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行驶在荒野中,卷起一道烟尘。
看着荒凉的景色,张记不明白怎么会有中国人在这里出国务工。
走出国门才知道的事,每个地方都有中国人的身影,哪怕是战乱之地,也少不了中国人。
做生意或许是骨子里的坚持,在战乱之地做生意,也是开了眼界。
他乡看遇故知是喜事,可他乡遇到竞争对手,这不是一件开心的事。
在萨达省开工厂的人,张记都想不出来他在这里做什么,又是怎么搞定出国务工的审批。
强者不抱怨环境,在战乱的环境中,强者也要低头。
沈俊看到前方关卡,大声说道。“张总,前方有关卡,到了武装集团控制地带。”
凯里眯着眼睛,盯着前方武装军人,眼睛中闪过丝丝恨意。
深呼吸一口气,凯里隐藏他的恨意。
在什叶派的控制区,逊尼派冒然进去,要是还被发现了,张记需要营救的会多一个。
在什叶派控制的地区,营救逊尼派的人,比营救100个中国人都困难。
信仰差异的仇恨,根植在骨子里,见面就是几世仇人见面,眼神都能摩擦出火花。
决定陪张记过来,凯里想了想,需要担心的不是他,而是张记。
在中亚待了几年时间,张记明白什叶派和逊尼派不可调和的矛盾,他的陪伴不是陪伴,更像是危险。
“凯里,不要紧张,你是导游身份,他们不会发现你真实身份。”
“当然,要是有人认出你来,那真的是一件麻烦事,好在现在还有机会,你可以下车往回走。”
“不进入到控制区,就不会有危险,不会让自己担惊受怕。”
凯里说道。“做决定的时候考虑过可能面对的危险,现在不过是可能变成现实。”
“陪着你过来,而且已经到了边界线,想要回去是不可能的。”
“我真的下车往回跑,死的第一个人肯定是我。”
偏偏凯里的肩膀,张记心里不紧张。
萨达姆电话联系武装团体背后的领导者,用钱买人是定下来的事,改变的可能性不大。
没有谈好价格,但以武装团体对待他的态度和市价,价格不会离谱。
多个组织盘踞在不大的地方,经常对路过的旅行人员、工作人员绑架,向所在的国家索要赎金。
顺利通过关卡,武装团体有车在前方引路,带着他们一路来到一处被炸的不成样子的建筑群。
建筑群以前是城镇,现在只是一片废墟。
残破的钢筋裸露,水泥墙体对角线残留,遮掩着房间内部狭小空间。
荷枪实弹的士兵抱着AK47,错落无序的站在墙上,眼神凶狠打量着张记4人。
来到仓库,抹着军绿迷彩颜料的脸被人簇拥在中间,凸显他的位置。
晒得黑黝黝的脸,张记认为即使不涂抹颜料,换一个地方,同样认不出来这个人是谁。
一张桌子摆在中间,沈俊将手提包放在桌子上。
打量着仓库周围,没有看到赎金赎回的工人,张记心中疑惑,怀疑对方想要黑吃白。
毕竟是控制区,政府武装进不来,他们就是控制区里的王,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转念一想,事前已经联系,确定双方底线。
萨达姆身份是武装团体不会招惹的人,毕竟是他们最坚挺的支持者,惹怒支持者的代价惨重,不会因小失大。
不敢放松警惕,张记用英文说道。“我人到了,赎金也带来了,你们是不是要放人?”
凯里用阿语翻译,将张记的话说出来。
油彩脸打量着张记、凯里,接到上面命令,但他并不想轻轻松松让张记将人带回去。
不能损害中国人,不是不能为难。
上面的命令那么多,他的脑子怎么记得住,保证结果没有人死亡,受伤在允许范围以内。
拉起唯一一把椅子坐下,油彩脸拿出一把左轮手枪,打开弹夹,倒出里面的子弹。
一颗子弹装进弹夹里,手腕晃动,弹夹快速转动。
看着油彩脸的动作,凯里心中紧张,他明白这是俄罗斯轮盘的玩法。
张记微微一笑,走到桌子前,将手提包提起,丢在地上。
拿起油彩脸放在桌子上的左轮手枪,对着地面连开三枪。
子弹在第三枪射出,射击在地面上。
手枪摔在桌面上,张记直接用阿语说道。“我过来不是陪你玩游戏,你也不要和我玩游戏。”
“我是真主安拉的指引,让我到这里交换人质,交换无辜的平民。”
“恃强凌弱不是真主安拉的旨意,也不是桌上手枪的游戏。”
“看一看你所在的城镇,被炸成什么样子,这难道是你们对真主安拉的敬意,是你们对真主安拉的祈求。”
“不要和我玩花样,你要是以为你能和我玩花样,我可以耐心陪你玩。”
“人都有自己的价格,市场价格有定数,一个人两万美金,将人全部叫出来,数了人数,我将钱给你,你将人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