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突然被叫停住。
纪宥宁看着一旁的傅思澜,疑惑地问:“怎么了?”
傅思澜看向她,目光复杂多变,对着司机说了一句。
“去南山别墅。”
这又是那?
“澜姐,我能不去吗?”纪宥宁讪笑着说道,总觉得没好事啊。
傅思澜没有开口,车一路行驶了足足近一个小时,终于在半山腰上看到了一个别墅。
“这是哪?”
“进去吧。”傅思澜没有说废话,而是在前走,纪宥宁一直跟在后面,走过宏伟的大门,穿过客厅,直奔最里面的房间。
傅思澜站在房门口,深呼吸后推开了门。
纪宥宁还满是疑惑呢,走进去就看着偌大的房间里就只有一张双人床,而床上躺着一个男人,一个和她小叔十分相像的男人。
他才是沈骁霆吧。
纪宥宁是真没想到这世界上真的会有人跟周之刑长得一模一样。
“他怎么了?”床旁边有检测仪证明他的身体特征是平稳正常的,可是他却闭着眼睛。
“两年前,一场车祸,他陷入重度昏迷。”
傅思澜坐在一盘,拿着手帕给他擦拭,细致温柔。
纪宥宁不解。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告诉她一切,是要杀人灭口吗?纪宥宁内心干笑两声。
傅思澜看向她。
“你就不想知道这其中一切的秘密?包括你的小叔周之刑。”
这话一出,纪宥宁脸色的神色顿时间严肃而认真起来。
“你要告诉我?”
“既然你已经证明了你有能力在他身边,我自然也就对你没有任何意见,毕竟能帮助到沈家的人,我都会感恩戴德。”傅思澜一脸的忠诚。
这让纪宥宁不由得想起前世,她是不清楚前世周之刑是否一直代替了沈骁霆,但她至少确定一点,那就是……从始至终,她没见过沈骁霆这个男人。
“澜姐,如果有天,我和小叔扫除了身前眼前所有的敌人,可沈骁霆却一直不醒,你会把小叔还给我吗?”
纪宥宁不在乎真相,她在乎的是她还能不能找回以前的小叔。
傅思澜眼角抽搐了下,撇过脸。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去与留都是他自己做主,我不会为难。”傅思澜的话让纪宥宁得到了个强心剂。
看着床上的男人。
“他跟小叔真的是亲兄弟?”
傅思澜擦拭的手顿了下来。
“是。”
“……”
“那为什么他们一个在周家,一个却在……沈家?”还不是在姚家。
好复杂。
傅思澜瞥了一眼疑惑的她,悠悠开口。
“
因为姚阿姨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还有周之刑的存在。”
这话一出,纪宥宁荒唐笑了。
“怎么可能呢,小叔说他还跟他的母亲生活在一起一段时间,直到被他父亲接走,走的那天他吃了他妈妈做的云吞面。”
纪宥宁振振有词。
傅思澜摇了摇头,从床头柜里取出了文件。
纪宥宁接过,仔细看。
瞳孔骤缩。
这,有可能吗?
“小叔也看过了,这些资料?”
“嗯。”
确定的回答令纪宥宁张口结舌,如鲠在喉,好一会儿,目光再度落在那几张调查报告上。
“姚家一直不想承认这两个孩子,还是阿姨为了保护他们,嫁给了沈家当时体弱多病的大少爷,孩子出生那天,姚家和沈家长辈都商量好了,随便找一个人家,让人养大,为了避嫌,只是请了家庭医生照顾姚阿姨,可谁也没想到姚阿姨怀的是双胞胎,所以,只有你的小叔被抱走了,而另一个孩子,就是骁霆,被沈家大少爷留在了家里。”
这样的真相还真的是她没曾想过的。
“周家会找到小叔,也是姚家的安排?”纪宥宁问。
傅思澜迟疑了片刻,点头。
纪宥宁冷笑出声。
“所以小叔的人生一直在你们这些人的掌
控之中对吗?”
从一出生到现在。
纪宥宁的冷声质问令傅思澜难堪,却又无力反驳。
“上一代的恩怨与悲剧,我无法向你解释清楚……”
“跟我解释干什么?你知道吗?小叔这些年为了寻找他母亲做出了多少的牺牲和努力,可最终却还是被你们利用,沦为你们对抗外面的工具,你们是恶魔吗?”
一碗云吞面的味道让他记了三十年,可到头来,却是一个笑话,他连自己亲生母亲是谁也不知道。
“你们凭什么这么理所当然地对他?”纪宥宁愤怒了。
傅思澜目光微微冷下。
“当初去营救他,是他自己选的这个身份。”
“这才是你们最可恨的地方,在他脑子里什么都是一片空白的时候,任然想要利用他!”
纪宥宁猩红着眼眸呵斥,傅思澜被低吼的一震。
“你懂什么?”傅思澜低语着,看着床上的沈骁霆。
“如果不是为了沈家,保护你的小叔,骁霆他怎么可能会躺在这?沈父将他视若己出,他确实该报答沈家,可是盯着沈家的人太多了,三年前,周氏集团突然崭露头角,本来也不足为奇,可是问题在于周之刑上了封面,你觉得如果被富家或者有心人注意到,你以
为周之刑就能逃过一劫吗?骁霆他为了沈家,为了你的小叔付出了一切,甚至连自己的命……”
傅思澜哽咽住。
纪宥宁愕然。
“这几年你看过有关你小叔的一份报道吗?如果不是骁霆一直从中压着,一个小小的周家,比起沈家富家这种超级豪门贵族,不过是勾勾手指的事。”
傅思澜闭眼叹息。
“我承认,在得到姚家求助消息的时候,我是有那么一分自私,我向他隐瞒了关于你的存在,那时候我只是觉得你一个小丫头不足以羁绊他,比起你,他能挽救很多人,他也能见到他的母亲,而且,也该是时候让他保护一直以来保护他的哥哥了。”
事实的残酷,远比相像的更可怕。
房间陷入了沉默。
“沈骁霆的车祸是怎么回事?”纪宥宁平静地问,她确实需要知道全部的真相,只有这样,她才能完完整整地将小叔拉出这个泥泞中。
“富家。”
傅思澜回答。
“其实骁霆知道,那是一场鸿门宴,他的存在对富家而言太过威胁,只要他在,富家就不可能独大,所以骁霆选择为了沈家,为了周之刑……”傅思澜双目通红。
“对于他而言,我真的是最容易舍弃的那一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