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课还没上完,麻子都被叫去了办公室,疯子一伙人,在老师和学校领导的号召下与麻子商量冲突的调解。
对面人多势众,怒气冲冲,仿佛要把麻子撕了吃了,要不是有校领导在,麻子恐怕性命堪忧啊。
领导说:“今天我作为第三方人来为你们调解冲突,我是不会有任何偏心的,不会因为是我们的学生打了你们的人而偏袒我们的学生,当然也不会因为你们被打了,是受害者,以此来判断我们的学生就是错误的,所以我希望你们实事求是,讲清理由,再做判定。”
疯子那伙人因为老大被送进了医院,所以副把手自然而然顶替上位,他在领导面前没有了那份桀骜不驯,他委屈的说:“今天傍晚,我的弟弟被他们用砖头把头都拍破了,然后大哥带着我去他们班上讨要说法,又被麻子同学用板凳从头劈下,现在在医院不省人事。”
麻子不屑的说:“你们那个样子是来讨要说法的吗?明明就是来找架打的。”说着将自己的脸凑到领导面前,那错开的三巴掌指印清晰可见。
麻子接着说道:“其实我并不想动手的,但是是你们老大,打了我三巴掌,我只不过是想为自己讨要一个说法。”
这时一个小喽啰说:“好,就算是我们老大的错,那也是你们有错在先,你为什么要打疯子弟弟?”
麻子不卑不亢的说:“你们的疯子弟弟,意思是说你们是他的负责人,那他光天化日之下扑倒本校女学生,欲行不轨之事,你们又该当何罪,该负何责?”
二把手狡辩:“全凭你一张口说是他扑倒女同学,那你们有证据吗?”
“证据?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你能够狡辩得了吗?”
“我不信。”二把手干脆耍起了赖皮。
“那要不要我把受伤害的女同学喊来,如果事情属实,我非要了你们几个小子的狗命。”麻子恶狠狠的说道,他的气势很强,把几个小混混吓得不敢出声。
这时另一个比较聪明的小混混说:“你说疯子欲行不轨之事,那意思是并没有犯下实际性的错误,他虽然有错在先,但是罪不该死,你们这是想把他往死里打,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你们是正常人,他是不正常的人,你们都不应该死手。”
麻子突然脸胀的通红,他愤怒的说道:“意思是说还要等他真的把小姑娘的清白毁了,我们才能出手吗?什么叫犯下实际性的错误?那我还没有把你们的老大打死,我也没有犯下实际性的错误。
其次,你说他是一个心智不正常的人,确实如此,他就像一条疯狗一样,那么你们作为狗的主人怎么不好好的把他关着,而让他出来遛他伤害人呢?”
小混混被怼的哑口无言,他吃了瘪,只好退入到人群中。
这时另一个混混说:“讲道理,我讲不赢你,反正我有的是办法整死你。”
“对对对,我们大哥和教育局局长是亲戚。”
“我认识警察局局长,我认识某某干部。”这群乌合之众,只好说出自己的背景来恐吓麻子,可麻子见惯了大风大浪,他才不吃这一套:“我不管你认识谁,我只认识自己的拳头。”
领导搞清了事件的来龙去脉,但是考虑到麻子下手确实有点重,于是他提出一个方案:“要不这样吧,我们的同学虽然下手有些重,但是是你们有错在先,我们就赔一点医疗费,把这件事情就不要放在心里,以后见面就像不认识一样,好不好?”
麻子是个能升能屈的人,赔点医疗费其实也无所谓,虽然他心眼里不想赔,但是他怕这群疯子狗急跳墙,以后对苏玲和招财有什么打击报复行为,麻子自己反正是不怕的,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都是要死的,怕个球。
麻子说:“行,我没有什么意见。”
这个老二以为校领导在帮他说话,他得寸进尺的说:“至少赔20块。”这可是一个天价数目啊,把麻子卖了都换不到这么多钱,这真是狮子大开口。
校领导也不管着这群小混混:“20块,想都别想。”
麻子说:“你再这么说,一分钱都休想拿到。”
混混占不了风头,他们只好说:“那事情就这样,我们也不说给多少钱,反正你们要对得起人。”说完话他们就灰溜溜的走了。
校领导把麻子教育了一番,就把他放回去了,领导笑呵呵的对老师说:“这小子是一个刺头,和我当年很像,但是这种性格以后容易吃亏呀!”
老师回到教室,给麻子以及全班同学做了一下思想工作,他说的这些话在当时是很超前的,稍有不慎就会惹来牢狱之灾:“同学们,孩子们老师对不起你们,当你们在受到危险的时候,我没有像麻子同学一样冲出来保护你们,对此我感到深深的愧疚与自责。
其实面对这些不公平的事情时,我并没有拔刀相助过,我觉得我算不上一个君子,因为我总是在权衡利弊,我怕自己多管闲事,反惹祸上身,因为我知道这群混混后面有很强的背景,所以我才一句话也没有说,也没有阻止。
你们想这群混混在我们城市横行霸道这么多年,难道真的没有犯下一个罪让他们蹲牢房吗?因为他们有能力犯了错而不受惩罚,而我不行,我只是苟且偷生的臭教书的,我没有勇气,也没有胆量像麻子同学那样,肩负起保护所有人的重任,因为我有家庭,有儿女,有父母,要养家糊口,如果我垮了,那么我的家庭就垮了。
我曾经年少轻狂,也是敢爱敢恨的人,但是现在我不得不接受现实,做一个顺水推舟阿谀奉承的卑鄙下流之辈,有时候我都在想,我究竟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但有些事情就是搞不清楚,也没有对错,想的太多反而会被困进里面,所以清醒的活着不如浑浑噩噩的活着。
世界上90%的人都是像我这种假君子,真小人;还有8%的人敢于跟随起义者起义,但是他们不敢带头反抗,剩下的2%的人就是像麻子社会的顶梁柱,人间的侠客。
是我还是希望孩子们不要太冲动了,如果当时码字打了带头的人,剩下的人是那8%的人,那么麻子同学可能会吃很大的亏,肯定有更好的选择,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
最后,我说的这些话肯定是有不妥之处,如果被某些人听见,不知又会背上何种罪名,但是我不怕,因为是麻子同学给了我勇气,我觉得我一生已经是行将就木了,但是我希望你们以后做有血性会独立思考的人。”
其实同学们都没有怪老师的窝囊,因为自己的事情何必去连累别人,别人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再说招财岂不是更窝囊,他连自己的事情都不敢站出来承担。
这件事以后,麻子和招财的交集越来越少了,招财也觉得自己挺对不起麻子的,明明打疯子的时候自己打的最狠,可当别人问起来时,却不敢站出来承认,招财觉得自己很卑鄙,他连那90%的懦夫都不如。
所以他想方设法的去给麻子赔罪,但麻子的态度始终是冷冰冰的,招财说一句非答不可的话他才会回答,其他时间都是招财一个人在自说自语,他知道知道他和麻子在渐行渐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