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外急急赶来的苏寻和骆凝梦两人,一进门便看见了这场景,也都欣慰一笑,心照不宣的不去打扰。
刚从厨房出来的哑女看着眼前这一幕,看着那妙龄少女,果真如传言一般,如同天仙。
她被无常抱在怀里,在她的衬托下,自己像极了窝在泥潭的野鸭,脏乱不堪又黯然失色。
她怔在了那里,手里的药也落在了地上,格外的突兀。
无常的房间里,两人相依而坐,是久别后的倾诉。
“我好想你。”东方朝曦依在他的怀里,轻声说。
无常吻了吻她的额头,“我也是。”说完后,唇角流露出笑容,却又落下。
“当初你为何走?我到处都寻不到你。”
东方朝曦听无常问她,心里是自责。“当初是和郗竺达成的协议,可是我没想到这一年期限里,你竟然会受如此重的伤。”
“郗竺这个老狐狸。”就是不说协议是什么,无常心里也都想到了,这些都是郗竺设下的圈套。无论他本意是想要他死,还是子影帮亡,现如今他都可以得意了。
“不提他了。”东方朝曦自是了解郗竺这个人,无利不起早,拿着别人的软肋耍着玩,他是绝对能做十分,都不会低于十分的。
“我离开之后,你发生了什么事啊?那么聪明的人,怎么会想到去单挑啊。”
他听着东方朝曦的话,笑了,清楚她话里的揶揄。
“自从那日你不告而别,我就开始满世界找你,却怎么也找不到。没多久,我便被子影帮盯上了。当初我从绝杀门把你带走,就中了郗竺的圈套,承认了自己是无常,而无常未死,聂天雷自然不会放过我。”
“又是郗竺!早知道当时我就应该给他下点儿药,毒死他算了!”东方朝曦忿忿地说。
“你接着听我说。”无常不理会东方朝曦的小脾气,继而道:“我知道太多秘密,聂天雷不会放过我的。我四处受敌,处处受制,为了不被动,我只能拼一把。我便把子影帮四处安插的线人全部清理干净,并趁着夜里放火烧了子影帮。
可是我却中了聂天雷的圈套,被围困在大火中无法脱身,后来当我筋疲力尽时,聂天雷把我打成重伤,正要下手杀死我的时候,屋架塌了,大火把我吞噬,我这才逃了一命。直到后来,哑女把我从野狗嘴里救下来。”
东方朝曦听着他说的风轻云淡,却也知这其中凶险,更是心疼自责。
看着他缠着白布的双眼,食指轻轻触碰,又收了回来。“眼睛被火灼伤了是吗?”
无常抿着唇,久久才应了一声“是”。
她擦掉脸上的泪,想着当初那面具下,那双如雨水淋过的海棠花一般的双眸,还有那震慑人心,掉进那双眸子深处无法自拔的恐惧,还有那戾气腾升便猩红的眸子,如今再也不能识物。
她站起身,把他抱在自己怀里,脸颊抵着他的额头。“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你放心。”
无常不吭声,在她的怀里,心里是阔别已久的温暖。“如果这眼睛治不好了……”
“如果治不好了……”她打断他的话,抱他更紧。“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眼睛。”
她说的信誓旦旦,他听的肺腑暖暖。他的朝曦,还是他的。
“姑娘,你们收拾行李,是准备离开吗?要去哪儿啊?”苏寻追着哑女碎嘴的问道。
哑女也不理他,只自顾自的整理东西。
“哎姑娘,我帮你拿吧,这东西这么沉,哪是你个姑娘家家该干的活。”
苏寻见哑女搬着东西,伸手要接过来,哑女却没给他这个机会,拿着东西扭头就走了。
苏寻看哑女走远的身影,尴尬的摸摸头,“这姑娘有脾气,我喜欢。”
而站在一旁的骆凝梦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屑的白了他一眼。
“哎~小爷就是这么有魅力~”苏寻说完,还不忘摸摸自己规整的头发,一副自我陶醉的样子。
“臭美。”骆凝梦在一旁小声嘀咕,还送了他一个白眼。
“怎么样,小妮子,是不是被小爷迷的,找不到东南西北了。”苏寻几步走到骆凝梦跟前,看着她,一脸暧昧的笑。
骆凝梦看着苏寻,一双大眼睛笑成了月牙,然后冲着他的脸,一字一句地说:“狗改不了吃屎!”说完便走一边儿去了。
“哎!你怎么骂人呢?!”苏寻被骆凝梦一句话气得跳脚,最重要的是,他单纯的小妮子,怎么会说这么粗俗的话!
“这话谁教你的?小姑娘家家的,怎么能说这种话呢!!你别跟东方朝曦学,她是什么人啊!你是什么人啊,你跟她学,能学出什么好来!”苏寻追着骆凝梦的耳边呶呶不休的教导。
“我是什么人啊!”东方朝曦从无常房间出来,恰巧听到苏寻这句话,双手环在胸前,看着苏寻,等他接话。
苏寻一听东方朝曦的话,吓的咽了口口水,看着东方朝曦,眼睛一转,“您是大人啊!是不是,她还是个小屁孩呢!您是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别和小的一般计较!”苏寻蔫了,急忙拍东方朝曦的马屁。
“活该!”骆凝梦落井下石的样子实在气人,苏寻忿忿的瞪了她一眼。
正说着呢,哑女就拿着行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脸色沉着。
东方朝曦看见哑女,便走了过去。“谢谢你救了念阳。”
哑女余光瞥见东方朝曦站在身边,也听到了她说的话,却没有理她,依旧整理着行李。
东方朝曦见她这般,倒不介意。“行李不用整理了,我们不走了。”
哑女听东方朝曦这么说,手下一顿,看也不看她一眼,便朝无常屋里走去。
东方朝曦看着哑女的身影进了无常屋里,黛眉轻轻蹙起。
“这个姑娘好没有礼貌啊。”骆凝梦皱着眉说。“不会说话的吗!”
“会说话就不叫哑女了。”苏寻接过话茬,走到了东方朝曦身边,也一脸打量的看着那方向。“你们觉不觉得,这个姑娘眼熟啊。”
“是有些眼熟。”骆凝梦皱着眉仔细想着,想着在哪儿见过。“对了,那日街上的,不就是她吗?!”
“哦~”苏寻有些惊喜的模样,又看了看东方朝曦。“宫主,这姑娘绝对是个狠角色啊。”
东方朝曦瞥了一眼话里有话的苏寻,没有接他的话。“你们俩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