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内的血液开始快速的没过两人的身体。
“这黏糊糊的。”空桑有些嫌弃的看着自己的衣服，转而看向赵悦呈，眨了眨眼睛：“要不……你想个办法？”
“……”赵悦呈冷笑着：“你可以再懒一点。”
说着，赵悦呈提起鬼头大刀，先是洞穿了那位出租车司机。
只听一阵牙酸的声音：
“啪！”
那司机的身体竟如同一个空壳瓷器一样，直接碎了！
鲜血虽然不再溢出，但汽车却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四周的汽车的速度，也是开的飞快。
就在车辆即将相撞的时候，赵悦呈直接以鬼头大刀洞穿了汽车上方。
仅仅两道，就给汽车掀开了一个大口子。
旋即，赵悦呈一把抓住空桑的衣服，直接给从汽车上方拽了出去。
几乎是一前一后的功夫，那没有了司机控制的汽车，直接和前方的几辆车撞在一起，顷刻间化作一片火海。
但饶是如此，街道上竟诡异的不见什么人。
那些车子当中，仿佛也是空的。
几乎可以用死寂来形容的街道上，那抹火光反而更加的刺眼，犹如血莲。
“哇哦！”空桑砸了咂嘴，看着整个世界已经变成了一片黑白，不由地说道：“大呈子，看来我们刚才是在走出教堂的时候进入了鬼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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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悦呈冷笑一声，提溜着空桑落到一旁的街道上。
“你在说废话。”
空桑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落地之后道：“刚才你刺中那个司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那不是人，也不是鬼。”赵悦呈直接道。
空桑眼中浮现一丝凝重之色：“的确……那应该是……傀儡！”
想到之前在桃源观当中看到的梁森的傀儡，空桑的眼里有些担忧之色。
就目前来说，他所认知到的，会制作傀儡的一共有两位。
一位就是出自福建布袋戏一门的操偶师张弛。
而且很显然，张弛在傀儡上的造诣基本已经到了真假难辨的地步。甚至他站在你面前，你都不能确定，他到底是不是本尊。
而还有一位，就是空桑一直有些捉摸不透的。
由自己的半身，曾经的安倍晴明，于很早的时间之前，通过阴山派的术法改良的人尸傀儡。
这人尸傀儡的手艺，更是传给了紫式部、走阴十部的仵作等等。
“看刚才那傀儡的手艺，应该是张弛的布袋傀儡。不过……”
赵悦呈眉心一跳，似乎明白空桑的意思：
“你是在想，为何这个傀儡司机会这么巧合的出现在我们面前？”
空桑点点头，旋即看向四周：
“要么……就是有人一直在暗中跟踪我们……”
“要么……就是现在的成都，本身就有古怪。”
旋即，空桑和赵悦呈为了避免更多的布袋傀儡，索性按照手机上的导航，租了两辆共享单车，前往青育大学。
一路上，空桑不禁在思考这次的案件。
就目前所呈现出来的情况来看，最起码可以确定，这次的长生池事件里，张弛、天主教会应该有所插手。
而按照以往长生清宫的消息来看，邪心教也是必然会插手的。
并且，自己和青育大学距离的位置也不算近，但是鬼域却能够同时影响到钱翩翩和自己。
按照一般鬼王级别的恶鬼来看，要达到这样的鬼域程度，基本是不可能做到的。
除非……也是和恭亲王那个时候一样，借助了某种特殊的仪式！
空桑猛然间想到了那个蝙蝠徽章，一时间觉得有些古怪。
他对西方的宗教哲学了解的不算很多，但是也知道，蝙蝠在很多以教会为原型的故事蓝本当中，并不是一个很好的代表动物。
比如说，德古拉伯爵这种和教会传统对敌的吸血鬼，便等于是蝙蝠的象征。
“想什么呢？”赵悦呈的声音出现在旁边。
空桑抬头看了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却见赵悦呈一八五以上的大高个子，骑在一个小破烂的共享单车上，就如同马戏团狗熊骑三轮车似的。
赵悦呈皮笑肉不笑：“你再笑看看，信不信我弄死你！”
空桑轻咳一声，旋即将自己刚才的想法告知了赵悦呈。
赵悦呈不由地露出一丝古怪之色：“你自己不是知道答案吗？”
空桑一愣：“什么意思？”
赵悦呈冷哼一声道：“你猜测蝙蝠徽章的意思。”
“同时，你在上京的时候，还看到了很多的牛皮卷轴档案，对吧？”
“按照你说的，那里面的人，基本上都是犯了一些比较有争议性的问题，或者是很明显的罪孽。”
“你自己后面也看出来了，那是七宗罪的意思。”
“七宗罪对应的恶魔，你忘记了吗？”
空桑却摆了摆手：
“《圣经》当中对恶魔的记载本来就是比较单一化的。”
“你所看到的那些什么恶魔，很多已经不是天主教会里的记录了。”
“话是没错。”赵悦呈饶有深意地看了空桑一眼：“但是……在很多同人作品，还有恶魔学作品当中，你别忘记了，还是有过蝙蝠的。”
空桑一愣：“你这么一说……”
他的确是想起了一些东西。
在西方的恶魔学当中，为了把罪行和恶魔联系在一起，除了有象征七宗罪的恶魔出现之外，其代表性的动物也出现了。
“我记得……蝙蝠好像是……代表的路西法，而路西法作为七宗罪里的魔王，是……傲慢？”
“所以，寄给王凯神父蝙蝠徽章的人，是认为王凯神父是一个很傲慢的人？”
“可是，看他的那些资料来看，似乎应该是善良的人？”
赵悦呈眉心一挑：“你的话，已经带着一丝不确定了。”
空桑一脸无奈之色：“若换做是以前，估计我会坚定不移。但是经历了这一年多的事情以来，早就不能这么看喽。”
“另外，我们去了学校，也要找寻那个叫作刘晓的学生。”
“画面当中，既然是他烧死的神父，关键点自然也在他的身上。”
