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昭阳紧随其后,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头上多了个斗笠。
不仅能够防晒,还能遮挡着自己。
七扭八拐的进了巷子里,叶轻云轻车熟路,要不是叶昭阳有点本事,很容易就跟丢了。
“你在这里等着。”,叶昭阳把东西交给了采素,自己则是身形一闪,就跟了过去。
就是青天白日里爬在墙头上不太雅观,叶昭阳选择了放弃。
“姐姐?”
一个奶声奶气的娃娃,在树下一边吃着西瓜,一边指着叶昭阳叫着,声音软软的,让人心都要化了。
确实如此,不光是心都要化了,准确点来说,是心都要到嗓子眼了,快掉了。
叶昭阳挤出一抹笑,冲着那孩子摆了摆手,又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只是那孩子完全不懂,开始模仿叶昭阳的动作,还咯咯直笑,这下叶昭阳彻底的崩溃了。
完全安静不了。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选择了离开,那孩子还一个劲的跟着叶昭阳,嘴里嘟囔着:“漂亮姐姐,漂亮姐姐。”
叶昭阳心一狠,朝着那孩子做了个鬼脸。
完全没有想到,那孩子不哭……吃干净最后一口西瓜,也学着叶昭阳做鬼脸。
“你怎
么不回家?”,叶昭阳抚额,心里感叹着,这么小的孩子,怎么比一个大人都难缠。
突然之间,叶昭阳觉得这孩子可以收入麾下,长的可爱极了,如此能够迷惑人。
那孩子眨巴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阿爹阿娘不在家,我一个人实在觉得无趣。”
“不要乱跑,别被坏人抓走了。”,叶昭阳摸了摸那孩子脑袋,亲昵的开口说着。
绿芽是个活生生的厉害。
一听这话,那孩子缩着脖子,带了些恐惧,哪有孩子不害怕呢?若是被拐走了,被卖去当苦力,那已经是幸运的了,可怕的是卖进风月之地,又或者被杀了,那才是最惨不忍睹的。
“漂亮姐姐,我先回去了,我不想离开阿爹阿娘。”,小孩子脸色变得格外的严肃,急忙开口。
还没有等叶昭阳回应呢,那孩子就一溜烟的跑了。
叶昭阳长出一口气,看着空无一人的巷子,计划泡汤了,还热出了一身汗……
采素看着叶昭阳有些失落的从巷口处有了出来,急忙道:“怎么了,太子妃?”
“等晚上来。”
至于为什么,她不想提了,被一个孩子打断了计划,实在是说出去有点丢人
。
……
过了午时,日头渐渐的也不那么毒辣了。
叶昭阳坐在窗户前发呆,盯着桌子上那盆美的不敢让人触碰的铁线莲,心里头想着叶轻云去那么偏僻的巷子里干什么。
“阿渊,今夜我要出去一趟,你别想着坐起来了,我怕他毛手毛脚的,伺候不好你。”,叶昭阳转过身来,眉眼弯弯,像银月一般。
“查老三吗?”
叶昭阳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良久,秦无渊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冲着叶昭阳招手,“我有件事情,想要同你说一声。”
“何事?”
“我的伤,并非是老三在背后做的手脚。”,秦无渊脸色变得严肃,眼底还有一些愧疚,这件事情,他想了好久,看着叶昭阳每天愁眉苦脸,又强颜欢笑的模样,他心疼。
叶昭阳一听,愣了,随即带着震惊开口道:“什么?除了老三你什么时候还树了这么大个敌人?”
想要他的命的,结的一定是大仇吧。
直到秦无渊摇头的那一刻,叶昭阳还不可思议呢。
“是我陷害的他,东西是我提前准备好的,为的就是让他再无反击之力,谋杀太子,虽然比不上逼宫的罪名大,也足矣
让他翻不了身。”,秦无渊叹了口气,心思深沉的解释着。
他这是一步险棋。
用自己做诱饵,又受了这么重的伤,所有人都会去怀疑三皇子,而不会怀疑是秦无渊自己动的手。
叶昭阳的嘴唇有些发抖,眼睛里泛着光,“你不要命了?不要我了?”
在她得知真相的这一刻,委屈,和心酸夹杂着心疼,就像是决堤的河水,让她崩溃。
“自然是要的,去之前我已经吃了固原丹,死不了的,只要老三不动弹了,什么都好说。”
秦无渊嘴唇紧抿,有些难受的开口。
他又何尝不心疼呢?
可是不这么做,只恐怕以后的路,他们会更难走,在聚少离多的日子里,秦无渊想给叶昭阳扫清障碍。
叶昭阳哭的稀里哗啦,秦无渊好一阵哄。
夜幕降临,月亮高悬,叶昭阳换了夜行衣,和秦无渊道了别才离开,当然了,飞鸾也跟着去了。
要不然秦无渊不放心。
她知道了秦无渊受伤的真相,便放弃了去三皇子府,则是直奔青梅巷,她要看看叶轻云今天见了什么人。
与此同时,司乐坊里乱了套了。
红梅像是吓傻了一样,瘫坐在地上,脸上厚
厚的脂粉,也遮盖不住她的惶恐不安。
白色的纱幔随着风飞舞着,把屋子里可怕的气氛,烘托起来了。
“她死了……”
“怎么就死了……”
“老娘怎么交差……”
是的,苏念柔死了,死的很平静,脸上还带着淡淡的微笑,像是死在了睡梦里。
红梅慌了,一边是三皇子府的人,想要抬进府当小妾,一边是太子妃……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红梅,苏念柔就是个小蚂蚁一般的人物,叶昭阳用一句死了就死了吧,打发了。
而叶轻云心里的石头,也挪了下去。
叶昭阳也没有去查,为何苏念柔会死,那么爱权贵的那么一个人,想要攀龙附凤,怎么会甘心呢?
或许,她是知道的,只是苏念柔死了,是她想要的结果,其他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过去了。
风阳子的小院子里。
有一个鬼魅的身影,溜了进去。
叶昭阳和飞鸾二人屏息凝神,像跟羽毛一般,落在了房檐上,小心翼翼的掀开了瓦片,露出一条缝隙。
“先生。”
那黑衣人,双手抱拳,冲着风阳子鞠了一躬,很是尊敬。
只是那人,带着面巾,看不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