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语重心长地说完,带着一帮人进去了。
在一段撕扯过后,里面渐渐安静下来。
王伯出来的时候,额头竟然流血了。
纪宥宁惊恐,周之刑怎么可能会伤害王伯呢。
“他连您都不认得了吗?”
王伯叹息。
“少爷他只有靠着短暂的药物能保持一会儿的清醒。”
“!”纪宥宁感到心惊,怎么只能靠药物?
花烨没有跟她说,那男人严重到这种地步啊。
“因为一直被遗弃的缘故,这孩子从小就敏感,这么多年来,他看似冷漠坚硬,其实很怕受到伤害,可是出现在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似乎都把他遗弃了。”
王伯垂下眼眸,突然跪在了纪宥宁的跟前,纪宥宁吓得一惊。
“王伯,你这是干什么?”
王伯摇了摇头。
“丫头,我知道四年前发生了很不好的事,也知道是之刑母亲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这一切都跟之刑少爷无关啊,你……救救他吧,他那么爱你,对他来说,你的存在从很久以前开始就是一道光,你能不能像小时候那样,需求着他,至少给他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希望,再这样下去,我真的担心小少爷他会坚持不下去,你能出现,王伯真的很高兴很高兴,但求你了。”
一把年纪的王伯从
周之刑小时候就陪着他长大,知道周之刑所有的秘密。
两年前,他突然如同行尸走肉地回到了南城,却始终不肯踏入一步小洋楼。
王伯已经一把年纪了,却每日只能看着他身体恶化。
他不是没有去求过纪家人,可当他得知纪宥宁也九死一生,看着纪宥宁贴身的佣人至今还未苏醒,年迈的他只能选择回到这里,每日每夜地守着这个他养大的苦命的孩子。
哪知道。
纪宥宁出现了。
当纪宥宁出现的那一瞬间,王伯已然是老泪纵横。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拉着纪宥宁进来,说着孩子这些年你辛苦了。
而此时此刻,王伯彻底破防了。
“他从来没有让我操过心,他一直都是个把一切往自己身上揽的人。”
纪宥宁扶着王伯。
“我现在能进去看看他吗?”
纪宥宁心里说不出来的感觉,她从未见过那么脆弱的周之刑,前世今生,她都没有过。
“可以,但你一定要注意他的情绪,不能刺激到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幻想你已经去世了,如果一旦发现他不对劲,就立马离开,否则不仅是你,我怕那孩子会伤害自己。”
王伯的话,沉甸甸的。
她从未想过一个铮铮硬汉会怕见到她。
纪宥宁抹黑开门走
了进去。
因为太黑,她甚至看不见屋里的一切,她试图想开个灯。
“是谁?!”
冷厉的声音。
纪宥宁僵硬了一下,忽而想起很多年前。
“小叔,是我,纪宥宁。”
那天的周之刑喝醉了。
而她就是这样的回答。
纪宥宁站在那,有种畏惧的感觉,窸窸窣窣中,她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自己的跟前。
纪宥宁仰头看着他,却在下一瞬间感受到一只大手在颤抖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纪宥宁心头发紧。
她感受到了男人小心翼翼地凑近,亲吻着她的唇。
“小乖。”
“我的小乖。”
那浓浓的苦涩叫唤声瞬间让纪宥宁热泪盈眶。
她当初怎么会以为车上的那个男人是小叔呢。
他明明爱她胜过自己生命的人。
纪宥宁苦涩的回吻令周之刑得到了大赦一般,从小心翼翼到猛然疯狂。
纪宥宁只觉得自己快要透不过气来了,她被紧紧地拥抱着,连同整个身体被他抱起,两个人同时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小乖,对不起。”
“小乖。”
他一声声地呼唤,他紧紧地拥抱去,却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怜惜般地亲吻,一遍又一遍。
最后,纪宥宁在自己的脸上感受到了湿润。
他哭了。
周之刑竟
然在她面前哭了。
她从来没见过这个男人哭过。
纪宥宁心狠狠地一抽。
“小叔,我来迟了。”
周之刑像是没有听闻一般。
“我错了。”
“小乖,原谅我好不好?”
“我错了,小乖,对不起,是不是很痛。”
他一遍又一遍的说着。
纪宥宁明显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她记得王伯对她说的话,要注意他的情绪,不仅她会受伤,这个男人更是会直接崩溃掉。
她不能放任这样继续下去,否则真的会出事。
纪宥宁猛地抱住了周之刑,在他耳边一声又一声地叫着。
“小叔,抱抱我。”
纪宥宁主动投入他的怀中,这无疑惊愣住了亲吻她的男人。
黑暗中,他们彼此看着对方,纪宥宁露出一抹甜美的笑容。
“小叔,亲亲我好吗?”
一切仿佛回到了很早很早以前,她还是会耍着小心思的纪宥宁。
周之刑愣住了。
纪宥宁抚摸着他的胡渣。
“小叔,你为什么都不刮胡子,亲的我好疼,都破了。”
周之刑迷惑了,他好像在做美梦,梦里的小乖第一次没有哭着跟他求救,没有鲜血淋漓,没有憎恶地眼神瞪着他。
“小乖,哪里疼?”
他声音也放的极轻。
纪宥宁眼中酸涩,拉着他的大手抚摸
在自己的胸口。
“心疼,小叔,你这些天是不是又都没睡好?”
周之刑没有回答。
纪宥宁亲了亲他的嘴角。
“你怎么看见我一点都不高兴,你是不想我来找你吗?不行我可以去找你侄儿。”
周之刑似乎反应过来了,这是当初的小乖来家里找自己的场景。
“别,哪也别去,在小叔这里,小叔会帮你解决。”周之刑笨拙的开口。
纪宥宁红着脸。
“我一进来,你就拉着我又抱又亲的,这是占我便宜哦,哪里是帮我呢,小叔,你真的很道貌岸然欸。”
周之刑被她娇嗔的声音唤的思绪混乱。
他看着怀里的女孩,有种不确信地开口。
“小宁儿。”
“嗯?”
纪宥宁嘬了他的嘴唇一下。
“小叔,你不是总诱惑我吗?怎么停下来了?”
周之刑眉头触了一下眉头。
“会受伤。”
“?”
“你会受伤。”他再度说了一句,纪宥宁笑了,贴在他的耳边。
“那小叔你轻点。”
说着,小手摸进他的睡衣里。
周之刑脸色顿时变了,僵硬地低下头。
纪宥宁庆幸此时的屋子里是黑暗的,否则她的脸一定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小叔,舒服吗……”
周之刑埋进她的脖颈里。
粗重的呼吸声,一如当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