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朝着打探好的方向,一路找了过去。三人一边找,一边喊何花的名字。可山岭里,只会传来人的回声,并没有看见一个人影。
眼看夜幕要降临了,可三人找了一圈也没找见人。大家有些沮丧的坐下来歇了一会,沈落不一会便说大家赶紧再找找,等下天黑了真就不便找人了!
三人刚起身,就被从山林里下来一个拾柴小童给吓了一跳。小童倒是一脸淡定,毕竟经常一个人上山砍柴,胆子也就锻炼出来了。
房弘立马上前:“小孩,有没有看见一名年轻姐姐上山?”
小童本能的摇头,但又想了一下,说:“我想起来了一个时辰之前,有遇到一个上山采药的姐姐。”
房弘暗淡无光的眼眸立马明亮起来,“你在哪里见到的,可以带我们去吗?”
小童把柴放下,转身往山上走,手一挥,“你们跟我来吧!”
三人便跟在小童身后,爬了一段树林的山,后面来到一块平地,再走到一块陡峭的山坡边。
“我就在这附近遇到那个姐姐的,当时我也在这采了一株采药。”小童指着有些陡峭的山坡。
三人向小童道谢后,小童便又独自下山背着柴火回家。
沈落看了一处被踩踏的小草,便蹲下来仔细查看。顺着踩踏的小草方向看,边上有块石头上还残留着一点血渍。
沈落大喊:“快来看!”
凌云和房弘听着沈落的声音,从不远处跑了过来,纷纷问沈落有何发现。沈落让二人蹲下身看,凌云说这很可能是何花摔下去,手拼命扒在石头上划伤或者擦伤留下的。
这个山坡又高又陡峭,听凌云说完,房弘不管真假。马上就从不远处一条小路,往山坡下走,沈落和凌云也赶紧跟上,希望能在天黑之前找到何花。
房弘看来是真的着急了,走小路下山坡的路上几次没有踩稳摔倒,又立马爬了起来边走边拍拍屁股的灰。
山坡下面全是高高的野草,没人经常踩的地方,野草也就如此肆意的疯长。看见一片茂盛的草,中间有一块像是被拔了一般,三个人不约而同朝着那个方向走。
顺手在路边折断一根树枝,用来将草打倒顺便也能够赶走草丛中的蛇。打倒最后一片草时,果然发现何花躺在被压塌的花草之上。
额头和左手心上都有伤口,此刻的何花还在昏迷。右手还牢牢的抓着一株草药,不远处有一个篮子,沈落认出那个篮子也是何花平日给自己送糕点、瓜果的篮子,还有散落一地的草药。
房弘一把将何花公主抱了起来,沈落看着房弘身材瘦弱,没成想力气却还挺大。沈落和凌云就将散落一地的草药一一捡了起来,放在篮子里。
两人跟在房弘身后,房弘硬是没吭一声,独自将何花抱回家中。
小丸子和房老头子听见了动静,就出来看见房弘抱着何花进屋的那一幕,也就从沈落家回到自己家,小丸子也跟了上去。
沈落让房弘去请大夫给何花看看,毕竟沈落和凌云刚搬来这里,对这里还不熟悉。房弘只说麻烦沈落照顾一下,便径直出门。
不知道是沈落清洗伤口的疼痛,还是何花做起了噩梦,何花眉头紧皱一下。
不一会儿,何花就口中喃喃:“摘到了!这下爹的药就齐了!”
站在一旁的房老头子,佝偻着腰摇摇头,说:“傻孩子”,脸上既是对何花的疼爱,又是对何花孝心的欣慰。
这时,房弘也带着大夫来了,听到何花口中的呢喃。才觉得自己真不是个男人,这么好女子,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到。自己怎么能够不珍惜,还整天伤她的心。
沈落看着大夫来了,便赶紧起身,站在一旁侯着。
大夫翻看何花的瞳孔,又给何花把了把脉。
房老爷子和房弘不等大夫开口,急切的问道:“她怎么样了?”
