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意外,阿巫很快就把银子输掉了。
本来说好的一把,可最后却输的血本无归。
空荡荡的荷包里,只剩下两个铜板,就连明日的馒头钱都不够。
还有已经为他瘸腿的娘亲,买好的银镯子……
“来啊,继续。”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拽着阿巫软磨硬泡不让阿巫离开。
阿巫心如死灰,摇了摇头拒绝,“不了,不了。”,随即就往外头。
“我可以借给你,不过就是利息有点高。”男人靠近了阿巫的耳朵,大声开口说着。
这一次阿巫坚定的拒绝了,窟窿已经越来越大了。
而远山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楼上的花孔雀,更是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远山回宫复命了。
颠簸了几日的叶昭阳,也风尘仆仆的回了宫。
秦无渊这一次对叶昭阳足够尊重,并没有派人暗中跟着,所以当他听说叶昭阳回来的时候,激动的打翻了桌子上的茶水。
任凭茶水四溢,打湿公文。
“快,派人去收拾锦元殿。”秦无渊冲着采素安排着。
泰山崩而面色不改的秦无渊,现在心里是按耐不住的欣喜。
果不其然,人一旦染了情爱,就会脱
胎换骨。
“太子妃,您可算回来了。”采素激动的小跑过来了,眼神一直停留在叶昭阳身上。
素雅的襦裙,三千青丝披在脑后,只用一根银色的栀子花簪别着,配了朵红梅,多了几分热烈,不至于那么清冷。
未施粉黛的脸庞上,依旧带着明媚。
映雪快步跟在叶昭阳身侧,冲着采素眨了眨眼睛,“采素姐,不想我吗?”
“想的,想的。”
屋子里只剩秦无渊一人,他快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裳,未染灰尘的袖袍,被他掸了一次又一次,做完这一切,又故作清冷的端坐在桌子前,心不在焉的翻着手里话本。
那是他特意派远峰从春喜戏班讨回来的话本,还没有大肆售卖呢。
房门被推开了。
秦无渊凤眸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深情,合上话本,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变的平淡一些道:“你回来了。”
“是啊。”叶昭阳点了点头,抬脚进了屋。
在心里暗自腹诽:这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自己回来了吧?
对于秦无渊而言,在心里酝酿了这么久,竟然到最后只说了这么几个字……
失败,实在是失败。
秦无渊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
,冲着采素硬气的开口道:“去锦元殿帮衬着点,没有一点眼力见!”
采素品出来意思了……
“走,走,你陪我。”采素拽着映雪也一起出了门,又轻轻的把房门关上。
屋子里又剩下他们两人。
一如既往的不知所措。
一个不主动问,一个不主动说。
终于,秦无渊捂着心口,一脸痛苦的倒在了桌子上,还不忘了偷瞄叶昭阳一眼。
“殿下,你怎么了?”叶昭阳慌了,紧紧的抓住秦无渊的手腕。
眼里的关切,做不了假。
秦无渊却一改往日硬朗模样,虚弱的开口道:“这几日总是会心口疼痛,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不在宫里,我也不敢让太医诊治,怕被发现我在喝你给的解药。”
“应当不要紧,同我说也没什么大用处,我不会医病,你可以找个信得过的看看。”叶昭阳轻轻摇了摇头,拽紧了自己的马甲,生怕掉了。
因为差一点就脱口而出,我给你把把脉了。
秦无渊似乎带着一丝着急,脱口而出:“我只信的过你。”
“虚伪!”叶昭阳啧啧两声,狠狠地拧了一把秦无渊。
她心里是有委屈在的。
无论真假,那
些事情都真实存在过,她的心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小了。
或许是那日自己一头跌进了水塘里,秦无渊救她上来的时候。
亦或是回门时候,秦无渊给他明目张胆的疼爱。
甚至是那日秦无渊发病时的拉扯中……
都无从说起。
“那你就留在我身边,好好看着我到底虚不虚伪。”秦无渊捂着心口,格外认真的开口说着。
叶昭阳手上一愣,心里多了些异样的感觉,心底似乎有些松动。
她没回应。
她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后秦无渊忍着疼,让叶昭阳给他扎了几针,顿时觉得神清气爽。
一向厌恶虚伪的秦无渊,也学会“示弱”了。
“从今天开始,咱们就宿在锦元殿,这床太硬太冷了,我让人做了个火炕,暖和。”秦无渊躺在床上,眼睛微闭,透漏出几分慵懒。
叶昭阳拍了拍床,一脸嫌弃道:“已经铺了三床被子,你还觉得硬?不当女人真是亏了。”
“冷,你不懂。”秦无渊不以为然,继续开口。
确实,叶昭阳是不懂。
这一套说辞,都是为了维护叶昭阳的面子罢了。
直到叶昭阳看着锦元殿铺的蓝盈盈的被褥时
,愣住了,这个颜色她太喜欢了,就连床幔也都换了月光锦。
“你说过的,要让所有人看起来咱们两人很恩爱,所以只能委屈你了。”
叶昭阳轻咳一声,故作矜持道:“你我本是一体,谈不上委屈。”
看着秦无渊那张英气逼人的脸,都觉得格外赏心悦目了。
再说了,委屈什么,这可是火炕,比十个汤婆子都管用啊,这一次终于可以大胆的把腿伸直了,一想到这,叶昭阳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秦无渊暗瞅着她的小动作,嘴角也不自觉的扬起。
要的不就是她开心吗?
兴许是有了火炕的加持,叶昭阳夜里不再畏手畏脚了,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睡的香甜,挤的秦无渊不敢动弹。
睁着眼看着黑洞洞的房间,叹了口气道:“你要是再踢我几脚,恐怕我是活不到寿终正寝了……”
欲哭无泪。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看起来恬静温柔的女子,怎么睡起觉来这么豪迈?
而阿巫的事情,完全被他抛到了脑后。
后半夜,秦无渊熬不住了,小心翼翼的爬起来,把叶昭阳身子给摆正,然后又迅速的躺下了。
人前是威风八面的储君,床上是被“欺负”到流泪的秦无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