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在说什么？”慕朝朝愣了愣，想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问。
回到什么时候？
从未考虑过……
也不确定。
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只要有他在，便好。
迟煜沉默了好一会儿。
又轻叹一声：“朝朝，如果有一日为师不能再陪着你了，也要好好活下去。”
慕朝朝心中一窒。
倏忽间又笑了起来：“师尊来了魔域还想去哪？”
“为师……”
“师尊！”
慕朝朝打断了迟煜的话，拿着勺子盛了些汤喂到他唇边，轻笑着哄道：“张嘴。”
迟煜无奈，终是喝掉了她递过来的汤。
慕朝朝收回手，将勺子放下，转移话题道：“师尊，对于我们大婚事宜，你可有什么意见？”
“为师不懂这些，一切由你做主便好。”
迟煜皱了皱眉：“为师只有一个要求，通晓天地时的契书，为师亲自来写，届时你若依旧同意，我们便成婚。”
“好。”
慕朝朝想也不想就同意了，眸中闪烁着熠熠光芒：“契书而已，师尊只要敢写，本座便敢应下。”
迟煜微微颔首。
两人吃过晚饭，便吩咐魔侍将碗筷收起。
“暖阁外也有一小片竹林，师尊要不要出去走走？”
慕朝朝偏过头看向身侧之人：“徒儿也在院中放了石桌，我们一起小坐一会儿吧。”
“也好。”
迟煜起身，任由她牵着向外面走去。
夜色沉沉，月如钩。
清辉从竹林缝隙间洒落，影影绰绰。
慕朝朝抱着迟煜的手臂，仰头望向天穹，唇角弯了弯：“师尊，我们要是能这样永远在一起，不被世俗所扰，该有多好？”
迟煜没有作答。
握着她的手却是逐渐收紧。
慕朝朝像是没有察觉，继续说道：“师尊，等我们成婚了，我想要个孩子。”
“嗯。”
“师尊喜欢男孩，还是喜欢女孩。”
“你喜欢就好。”
“师尊，你在敷衍我。”
慕朝朝一把抱住了迟煜，不满地在他唇瓣上轻咬了一口。
迟煜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发梢，淡淡说道：“为师没意见，都听你的。”
“真的吗？”
“嗯。”
“那好，我现在就想要个孩子。”
“什么？”
迟煜顿时愣住。
旋即被拉着往暖阁里走去。
还没回过神来，就已被慕朝朝拽进了寝殿之内。
殿中。
直到被一把推到了床榻之上，他才反应过来，急促道：“朝朝，尚未大婚，你别胡闹。”
“师尊，本座都不在意，你怕什么？”
慕朝朝噗呲一笑，抬手褪去赤色薄绡外衫，随即就爬到了迟煜身上，双手于他肩膀两侧撑住身体，俯视着他，一脸坏笑：“师尊不会以为这次大婚，你还能逃得掉？”
“我……”
迟煜有些慌了。
这次答应她成婚，便也未想过要逃。
只是……
现在这般他亦是没有做好准备。
感受到那不容忽视的温热气息一点点逼近，他甚至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朝朝，为师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师尊是不愿意？”
“并非……”
“那就是愿意。”
迟煜：“……”
“师尊，你脸怎么红成这个样子？”慕朝朝挑眉，伸手捋顺他一缕雪色发丝，唇角微勾：“怎么连耳朵也红了。”
她凑过去，于他耳边轻喃：“师尊这样子，是害羞了吗？”
迟煜闭了闭眼，长长的睫羽轻颤。
慕朝朝见状，心情大好，忍不住轻抚过他清隽的眉眼：“师尊这一副样子真是可爱，让本座已经按捺不住了。”
“朝朝。”
“师尊要知道，你是本座的，除了本座，你休想与其他人在一起。”
“为师……”
迟煜刚欲解释，慕朝朝却已俯下头，含住了他的唇瓣。
他浑身一僵，脑海瞬间一片空白，身体渐渐绷紧，却又不知该如何反应。
想推开她，却不料被抱得更紧。
那一吻极尽缠绵，一寸寸掠夺着他的呼吸，几乎喘不过气来。
“师尊不要拒绝我。”耳边的声音轻如呢喃，带着几分委屈，几分娇憨，还有几分诱惑。
迟煜的心跳骤然加速，理智在她的柔声细语下险些溃散，就在那温软的手滑在他腰封之上时猛然惊醒。
他一把抓住了那只作乱的小手，将她拉入怀里，牢牢禁锢。
“朝朝。”
“嗯？”
“大婚未成，于礼不合，还是把洞房花烛夜留到成婚之后，好不好？”
“师尊这个时候，还在想着大婚呢？”
慕朝朝在他颈窝蹭了蹭，却也安静下来，没有继续撩拨。
迟煜心里一松，将她搂得更紧了些，嗓音低哑：“那朝朝是不想要名分了？”
“想呀。”
慕朝朝笑吟吟地回道：“既然师尊坚持如此，那便等大婚吧。”
“嗯。”
迟煜轻轻应了一声。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算什么，分明这可能只是一个幻境，或者是哪个不知名的空间。
但这一刻，他竟真的期待与她天长地久。
总之。
可能是心疼。
也可能是不舍。
慕朝朝靠在他怀里，轻嗅着独属于他身上的那种，清清浅浅的草木香。
很久，才开口道：“师尊，本座已早早命人备了喜服，明日穿上试试，让本座提前看看师尊穿红色是什么样子，好吗？”
迟煜薄唇翕动：“好。”
慕朝朝抬眸，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张白如冷玉的俊颜，心尖泛起一丝甜蜜，低低唤了他一声：“师尊。”
“怎么了？”
迟煜虽看不见，却侧过头面向她。
四目相对。
慕朝朝便看见他那疏浅的眸中，自己眼中的盈盈笑意。
心头一颤，不由说道：“师尊真好看。”
“……”
见迟煜默然不语，她又幽幽说道：“不知为何，徒儿觉得这一切都太过虚幻，根本不像真的。”
“嗯。”
迟煜点头。
慕朝朝将脑袋埋进他怀中，闷闷道：“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只要师尊还在本座身边，就算这是九幽地狱，那便也是天上云端。”
迟煜心头微震。
曾见过张扬明媚的她，狡黠灵动的她，霸道不容忽视的她。
而此时的她。
竟脆弱的令人心生怜惜。
让他的心。
微痛。
他缓缓抬手，轻轻覆盖在她单薄的脊背上，无声安慰。
“师尊，章尾山乃是极北之地，常年大雪封山，只有这处暖阁才不冷，大婚前，本座借宿几晚可好？”
迟煜微愣：“好。”
慕朝朝立马翻身，躺在他怀里，捧着他清俊的脸轻啄了一口：“多谢师尊收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