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彩云六十大寿这一日,大清早的赵宗钰命柳公公,将金册金宝送至慈寿宫。
布置一新的大庆殿,好似人间仙宫。殿外仪仗肃立,旌旗翻飞。祝寿的百官,个个头戴红花,喜气洋洋。
殿内宫女如花似玉,簇拥太后升座。宁彩云穿戴一新的在大庆殿过六十大寿的同时,举行册封皇太后大典。
赵宗钰率领皇族成员,王公贵族及文武百官,向宁彩云行跪拜礼之后,刘素娥方携后宫嫔妃向宁彩云行跪拜礼,待刘素娥等人行完跪拜礼,王公贵族及文武百官的女眷,便开始向宁彩云行跪拜礼……
这次宁彩的六十大寿,赵宗钰、刘素娥二人大费周章的替宁彩云庆祝,只不过,赵宗钰忙于朝政,皇太后寿典的策划等全部交给刘素娥来安排。
对于这次宁彩云六十大寿的安排,刘素娥也是尽心尽责,在宁彩云从大庆殿返回慈寿宫的路上,经过赵宗钰的恩准,她设计在路边行“瞻仰跪接”的礼仪,由王公贵族和文武百官跪在皇太后经过的路边,行“瞻仰跪接”礼,赵宗钰亲自引导皇太后回宫。
大庆殿的外头还安排了不同的地方戏曲,这些唱戏的戏台从大庆门一直到西直门,十多里的路程,每十步间隔便会搭建一个戏台。
皇庭的整个街道张灯结彩的,十分热闹,到处都是鞭炮声和锣鼓声,尤其是御街那头,人山人海的,一派祥和气氛……
皇太后的六十大寿宴席依然在大庆殿举行,待宁彩云举行完皇太后册封大典后,由赵宗宝领着皇族成员,赵良领着王公贵族及文武百官入席,他们依据各自品位的高低坐到了特定的席位间。
至于外国前来贺寿的使臣,则坐在贵宾席间,由于如嫣长公主和李梗母子二人身份特殊,便坐在贵宾席之首,负责招待外国使节。
唯独乌陀国借故,没有派使臣前来大顺王国的皇庭参席,亦没命人送贺礼前来大顺王国,替宁彩云庆祝。对此,赵宗钰并不介意,也没放在心上就是了!
皇太后的册封大典和六十大寿乃大顺王朝的大事,赵宗钰才没闲工夫同乌陀国的国君计较这些。
若是因此事同乌陀国再次动干戈,苦的便是大顺王国的子民。赵宗钰不愿意看到,大顺王国的子民,因为大顺王国同乌陀国再次交战,而流离失所,失去自己美好的家园,而背井离乡的过苦日子。
大顺王国的文武大臣等人席位上,摆着环饼、油饼、枣塔;外国前来贺寿的使臣席位上摆着猪、羊、鸡、鹅、连骨熟肉,并葱、韭、蒜、醋各一碟,三五人共浆水饭一桶。
寿宴开始时,先由一名口技演员上场,表演百鸟鸣叫,一时满殿啾啾,好似百鸟朝凤。
待上公向皇太后称寿,并率领尚书拿着注碗斟满酒向皇帝进完酒后,宴席便算正式开始了。
酒席自然是少不了乐舞表演,即乐以佐食,不可废也。待皇帝、大臣敬寿酒过后,各种歌舞、杂技表演便轮换穿插其间,令人不知有世间之事。
在宴席召开的过程中,大臣们要多次向皇帝进御酒,行盏的过程中,教坊的舞女和乐部的官员便会向观众呈现出一段精彩的表演。
为讨宁彩云开心,刘素娥独奏琵琶《太平乐》、《庆寿奏》、《宴瑶池》,宁彩云听毕,大为赞赏,令其奏毕上殿。
宁彩云欲试探刘素娥肚子里有多少墨水,她故意令她即席填词一首,以记其盛。词成,宁彩云甚喜,当场赐她御用端砚一方及金壶银杯等物。
今天的宴席锡宴簪花,其礼仪盏数,与御宴同也。为了办好这一桌豪华的皇家御宴,400名御厨早早就忙碌了起来。赵宗钰刻意下旨招了一波特级厨师,招人条件异常严苛、员工工作要求很复杂,不过待遇很丰厚,算是下了血本。
进第三盏御酒的时候,御膳便正式登场了。御厨端着用绣龙袱盖合上的美味珍馐行至殿前,内侍便从他手中接过菜肴,“双双奉托,直过头”供皇帝食用。
这次御厨呈上来的菜肴,是下酒的咸豆豉和油煎过的双份驼峰角子(类似饺子)。
第四盏进御酒,下酒菜是炙子骨头(烤羊排)、索粉、凉拌白肉、胡饼。
第五盏进御酒,下酒的菜品名称更加文雅:群仙、天仙饼、太平毕罗、干饭、缕肉羹、莲花肉饼。
……
第九盏也是本次宴席最后一次进御酒,宾客们在吃过一堆下酒的珍馐佳肴后,腹中已经有了一些油腻感,所以,这收尾的菜品便是为了帮助来宾开胃解腻的“浆水饭”。
“浆水饭”可追溯到西周时期,制作“浆水饭”,一靠栗米发酵产生的“浆水”,二靠的便是各种酸菜,三靠的则是各种不同材质做成的面条。光从配料便可以看出来,这是一道非常“酸爽”的美味佳肴。
酒足饭饱,节目也看过瘾了,宴会到此就正式宣告结束,群臣们便依次下殿,向赵宗钰和宁彩云谢恩……
忙碌了一整天,刘素娥总算清闲了下来,好在秦国夫人脚踝扭伤已痊愈,能够同自己贴身侍女独自照顾二皇子。
青菊、秀姑二人得以腾出来,协助刘素娥办理宁彩云的六十大寿,若不然,皇太后六十大寿,她可是忙不过来的。
此时,连走路都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若非青菊、秀姑二人一左,一右的掺扶着她回宸福宫。
她刚在正殿的贵妃椅上坐好,还没喝几口茶水,赵如嫣同李梗母子二人,便前来宸福宫拜见她。
对此,她有些无可奈何,感觉自己身子吃不消,却又不得不接待赵如嫣、李梗母子二人。
“见过德妃娘娘!德妃娘娘万福!”赵如嫣同李梗母子二人,见刘素娥端坐在正殿中,慌忙向她行礼道。
“快快免礼!可折煞本宫了!”刘素娥见赵如嫣、李梗母子向她行礼,她慌忙起身,扶了下赵如嫣和李梗母子二人。
“哪里会呢!”赵如嫣笑道。
“长公主虽远嫁南蛮国,成了南蛮国的皇后,可依然是圣上的皇家,大顺王朝皇族的长公主呢!
