堆女人包围，甚至还可能被一大堆男人包围。”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自诩尊贵的陛下，到时候成了废帝，还沦落尘土之中，不知道您能不能撑得下去了。”
原先在听到苏清欢提议的那一刻，赫连墨玄便觉得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甚至还对所谓的小倌楼名称抱有一丝侥幸。
毕竟苏清欢生在将军府，长于宫廷之中，怎么会了解这种宫外的腌臜之事？！
然而此刻苏清欢说得这般精细，无疑是让男人不敢置信地抬起了头，他甚至顾不上脖颈边的利刃，声嘶力竭地朝苏清欢吼去。
“清欢，朕这般善待于你，没想到，你竟然完全辜负了朕对你的爱意与信任，你竟然是这般的毒妇！”
“你竟然还对那种腌臜之地知晓的那般清楚，难怪，你竟然会与你的兄长做出如此骇人听闻的事情来！你根本就是个荡——”妇……
眼看着赫连墨玄要辱及苏清欢的尊严，还没等赫连墨玄说完，苏睿便不假思索地一巴掌扇了过去。
很少有人能将苏睿激怒到如此地步，他可以不介意别人如何对他说他，因为从小美人煞的胎毒，便让苏睿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终其一生，也不如旁人一半的生命那般漫长。
所以苏睿对生死看得虽然并不分明，但也不至于要如此拘泥于旁人的流言蜚语，但是此刻，苏睿几乎是不假思索便将赫连墨玄的脸打出了血。
“你根本不配这般说清欢！更何况，我早就验明，清欢根本不是父亲母亲的亲生血脉。赫连墨玄，只怕你根本想不到吧，清欢竟然是前朝遗孤！”
“……前朝遗孤？”
赫连墨玄震惊地瞪大眼睛。
他早就打探过，苏将军在苏清欢出生之后，对这个女儿宠爱至极，自然也旁人不会认为，小狐狸到底是不是苏家亲生的。
而苏清欢看到赫连墨玄那惊讶的模样，内心只觉得十分的可笑。
“很奇怪吗？赫连墨玄，你的江山本来就是从我生父那边抢过去的，你如今落到这种下场，也是咎由自取了。”
苏清欢倒是没有觉得，赫连墨玄父子曾经谋朝纂位有多大的问题，但是这样上位的赫连墨玄父子，却如此冷漠地漠视苏清欢乃至苏家上下全体的生命。
在男人的眼中，只怕永远也想不到，总有一天，会让你栽倒的人与事，是真的让你忽略许久的存在。
……
造反很顺利，而苏睿最终也遵从了苏清欢的意见，没有直接取赫连墨玄的性命，而是让他生不如死，送去了京城赫赫有名的小倌楼。
几乎是当晚，便让无数人震惊，曾经的天子，如今却沦为此种烟花之地的角色。
争先恐后来围观赫连墨玄的人十分多，赫连墨玄几乎以为自己是猎场中被剪去翅膀的猎物。
他憎恨地望着那些人，试图让他们感受到昔日天子的威严，只可惜，却没能阻止那些人围观的步伐。
……
赫连墨玄倒是幸运，最开始都是女客，但哪怕如此，那些爱好奇诡、年至五十、重量足足有赫连墨玄一倍多的江南女富商，真的差点要了赫连墨玄半条命。
一开始对方还顾忌着赫连墨玄曾经的身份，但是到后面却是越来越肆无忌惮。
而赫连墨玄当晚便想咬舌自绝，结果被人发现阻止了。
后来曾经遇到的便开始有男有女，那些能走到这一步的客人，本救拥有的不仅仅是普通人仰望的财富。
但那些如何能与天子之财相比？毕竟整个天下曾经都是赫连墨玄的。
……
在某个晚上，赫连墨玄的看惯终于没有那么严格了，而他也是那时候便一心想要逃出这座樊笼。
只可惜他还没爬出窗户，便听到楼下有女客在叽叽喳喳的议论。
“听说当今圣上要立后了。”
“圣上不是身子骨弱，别人传言根本此生不能靠近女色的吗？”
“咳，你都是小道消息了，据说呀，圣上的病根，已经被治好了，你都想不到圣上立后的对象是谁。”
“谁？”
“圣上的义妹呀，据说是前朝遗孤，作为苏家养女，与圣上并无任何血缘牵绊。”
“什么？那岂不是说，绿柳房那位废帝疯疯癫癫的，要是知道了苏家养女又要另嫁他人，还要被立为后，只怕废帝……”
“怕什么？如今他不过就是痴心妄想而已！什么废帝，不过是废物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