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海顿回一个电话,张记心中感叹世事变化。
大马士革的机票已经定好,他要去大马士革,会和塔里兹,一起参加阿曼先生的丧礼。
计划已经按下开始键,不可能再停下来。
张记做完他的事,有他没他不会影响计划的进行。
身体被放空一般,张记感觉身边发生的事没有意思。
一件一件事发生,似乎有一双背后的手在推动着一切,作为人类的人,却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
沈俊敲门走进卧室,走到张记身边。
“张总,大马士革的机票已经订好,明天上午9点的飞机。”
“伊姆兰汗经理来电话,宝石和碧玺已经打包好,可以随时去取。”
计算着时间的差距,没有时间去宝石与珠宝发展公司取宝石,只能安排一个人取宝石,然后带到曼谷。
该沟通的已经沟通好,他可以全身而退,退到另外地方,退到所有事情以外的地方。
“毛毛留下来交接宝石,然后带到曼谷。”
“然后让毛毛回国去深圳,去找张谓,询问张谓年底的钱什么时候转账。”
“贸易战打的开心,该给的钱还是要给的,不能拖着不给我钱啊。”
“农民工的钱不能拖欠,难道我的钱就可以拖欠。”
年底是要账的季节,到了年底,拖欠的宝石账款应该全部转给张记。
沈俊知道宝石的账款一直没有结算,现在安排黄毛毛去要账,也是为了让黄毛毛回家休息。
一年快要过去,时间走得太快,他们已经跟不上时间的脚步。
一年没有休息,沈俊想要和张记说说春节休息的事。
父母催着他回家相亲,大龄青年的悲哀,就是需要面对人生另一半的相亲。
没有女朋友是他的头等大事,过年带女朋友回去过年是他必须完成的政治任务。
催促声音在他耳边回响,沈俊感觉脑袋要炸,想都不能想父母催促找女朋友的声音。
张记飞来飞去,他跟着飞来飞去,没有时间认真谈一场恋爱,无法和正常恋爱男女一般,腻歪在一起培养感情。
他的时间不属于他,属于工作,属于张记。
三次鼓足勇气,沈俊犹豫着,没有开口说春节休息的事。
去年春节回家过年,张记可是一个人留在利雅得,没有回家过年。
8月份匆匆回国一趟,也是匆匆出国,没有回魔都一趟。
躲避的时间还没有结束,张记就只能在国外继续躲避,等到彻底安全,才能自由回国。
但沈俊偶然间听到张记打电话,偶然间听到片段对话,电话里的人说张记可以放心回国,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片段内容不完整,张记也没有对他说,猜测张记不主动回国,一定有他的考虑。
跟在张记身边不是时刻在,张记认识哪些人也不是他所全知的。
有能够帮忙说话,化解干戈的上位者,或许也可以斡旋保证张记的安全。
越是上位者,话语权越重,一句话就可以解决他们千方百计也解决不了的难题。
真有一句话解决难题的人,他们可以回归正常生活,不用在避难似得躲在国外。
当然,避难的人只有张记,但张记避难,他们身为保镖也无法说自己不是避难。
调整的休息时间,回国一段时间调整,也无法调整避难的心情。
回国的心情是空气中带着甜味,而回来工作的心情,空气黏稠的无法呼吸,窒息的痛苦折磨他们的神经。
张记两年没有回国过春节,体验一定比他们更差更坏。
没有能和他谈心的人,无法述说心中的烦闷,只能一个人扛着、顶着,扛到能回国的那一天,顶到恢复正常生活的那一天。
甩甩脑袋,将胡思乱想甩出脑袋,沈俊小声说道。
“我出去通知毛毛,让他留下来处理宝石的事。”
“深圳是张谓和刘老板的地盘,毛毛一个人过去,是不是太危险。”
“如果他们有其他心思,毛毛很可能有危险。身边没有一个帮手,是不是太冒险?”
想了想沈俊的建议,张记回头看向沈俊。
沈俊被张记看的心里发毛,他说的是事实,又不是胡乱编造的谎言,张记为什么要直勾勾的看着他。
回想他说的几句话,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不会被张记误会。
“张总,我没有说错什么吗?”
张记一笑,说道。“你没有说错,我也没有多想。”
“你说深圳不安全,你为什么认为深圳不安全?”
“难道只是因为张谓那里的拖欠的宝石款比较多,你认为张谓会赖账,所以认为不安全?”
沈俊说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发生的万分之一,毛毛就会有危险。”
“郭丽已经怀孕了,毛毛不能出现意外。”
“遗腹子这种事要是发生了,对郭丽、对毛毛,都是不能承受的代价。”
微微一笑,张记没有想过张谓会赖账,甚至会出现赖账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