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猛烈的咳嗽声,白乃瑛像是喘不上气的模样,惊吓到了在场的人。
佣人连忙端来了温水,纪宥宁喂她喝下。
“您好点了吗?”
白乃瑛哭得泣不成声,拉着纪宥宁的手,万般苦涩涌现。
纪宥宁看着眼前沧桑的女人,最终是心软了。
说到底,她真的没有做错什么。
虽然白溪今天这样的下场很值得庆祝,但纪宥宁并没有多大的胜负欲和爽感,白溪这种角色早就不在她的眼里,今日她的下场,早有预料。
“宁宁,对不起。”
白乃瑛昏昏睡过去前,还在跟她道歉。
纪宥宁费了些功夫才从白乃瑛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
离开前夕,白溪的屋子也安静了下来。
纪霖晋愁眉不展,歉意地看着纪宥宁。
“宁宁,让你委屈了,不要听白溪那些肮脏的话,她就是劣根性到了骨子里,需要教育,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纪宥宁莞尔一笑。
“大哥,其实你不用担心我,我怎么会在乎那些话呢,你们看着我长大,对我的好,我都铭记在心,能让白溪如此嫉妒,说明我该有多幸运,你放心吧,我不在意。”
纪霖晋点点头。
“真不留下来吃
晚饭再走?”
“不了,得在太阳落山之前回去,不然天气降温厉害,会多一份危险。”
“哎,你二哥三哥四哥一定很想见见你。”纪霖晋遗憾地说道。
纪宥宁笑了笑。
“那就让他们更想我一点后再见吧。”
纪宥宁带着陈英出门,可没想到还没下电梯,见到了回来的纪云山。
纪云山一见纪宥宁,感慨地上前抱着了这个小女儿。
“丫头,能见到你,爸爸很高兴。”
纪宥宁眼有点酸。
“您长了好多的白头发。”
纪云山笑了笑,可转而表情黯然。
“宁宁你是要走吗?”
“嗯,回去了,见到您们都平安无事我就放心了,您多保重身体。”纪宥宁认真地开口。
纪云山看着跟在后面的纪霖晋,好几秒后,让开了位置,在纪宥宁进电梯后。
“宁宁,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随时都可以回来,不用在乎任何人的感受。”
纪云山指的是白溪。
这样的偏爱,纪宥宁终于确信,重活一世,她把前世所有有关亲情的遗憾都弥补了。
“我知道了。”
车离开了苏澜城。
陈英开着车出去的时候,还有不少人冲着他们的房车砸东西。
“这些人为
什么要在这闹事?”
陈英好奇地问。
纪宥宁透过后视镜看着后面渐行渐远的人潮。
“苏澜城是南城最高级的小区,这里住着的人,都是非富即贵,能在这么短时间水电恢复,自然是有足够的钞能力,可这样的富在这种时候,无疑会成为人们宣泄的对象,当然那些人肯定是希望里面的人能救救他们。”
陈英似懂非懂。
“可是我们刚才到纪家,他们的吃穿用度并不好,哪来的能力救别人,外面这些人是不是太笨了。”
纪宥宁叹息。
“是啊,这种时候,谁会站出来救助啊,能自保就了不起了。”
纪宥宁思绪飘远,因为,真有这样的人不是吗!周之刑,一个费尽力气给她找物资的男人,现在却下落不明。
真是活该!
纪宥宁眼酸涩的发疼。
陈英没有发现,以为她只是侧过去睡着了。
回到家。
何秀珍围了上来。
“宁宁,能找到周之刑了吗?”
纪宥宁勉强笑着开口。
“不用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这么说,周家是肯帮忙找了?”
“不是周家。”陈英快一步回答,白万三和何秀珍一脸迷惑。
“那是……纪家?”
他们所能
认识的有能力的人就这两家的,纪宥宁摇摇头。
“是很有能力很强大的家族,您们就放心吧,他真的不会有事的,我们只要等消息就行了。”
纪宥宁疲惫地上了楼,何秀珍见状放心不下。
陈英拉住了他们。
“别问小姐了,她累了。”
何秀珍闻言点点头,转而看向陈英,陈英只好把今天一天的事说了一遍。
何秀珍和白万三下巴都惊掉了。
“那周之刑姥爷家的人真的这么厉害吗?”
“不是,白溪真的这么说宁宁的?”
夫妻俩一人一句。
陈英点头。
夫妻俩面面相觑。
“老白,我们是真的一点忙都帮不上宁宁,在家担惊受怕,还让她在外面受这么多委屈。”何秀珍自责道,白万三亦是惭愧万分,两人自觉的想着该怎么更加好的对待纪宥宁,弥补她。
殊不知,这已经和前世的他们大相径庭了。
躺在屋里的纪宥宁翻看着她从小叔家里拿回来的照片。
很多她很小时候的照片,她抱着十几岁的周之刑,亲吻周之刑的脸颊,抓周之刑的头发,还有骑在周之刑的脖子上看灯会……
“小叔,我好想你。”
纪宥宁在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而在异国他乡的周之刑,猛然惊醒。
他又做了那个噩梦。
噩梦里,纪宥宁出了车祸,死在血泊之中,他悲怆地赶到,将她发凉的身体抱在怀里,他一遍遍地喊着小乖不要睡,可是她却再无半点生息。
再将她安葬后,他查了车祸的真相,他杀了人,然后……吞枪自杀。
“你还好吧?”有人冻得哆哆嗦嗦地开口。
周之刑回神,看着周遭,漆黑。
已经第四天了。
虚弱,疲惫,饥饿,寒冷……他想努力地直起身子来,可在下一瞬间发现,他站不起来了。
周之刑错愕地瞪着自己的双腿,然后缓缓地拉开裤脚。
紫色的皮肤,从脚腕一直延伸到了膝盖。
“你别乱动,你的骨头已经被冻坏了,要是在乱动,会酥了,直接碎了。”
一旁男人发出浑厚粗犷地声音提醒。
周之刑浑然一震。
他疲倦地靠着墙壁上,从怀里勉强拿出钱包,看着里面的唯一一张仅存的照片。
“小乖,还好吗?”
周之刑的声音温柔,好似眼前的苦难都不复存在了般,一旁的男人觉得他也冻疯了。
毕竟这体育场里,已经死了很多人,很多很多人!
接下来就到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