“伤倒是小伤,没什么大碍。不过她身体太虚弱又太劳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大夫边说边坐了下来,拿出了药箱里的纸笔和盛有墨水的小盒子。
写完后将药方递给了房弘,“按我的方子抓一副安胎药,好好休养几日即可。”
“安胎药?”房弘反问道
“你家娘子都已经有了两个多月身孕了!”大夫有一些不耐烦,不过他的不耐烦不是因为何花。而是他早有耳闻房弘是个赌徒,心里自然对他有些看法,而且看他连自己媳妇有了两个月身孕都还不知,更是为何花不值得、不耐烦。
房弘并没有放在心上,倒是一个劲谢谢大夫。可最后大夫说收费十文钱时,房弘这下又犯了难。
这时候,沈落直接替房弘付了十文钱。沈落看在房弘的表现不错的份上,也就没再挖苦房弘。
房弘又对沈落连连道谢,这时候何花醒了过来。房弘激动落泪的抓着何花的手,何花有些懵,怎么自己睡了一觉,房弘都转了性。
何花感到害怕和不真实,又抬眼看了看沈落,沈落对着她笑,她才安心下来。
“何花,我们有孩子了!”房弘握着何花的手说道,然后又将大夫说的话对着何花说了一遍。
何花也开心的笑了,但一下子何花又失落了。以前只有自己和公公,日子过得清苦,吃得差点大人都能熬过去,可是马上有孩子了,想想房弘好赌成性,自己就觉得会苦了孩子,倒不如这孩子不来到这个世界上受苦。
等凌云抓完药回来,沈落熬好药,喂给何花喝时,何花刚开始条件性的拒绝。沈落笑笑告诉她,不用担心,这是安胎药,不会伤害孩子的。
可何花还是拒绝喝药,只是呆呆的靠在床边上坐着,即使房弘送来了饭菜,何花也没有胃口下咽。
何花想着这个孩子,就是两个多月前,那天正好房弘手气好,在赌坊赢了二两银子,心情大好所以才怀上了。也是这个孩子命硬,期间何花被房弘打过很多次,直到一个月前,沈落为自己出头后才过了段安生日子。
何花想着如果自己安心养胎,后来却被房弘打流产,倒不如不抱希望,自己结束这个孩子噩梦的一辈子,她不希望这个孩子像自己一般,从小就不幸直至现在。
看着何花精神状态不佳,沈落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于是找到房弘,让房弘好生劝说何花。沈落不知房弘心里早已经产生了变化,还有些恐吓房弘,让其放老实点。
房弘也在沈落面前,保证自己绝不会像以前那般对待何花。沈落这才放心让房弘端着肉粥,进了房间。
一进房间房弘就对何花说,自己以后不赌了,会和何花好好生活,不会像以前一般打她。
何花听到房弘说不赌的时候,眼睛动了一下,可是马上又陷入了呆滞。最开始房弘赌钱的时候,房弘也是口口声声说着不再赌博,可没有一次忍住了。
房弘知道何花不信,说完就自己扇自己耳光。说自己以前畜生都不如,娶了这么好的老婆不懂得珍惜。
何花到底还是心疼房弘,瞧见这般情形,心里有了一丝动摇。但是表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房弘便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褪去匕套,房弘就要朝一个手指切去。房弘这不仅是给何花的决心,也是给自己的决心。
“住手”何花大喊,却没能快过房弘的刀。
房弘小手指立马传来,钻心之疼,十指连心呐,
何花立马下床,拿出一块干净的手帕给房弘将断了的那一节小拇指对准包扎好,何花不知道什么时候听说过,只要及时将两节拇指连接起来,还是可以长合起来。
沈落和凌云听到何花的大叫,怕是房弘又对何花动粗,立马推门而入。就见房弘手在滴血,何花在认真包扎。沈落和凌云也不好问,就有些为难的站在门口。
房弘却说:“你们二位来得正好,你们可以作个见证,我房弘发誓今后永不再赌,若违背此事天打五雷轰,你们二位也可替何花出气!”
沈落和凌云看了看何花,何花对着两位点点头。
“希望你大丈夫言出必行!”凌云说完看了看房弘,又看了看他那被包扎的手,心想这次应该是下定决心了吧!
房弘没再做保证了,心里决定了就行。只是懊恼的向何花说道,昨日就不该想着去赌坊赌钱来还清赌债。不然自己苦一个月,就可以还上二两银子的欠款了。这下自己还欠着十两银子,不知何年何月能还清。
沈落便问:“你现在欠赌坊多少银钱?”
房弘有些垂头丧气说道:“十两银子”
沈落二话不说便从钱袋里掏出十两银子,说全当是借给房弘的,以后慢慢还。
房弘心里十分感激,这下好了,以后就全心全意好好做工赚钱还钱。努力攒钱养孩子,也不会再去赌了。
何花双眼噙着泪水,看来自己的房郎终于回来了,也算是好事成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