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空桑和刘正业陷入鬼打墙的时候,另一边的张鹏三人几乎毫无收获。
他们拿着夏婉的照片,几乎已经问到了古城的边缘地带。
何梦指了指眼前一片说道:“按照之前我调查的讯息,这一块区域应该就是古城内原住民比较多的地方了。”
“就这个小河湾?”颜薇吹着口香糖泡泡。
“虽然不大,但是以前的人认为河边是钟灵秀丽之地,所以巴不得住在这里。”
“而且洗衣淘米什么的,在河边也比较方便。走吧。接着问。”
张鹏将电话合上:“不行,还是联系不上空桑他们两个。”
“古城内人来人往,现在又是旅游高峰期。也许是太嘈杂了吧。”
三人对此并没有多想。
小河湾虽然不大,但却很热闹。
很多原住民来来往往,有的是买菜回家,有的则是开着铺子做生意,还有的三五成群在河边聊天。
这些原住民很多看上去都是中年人和老年人。
想来也是,年轻人也应该都出去发展了。
沿途所见,有一些规模较小的客栈,还有小餐馆、裁缝铺等,都极其符合当地的历史文化特色。更有直接蹲在门口杀鱼的。
三人不禁感叹,和上京完全不同,这里当真是充满了烟火气,让人不由的心中暖洋洋的。
清澈的河湾上,游船时不时划过,坐在上面的也都是来古城的游客。
他们好奇地看着四周,听船夫讲述着发生在这里的传说、小故事,看着船桨在河上勾勒一道道水鳞波纹,倒也别有一番浪漫。
询问仍在继续,一开始依旧无人认识。
直到:
“哎,这不是夏婉吗?”
一个老太太经过的时候,看到了照片不禁说道。
“老婆婆,您认识她?”
“嗯,这姑娘小时候就住在这里的,不过不太爱说话,人也闷得很。后来念了几年书,也就离开这里了。”
“那她在这里还有什么亲朋好友吗?”
“你们看那。”老婆婆指了指几乎已经到河湾边上的那座小屋:“看到了吗?就那间裁缝铺子。”
“那裁缝铺是个老姐姐开的,姓秀,是个洗衣婆。最早,夏婉就是她照顾着的。你们如果找夏婉,就去问她吧。”
“好嘞,多谢婆婆!”
三个人,三步并两步,急急忙忙来到了裁缝铺子。
眼前的裁缝铺子,很小,也有些破败,和古城中心那些装修精致的门店没办法比拟。但墙壁上挂着许多一看就是手工裁制的衣服。
衣服色彩鲜艳,花纹繁复,纵然是外行人都能看出这绣工和衣服的精巧度,比古城中心那些大铺子要好上太多。
“秀婆婆,秀婆婆?”
何梦上前唤了两声。
很快,铺子后的木楼梯上传来一阵脚步声。
秀婆婆慢悠悠的下了楼。
如果空桑在此就会惊疑地发现,这个秀婆婆,正是之前在人民路摆地摊、进胡同的那位!
“秀婆婆,您好。我们是来找夏婉的。”
秀婆婆脚步一顿,老态龙钟地看了何梦一眼:“她早就不在这了。”
对方的冷漠,让何梦有些尴尬:
“可能我们是唐突了一点。不过,夏婉在上京确实是出了一点事情,我们在找她的下落。”
“我们打听到,似乎您是最初抚养夏婉的人,所以想和您了解一下。”
秀婆婆慢悠悠地坐了下来,随手从篮子里拿出了未绣完图案的衣服开始了针线活:“行吧,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请问,夏婉和您是什么关系呢?”
“她是个孤儿,最初的时候,被人放在篮子里,丢在了我这铺子门口。我见她可怜,也就收留了。”
“那夏婉本身是少数民族吗?”
秀婆婆身形一顿,看了一眼何梦,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她的血缘关系。不过当年这片古城基本没有汉族人。”
“从她当时身上包裹的布料来看,可能是苗族或者是白族的吧。”
“那夏婉又是如何跟您分别的呢?是被她的亲生父母找到了吗?”
“夏婉,是我赶走的。”
秀婆婆的话,倒是让三人始料未及。
“请问.....这是为什么?”
“最初,这丫头有些闷,不和外面人说话。但她又很调皮,喜欢拿我做的衣裳玩。”
“起初,我也不在意什么。毕竟,小孩子胡闹一点也正常。但是,她的好奇心太重了。”
何梦秀眉微皱:“不知道您说的好奇心太重是?”
秀婆婆面无表情地看着三人,手中的针线活停了下来:“她,私自翻阅了我祖上留下来的降头术。”
三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翻起滔天巨浪。
“我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可能会觉的这是封建迷信。但是,我们老一辈也有老一辈的规矩。”
"这种传承类的东西,没有长辈许可就私自翻阅,这是大忌讳!”