正说着，空桑忽然发现身边没人了。
他停下自行车，转身疑惑地看了赵悦呈一眼：
“你怎么不走了？”
赵悦呈指了指右边：“我们不是已经到了吗？”
空桑一愣，看着右边的青育大学，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导航地图：“这不是还没到吗？”
赵悦呈却已经将自行车放了下来，来到了门口的保安室。
此时，那保安也如同一个机器人一般，就僵硬地坐在那里。
“请问这边是青育大学吗？”赵悦呈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握紧了藏身在身后的鬼头大刀。
只见窗户口，那保安大爷机械性的转动脖子，徐徐看向了赵悦呈。
随即，缓缓地点了点头。
空桑也走了过来。看着那几乎和出租车司机一样的门卫大爷，两人都明白，这估计也是一个傀儡。
两人踏入校园的刹那，一种极不协调的不舒适感，萦绕全身。
空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种仿佛是感冒一样的感觉，真是不舒服。”
赵悦呈眉心一皱：“你现在的灵感能力已经这么敏锐了？”
空桑点点头：
“基本上但凡有一点气息波动，我这边都会感知的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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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我没有心脏病，不然迟早给自己吓死。”
说着，空桑取出了电话，和赵悦城停在了学校门口的操场凉亭处。
“喂？翩翩。”
“是的，我和大呈子已经来到学校了。”
“我们现在就在校门口的凉亭处。”
“嗯，等你们到了，我们再查找线索。”
说完，空桑挂断电话，又拨通了刘正业的号码。
空桑想的也很直白，既然之前刘正业的号码不在服务区，有可能是因为他已经进入了鬼域当中的话。那么自己现在也在鬼域里，应该就能打通了。
片刻之后：
“喂？空桑，你……你能听到我说话了？”刘正业在话筒里的语气满是不敢置信之色。
空桑立刻说道：
“我们长话短说！”
“首先，我已经来到青育大学了！”
“其次，我在你们家发现了嫂子的视频，里面记录了一些关于你，还有韩主教，还有一些特殊档案的内容！”
“你现在在哪里，我们几个去找你！”
刘正业刚想说话，话筒那边，却忽然又传出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那声音非常明显，甚至在话筒那边还产生了回升。
空桑也算是有些处理经验了，立刻和赵悦呈打了个手势，两人直接安静不再说话。刘正业那边，也同样如此。
话筒那边，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似乎是刘正业在躲闪着什么。
逐渐的，那高跟鞋的声音似乎走远了。
此时，在一处黑暗房间内，刘正业喘着粗气，他的身上满是伤口，额头上还不断流着鲜血。甚至连佩戴的十字架，也已经残破。
他尽可能地贴在了门缝和墙壁的拐角处，隐隐的，看着窗户外，那高挑的女性身影缓缓离开。
确定对方已经不见了之后，刘正业松了口气，这才拿起手机：
“空桑，我现在应该是在教学楼的位置。”
“我跑到这边的时候，没有仔细注意过。”
“不过……我这里有很多的人体标本。”
“还有……这里，有一个女鬼。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她不是傀儡，是真正的鬼魂！”
“保守估计，恐怕是鬼王了！”
手机另外一端：
“标本是吗？好的！我们现在立刻赶过去！”
挂了手机之后，刘正业咽了口唾沫，此时的他，似乎十分疲劳。
可就在他准备坐下来时，那楼道上的高跟鞋声音又响了起来。
刘正业浑身一颤，立刻将有些破损的十字架握在了手中。
“嗒……嗒……嗒……嗒……”
脚步声带着特有的节奏。
一点一点……
一点一点……
忽然：
“嗒……”
声音停止了，刘正业不禁看向一旁的窗户，却见外面没有那女人的身影。
正想着，是不是可以出去的时候，身后却猛地传来一声：
“找到你了……”
刘正业顷刻间头皮发麻。
他猛地转过身去，只见门框的上方，玻璃竟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而那个一直追着自己的女人，此时已经探进了脑袋。
这是一个中年妇女的相貌，她的着装也很普通，脸上充满了岁月所留下的痕迹。
此时，她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刘正业，弯起的嘴角开始溢出大量的鲜血！
小科普：
蝙蝠这个动物，在东西方的代表当中，其实有着很大的差异性。
首先，在中国古代来说，蝙蝠是一种瑞兽。
一方面，是因为蝙蝠的名字当中有一个“蝠”字。
另外，在很多的古代的丝绸等物品上，还会将蝙蝠和鹿放在一起。言下之意，便是“福禄绵长”。
所以，在中国的历史文化当中，蝙蝠是一个代表“吉祥”的动物。并且也有一些诗人描写过蝙蝠。
但是在西方就不同了。
西方将动物和魔鬼划分在一起，主要是起源于恶魔学说。蝙蝠在西方人眼里，是面容丑陋的。
其次，蝙蝠还有着昼伏夜出的特性。
这符合西方的神话故事当中，魔鬼的调性。
加之后来的一些附加传说，比如蝙蝠和吸血鬼这种最典型的搭配，就形成了蝙蝠是邪恶的代名词的存在。
恶魔学方面，之所以将蝙蝠和路西法挂钩，也是因为路西法在堕落成堕天使之后，身后的白色翅膀变成了蝙蝠翅膀。所以，蝙蝠就成了象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