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出题。”陆尘淡淡道。
得出个刁钻的!
夏春秋略做思索后,道:“就以痴情女子控诉薄情郎为题,须以女子视角作诗词。另,必须是新诗词,不得出现在任何典籍中。”
一众文殊院师生,除了杜如诲夫妻二人神色如常,其他人皆是神色一变。
谁都知道,陆尘撰写了一部典籍,收录了几百首诗词。
此时说不得出现在典籍中,岂不是断了陆尘后路。
贺琦琦和范通,尤为担心。
陆尘却不紧不慢的吟了第一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叶隐秋终于放下心来,这诗词,唐诗宋词三百首可没有。
贺琦琦和范通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没想到陆尘先生肚子里还有存货。
“好诗!”秦争大叹。
曲浅草默默将这句诗词写到空白的典籍中,不由自主的陷入到回忆。
自己和陆尘先生初见之时,却是在千机楼,那时的他,才刚入楼而已,如今竟已登上八楼,更是将千机楼傀儡技最高峰的绝刀人傀做了出来。
何事秋风悲画扇么?
能有这样的回忆,此生已经不虚,何必自寻烦恼呢!
曲浅草悠悠感叹,将那颗种子埋在心底深处。
不可能!
如此庸俗之人,怎可能作出如此佳句?
夏春秋此刻已经哆嗦起来,仅仅是第一句诗词,念起来便觉得脍炙人口,将女子如泣如诉的哀怨凄婉,描绘的淋漓尽致。
后面的,那还得了!
赶紧认输!
不然,只能输的更难看!
“我们认输,别再比了,是小老儿我有眼无珠,看轻了各位文殊院的师生,实在惭愧。”夏春秋忙道。
斗云眉头剧烈抖动,这就是你这老头跟我说得文殊院可随手碾压么?
现在不仅突然冒出个文道一重天的院长,诗词竟然作都未作,就被吓到认输。
这哪是碾压啊,分明是被人碾的渣都不剩。
“既然如此,那我等告辞了。”
斗云已经一刻都不想待了,只觉脸上火辣辣的。
夏春秋连忙招呼起青蓝书院其他师生,赶紧跟上斗云,匆匆离去。
“陆尘先生,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悲风秋画扇,后面的词句能否念与我们听呢?这首诗词好美!”曲浅草微微欠身道。
“忘了。”陆尘尴尬道。
“忘了是何意?”曲浅草一愣。
“因为那些诗词都是我先生抄的,也就是背的他人诗词,忘了倒也正常。”
贺琦琦腮帮子鼓鼓的,里面塞满了食物,显然忘了书生该有的仪态,食不言寝不语了。
“啊?”
曲浅草惊呼一声,随后看向陆尘道:“陆尘先生,贺琦琦所言,可是真的?”
“一字不假。”陆尘如实道。
曲浅草忽然感觉自己心中那颗种子,快死透了。
......
文相府外。
斗云跃上自己专用的大马车,夏春秋刚想上车,马车却疾驰而去。
“武相,我们还没上车呢!”夏春秋在车后大呼。
“上车?上吊吧你们,骗得本相如此之苦,在老对头面前折了这么大面子,没打你们一顿就是轻的。”
车上传来斗云愤怒的声音,转眼间马车便消失无影。
“哼,不就是输了一场诗词会友么,这些武夫,当真粗俗。”夏春秋拂袖。
“院长,我们还没吃饭呢。”有青蓝书院师生道。
“还吃饭?输了诗词比试,今天都不许吃了。”夏春秋气恼。
我们什么都没干呢!
不都是您在吆喝么?
早知道在文相府不顾形象多吃点了。
一众青蓝书院师生暗暗苦恼。
......
京城,雍王府。
斗云的专用大马车停在雍王府门口,不通禀,便直接飞身跨过大门而入。
大门内外仆役,早已习惯这位武相豪横的进门方式,所以无人关注。
斗云入府后,直接落到一个湖中凉亭前。
凉亭中,一个三十岁左右,跟赵安颇有三分相似,头戴金冠身着黑色蟒袍的男子,正独自下着万子遁甲棋。
此男子,正是作为除太子以外唯一在外开府上朝的皇子,二皇子赵构,一身军功,直逼武相斗云,也是斗云以及朝中绝大部分武将鼎力支持成为未来越皇的存在。
斗云大咧咧坐到棋盘对面,棋盘上的棋子,已经厮杀到了最后的局面。
“武相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赵构没有抬头,镇定落白子。
“斗某今日去了文相府。”斗云道。
“可有收获?”赵构接着落黑子。
“栽了一个大跟头,说来便有气。”斗云吹起了胡子。
“说说,让本王也乐呵一下。”赵构莞尔。
“这糟心事不说也罢,去文相府,本来就不是为了那点破事,只是顺便想挫挫秦争的锐气,没想到折了自己面子。”
斗云连连摆手,又故弄玄虚道:“雍王猜猜斗某今日遇见谁了?”
“快到京城文道学院比试之期了,这时候文相府的来客,势必是文相曾待过的燕城文殊院了,能让武相如此在意专门跑到本王这里的人物,怕是只有父皇那名私生皇子了。”赵构神色平静道。
“在雍王面前打哑谜实在无趣,不错,正是那名私生皇子。”斗云苦笑。
“此子给武相印象如何?”赵构问道。
“难以捉摸!”斗云微微皱眉。
赵构落子的手,微微停滞,却还是落了子。
“怎么说?”赵构接着问。
“初闻此子时,听人说他身为文殊院先生,却在城门处作了一首我们武者也能作的打油诗,后来入了文相府,却吟了一首连苏城第一书院斗不敢应战的诗词,据说秦争也是因为这首诗词入的文道一重天。两者之间,如同鸿泥,因此难以捉摸二者到底谁才是真的那一面。”斗云抚须道。
“有点意思!当初把父皇在外有私生子的消息透露给赵安,他能在赵安手下活着回来,赵安甚至身陨燕城白莲教,本王倾向后者,这个私生皇子,不简单。”赵构淡淡笑道。
“那我们......”
斗云把话说到一半,做了一个刀抹脖子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