何梦顿时小心翼翼地问道:“那......敢问秀婆婆,您会降头术吗?”
秀婆婆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学那东西干什么。我年轻的时候,九州国已经成立了。我们都在给自己谋生路,哪有闲情逸致去做那些填不了肚子的事情。”
“那夏婉,学会了降头术了吗?”
秀婆婆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看她的好奇心越来越重,偷看的频率越来越高,再加上她年岁大了,开始不满足在这里生活。”
“终于,我和她吵了一架。然后她就走了,连夜走的,再也没有回来过。”
“不过,半个月之后,我在一次买菜回来时,发现放在房间的《降头术》不翼而飞了,也许,被她偷走了吧。”
“既然如此,秀婆婆,您能帮我们看一下几个东西吧。这是我们在夏婉的家中寻到的。”
说着,何梦先是拿出了那盒人血胭脂。
秀婆婆接过,手指沾了一点搓了搓,呼吸明显的停顿了一下:“......这是夏婉的?”
“不能确定。但,她的丈夫死了,继子也死了。我们在搜查她的化妆间时,找到了这个。”
“这胭脂,是人血做的。”秀婆婆合上盖子,轻轻叹了口气,冷漠的表情第一次有了点松动。
“这东西是不祥之物,别用,找个合适的地方,烧了吧。”
“婆婆,还有这个。这个也是从化妆间找到的。原本它和一把剪刀被一起放在一个盒子内。但是......”
在何梦取出人皮纸的时候,秀婆婆浑浊的双眼第一次露出了惊惧之色:“人皮纸!”
“呃,是的!”
三人心中顿时警觉了起来。
秀婆婆踉跄着站起身来,几乎是抢一般的将人皮纸夺了过来,在掌心仔细观察,良久,老态龙钟的面容满是惊疑:“这也是夏婉的?”
何梦点点头。
秀婆婆重重地叹了口气,无力地坐了下来,眼中露出一丝悲伤之色:“作孽啊!”
“秀婆婆,敢问这人血胭脂,还有这人皮纸,属于降头术吗?”
秀婆婆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算是吧。不过这不属于降头术本身,而是用来施展降头术的物品。”
“人血胭脂,属药降。人皮纸,属鬼降。”
秀婆婆又反问道:“你们刚才说,夏婉的丈夫、继子死了,怎么死的?”
“他丈夫眼角开裂,腹部内的脏器都没有了,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啃食所致。”
“至于其继子王鑫,发现的时候已经成了一具浑身发黑的骷髅,一身血气都被吸光了。”
秀婆婆满脸痛心:“脏器被啃食,那应该是痋术。至于血气枯败,那是蛊术。”
“痋术、蛊术、降头,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她竟然将这些都学了......”
何梦敏锐的察觉到这个秀婆婆似乎知道什么隐情,连忙将人手一份的佛牌照片递了过去:“秀婆婆,夏婉的继子死亡之前,身上戴着类似这个的平安牌,您能看出这是什么吗?”
“你们也在找这个?”秀婆婆眉头紧锁。
何梦连忙问道:“婆婆,是不是有两个青年找过你,也是询问这个的?”
秀婆婆叹了口气:“原来你们是一起的。罢了。你们先回去吧。我有点累了。”
何梦有些着急:“婆婆......您还是告诉我吧,这到底是什么?”
“我的确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儿。如果你们真的想知道这些,晚上九点半以后来找我吧。我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秀婆婆下了逐客令,三人虽然无奈,但想着晚上也能知道结果,倒也无妨。
离开裁缝铺之后,颜薇问道:“何梦,你就不怕这秀婆婆跑了?她明显欺骗了我们些什么。她说她不懂降头术,可怎么对那些东西了如指掌。”
张鹏摇摇头:“跑估计她跑不掉,你看她那么大岁数了,能去哪里。不过,夏婉和她之间,应该没有说的那么简单。”
“难不成,这件事情真是夏婉做的?”何梦有些困惑:“可是图什么呢?而且王鑫的佛牌,是在古城得到的。夏婉不可能人在上京,还能将佛牌给到王鑫才对啊。”
“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无用。我刚才发了信息,空桑回复了。说他们遇到了鬼打墙,本来也快破开了,但鬼打墙忽然消失了。我们先汇合,再说其他的吧。”
三人很快离开了小河湾。
秀婆婆则是悄悄地将铺子大门锁上,一个人来到了二楼。
她坐在窗户边,看着外面的小河湾,看着离去的三人,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来的。”
阴影处,一个曼妙的女人缓缓走出,正是夏婉!
此时的夏婉一头披肩直发,一身旗袍,宛若江南的宛宛秀女。
“婆婆。”夏婉双臂轻轻环绕着秀婆婆的肩膀,宛若祖孙一般的亲昵:“好久不见了,我真的好想你。”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