而本宫仅是圣上身边的嫔妃,哪能受如此大礼呢?”刘素娥道,赵如嫣是赵宗钰的嫡亲姐姐,又是长公主,身份何其的尊重。
如今又成了南蛮国的皇后,在身份上怕是要高她一些呢!
“德妃娘娘受得起呢!如嫣已经远嫁南蛮国,如今回来大顺王国仅是客人罢了!而德妃娘娘是大顺王国的贵妃,圣上未曾立后,由德妃娘娘掌管六宫,故此,德妃娘娘便是大顺王国的主人。如嫣携皇儿向德妃娘娘行礼,客随主便,理所应当的嘛!德妃娘娘怎么会受不起呢?”赵如嫣巧舌如簧道,经她这么一番解释,倒是让刘素娥心安理得起来。
“长公主既然把话说到了这种份上,本宫若是再说些什么,貌似也不大合适。长公主的大礼,本宫领了!”刘素娥道,赵如嫣的一番话,倒是把她给为难住了。她并非接不上话,而是心里担心,一味地谦虚,倒让旁人觉得她虚伪。
日子久了,她同赵如嫣之间,反而不好相处呢!所谓物极必反,话说多了,便会漏嘴。
“德妃娘娘本就不应该同如嫣客气!恕如嫣斗胆说句实话,你我之间,本就不应该太过客气,若是客气过头了,反而不是好事呢!”赵如嫣道,在她的心里头,她倒是挺看好刘素娥的,心里笃定刘素娥将来会母仪天下,二皇子将来有一天会成为大顺王国的新君呢!
为了将来能够同刘素娥拉进距离,此时,她委屈些,把礼节做到位,又能如何呢?除了说些场面的话语,耗些口水,又没别的损失!
赵宗钰后宫的嫔妃,除了刘素娥之外,她似乎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够同刘素娥一样能耐的嫔妃了!
至于宁彩云如今,虽贵为皇太后,但那是前朝的事情,她同宁彩云之间,毕竟不是嫡亲母子,关系并不怎么融洽。
因此,此番回来皇庭替宁彩云庆生,她并没有打算前往慈宁宫探望宁彩云,以为讨好刘素娥一人足以。
毕竟,她远嫁南蛮国同李哼之间,琴瑟和鸣,李哼甚是宠爱她。若是将来不出意外的话,她同李哼所出的嫡子李梗,便会成为南蛮国的新君,她在南蛮国亦可母仪天下,无虚看宁彩云的脸色!
她如今所做的一切,仅是替嫡子李梗铺路罢了!至于见不见宁彩云,倒是无关紧要。
朝堂上的事情,她讨好赵宗钰一人足矣,无需看其他人的脸色呢!
“长公主在南蛮国过得可好?”刘素娥道,赵如嫣欲同她交好,她岂有拒人于千里之外之理呢?
“托圣上同娘娘的福,如嫣在南蛮国一切都好!雅思公主好长一段时间未见,不知可否长大些呢?”赵如嫣道,看着李梗在正殿中百无聊赖的样子,她心里头便有些心疼。在南蛮国给李梗寻了几门亲事,他愣是看不上,寻各种由头推脱。
她同李哼就李梗这么个皇子,心里头自然巴巴的希望他,早日成家,好让她早抱孙子呢!
“承蒙长公主的关心,雅思如今已经进学了,由苏翰林作为雅思的先生,教她学字,习文呢!”刘素娥道,赵如嫣又同她打听雅思公主近况,她立马明白了赵如嫣心里的想法。
“那雅思公主今日有课?”赵如嫣问道。
“今日皇太后寿辰,自然无课休学呢!青菊!唤雅思公主前来正殿,见长公主和李梗殿下!”刘素娥道,赵如嫣向她打听了许多雅思公主的事情,此时,她若是再无动于衷的话,便显得有些不识趣。
毕竟,雅思公主的终身大事,仅凭她一人做主的话,那是不可能的!雅思公主是赵宗钰的心头肉,终身大事自然是要赵宗钰点头才成。
因此,在赵如嫣跟前,她卖赵如嫣一些面子又如何?何必当坏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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