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位长老也知,昨夜子影帮闯了进来,被捉到的那名子影帮弟子说,真正破解珍玉棋局的那名弟子,逃了。”
司徒玄月顿了顿。
“本宫已经派人搜捕了整个苌苠境内,至今一无所获,怕是已经逃了出去,这人既能破解一次,便是再也难拦住他,若他回去通风报信,那玄冥堂可不是处于危难之秋啊!”
轻松的语调说着十万火急的事情,很难让人信服,却又不敢冲动冒险,因为垂涎苌苠境内的可不止一个子影帮。
“四位长老也知,本宫资质平平,可单一个武功,江湖上能与之为敌的也屈指可数,若听说我司徒玄月引咎卸职,那踏平苌苠境内便是指日可待了。”
这几句话说完,厅内又迎来一阵沉默。
司徒冥月不吭声,却在心里暗暗敬佩姐姐的手段,不仅被人捉不住话柄,又令他们四个老东西无计可施,果真厉害,她要是有她一半的心计,就不用总像泼妇吵架了!
四位长老不吭声,心里却堵了一块大石头。
等了七年,又苦思冥想出来的毫无破绽的手段,却在司徒玄月的四两拨千斤中碎了一地,真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无力还自损。
“这般还真是玄月心系玄冥堂的老老少少,我们四人真的是关心则乱,过度忧思了,既这般,我们四位老朽,还真是该回去继续闭关,这年轻人的事儿,还是该留给年轻人去做呀!”
四长老是一辈子的老好人,惯会三拉两拽的拉拢人,这话便也是一阵沉默后,他跳出来主动议和的。
司徒玄月面露微笑,占据上风的居高俯视。
听罢四长老的话,便把目光投向刚刚步步紧逼的大长老身上,不言,等着他的话。
大长老感受到目光在自己身上,嘴角僵硬的抽动,火气在胸口汹涌。
“这些事,宫主自行解决吧。练功场还有弟子需要老夫去看着,老夫先……”
大长老边说着,边起身要离开。
却被司徒玄月打断了大长老的话。
“大长老,历代宫主退位,需有预备宫主顶上的,还未有合适的人选,四位长老,还是莫急。”
话毕,唇角不为易见的流露出高深的笑意。这笑令大长老看了半晌没回过神,身上汗毛竖起。
不觉间这个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如今竟能令他害怕如此,这一身的肃杀之气,倒是个宫主该有的气场。
见四位长老都离开了,司徒冥月凑近司徒玄月不解地问,“姐姐最后一句话何意?果真要退位?”
“素白那小童,近来学业如何?”
司徒玄月顾左右而言其它。
“素白天资聪敏,很多动脑子的事情一点就通,身子骨骼也是个好材料,可惜,她心思全然不在这上面,每日偷奸耍滑,来了境内这么久,基本上没长什么本领。”
司徒冥月头疼的说,“姐姐怎么想起来问素白了?”
司徒玄月看着司徒冥月一天心思极不细腻,行事也粗糙大意,略叹了口气。
“冥月,你不觉得那素白长得甚是眼熟吗?”司徒玄月提醒她,企图让她自己猜出来。
“是有些眼熟,还说不好像谁。”司徒冥月想来想去,又抬眼仔仔细细的端详了司徒玄月半晌,心中满是狐疑。
“姐姐,别说,那素白眉眼之间和你还有丝相似!她不能是你背着我偷偷生的吧!”
司徒冥月像是发现什么天大的秘密一般,吃惊的捂住嘴,看向一脸生无可恋的司徒玄月。
“算了算了,不指望你自己猜了。”司徒玄月放弃这个妹妹了,她表示,多亏素白没有随她这个姑姑的脑子,不然她们司徒家的女儿算是没指望了!
“素白复姓东方,咱哥,东方旭尧,是她亲爹!”
“苏锦绣还未带来素白的时候,我就接到他的亲笔书信,希望我能接手素白,替为管教,所以那日我见到素白才如此吃惊,没想到还未派人出去找,她便已经到了我跟前。”
“这就是血缘,弯弯绕绕还会相聚的。”
听完司徒玄月的话,司徒冥月陷入沉思。“我说我没来由的喜欢那个小童,没想到竟是我亲哥的种,这么说来,我有侄女儿了!”
“那为何不直接相认?不行,我司徒冥月的侄女儿武力值这么低可是不行的!想当年我五六岁的时候在平辈里都打遍天下无敌手了!我得好好教教她!”
“话说,他怎么自己不教呢?哦,对了,哥哥不会武功!那嫂子呢?这孩子怎么自己就跟苏锦绣走了?”
司徒冥月连珠炮一般问了司徒玄月一大堆问题,搞得司徒玄月头都大了。
“先不急,冥月,这孩子你不能教,你也教不了,我打算、让师父们去教。”
“师父们?”
“姐姐你的意思是想……”
司徒玄月点点头,未让她把话说完。
“姐姐、素白虽是你我的亲侄女,可是姐姐为何不留自己的血脉接管宫主之位?”
司徒玄月摇摇头,笑了。
“姐姐还是为了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我去了你说的地方,也就是那次结识了文博,可是,那人已经不在了,人间蒸发了一般,难道姐姐要为了他,终身不嫁吗?”
司徒玄月摆摆手,示意她不用再说了。
“素白这,我们要想一想办法,要是依着她现在的性子,就算去了雪山,也是无用。”
司徒冥月眉头皱着,看着司徒玄月是下定决心了。
她知道她的这个姐姐从小意志力坚定,认准的事儿,谁说也不会改变,便不再相劝,只是期望有朝一日,姐姐放下心中那人,好能幸福一生。
“看来,只能用些手段,逼其成长。”
二人相视一眼,便明了其意。
这边,每日还在祈祷苏锦绣快来的素白,竟然不费吹灰之力让她如愿以偿。
因为两位宫主说,她既这般不刻苦,不喜欢,便让她出了苌苠境内,自行离去吧。
听到这个消息,素白忍住蹦上房顶的冲动,高兴的原地转圈圈,开始盘算如何找到东篱哥哥,然后便一同回家。
素白是高兴的,可初听说了,连连哭了一天一宿,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
换她的话说,新年愿望一点都不灵,刚许的愿望没多久,她们就要分开了。
素白是她第一个朋友,她自然是十分珍惜,可是她也看出来素白想念家乡,想念爹爹的心,自然是不能为了自己的不舍,而让她斩断亲情。
另一边,得知素白要离开这里很高兴,尾气鼓鼓的好几天没理素白,而且还骂她是个没良心的!不长心的!
可是到了送素白离开苌苠境内的那天,他还是去了,素白要把玉佩还给他,他却依旧没有收下,只是许久才沉声道了一句。
此一别,日后怕是再不得相见,留此物,望你常睹物思人,不要将我、我们忘记!
我们有缘定会再聚!
希望再相聚的时候,我们再也不用分开。
这句是没有说出口的,是在心里一遍一遍重复却又不敢说出口的。
走的那天,已经是春尾了,马上要进入夏季了。
东送她出去的。身姿高挺的东一身白衣,青丝落过窄腰,身边跟着的小童,身姿已然出挑,不再似来时那般圆墩墩的可爱。
两人渐渐走入那漫天的迷雾中,直至看不清身影,众人才将目光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