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口吃着面包,阿兹尔感觉面包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没有任何食物能和面包相提并论。
一天没有吃饭,他的身体仅靠着下水道的水支撑。
对下水道的食物没有兴趣,或许是不够饿,还不愿意忍受饥饿带来的饥不择食。
吃完一袋子面包,阿兹尔舒服的拍着肚子。
饱腹的感觉充实,没有饥饿的惶恐,没有生命威胁的安心,这一刻他处在天堂之中。
不在意张记几人看他的眼光,以他现在狼狈的样子,没有形象,也就不在意形象。
而张记也可以说是半个战士,落难时候的狼狈,对他们来说,也是习以见惯的事,不会有嫌弃的表情。
没有看到嫌弃的表情,阿兹尔在张记几人表情里感到尊重。
不是刻意的尊重,表现出来的尊重,而是发自内心的正视,平等身份的对等。
摸摸嘴巴,喝一杯水,阿兹尔说道。“想问什么就问,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们,不会隐瞒。”
“但是,我们的军事行动不能告诉你们,这是我的底线。”
“我以身为饵钓出来组织内部的叛徒,虽有被组织放弃的嫌疑,但我不会成为叛徒,不会出卖我的信仰。”
撇着嘴巴,张记最烦听到的就是信仰,似乎信仰就是借口,可以理所当然的做坏事。
在张记的价值观中,他对政府和反政府都没有明确价值判断,但他对残暴的武装有天生的反感。
可以武装反抗,哪怕反抗的对象是政府,但不能残杀无辜百姓,不能制造国家内部的混乱。
武装就是伪命题,为身后的财主卖命,受苦受难的还是本国同胞。
背后财主得到实际的利益,维护他们的利益,没有将人放在平等位置对待,这本身就是违反人的本命和人道主义精神。
民主的假口号喊多了,真的以为自己代表的就是普世民主。
对诸如此类的事见怪不怪,张记不去考虑政治问题,他的价值观就是做生意,能避开政治就避开政治,不在政治漩涡里游泳。
他国内政乱糟糟,自己国家的人都弄不明白,外来人更是迷糊。
战争打起来,生意还是要做,他的磷矿石还是要运输到港口装船运走。
买家已经定好,就等着他的磷矿石到港口,不能言而无信,因为战争因素导致他的失信。
歪头咬着手指,张记看着阿兹尔问道。“这次因为什么打起来的?”
阿兹尔一笑,解释道。“我们和政府是对立的立场,打起来是很正常的事,不打起来才不正常。”
“至于这一次的原因很简单,俄罗斯支持政府打击恐怖主义,恐怖主义后面的金主不乐意,担心他们的手脚被打断,就让整个国家乱起来,干扰视线,搅乱局势。”
“你为什到大马士革?还不是因为招商引资引来的,是到这里投资。”
“投资需要安稳的秩序,就不能有恐怖主义袭击,反政府组织的骚扰,要为你们经商提供安稳、和平、稳定的商业环境。”
“老毛子赞同的,老美鬼子必然反对。老美鬼子想要做的事,老毛子肯定是反对。”
“两个国家争夺叙利亚的控制权,就有了我们两个对立的集体,也就有了时不时的战争。”
“我们这些人不过是别人手中达到目的的石头,碰来碰去,粉身碎骨,也只是上不了台面的石头。”
“我知道你的钢铁厂已经开建,但是你选择的位置不太好,在大马士革的东部,不在政府绝对的管控区,很危险啊。”
“即使格瓦拉将军开口照顾你,还是会有不怀好意的人想要洗劫,你自己小心。”
“不过,大马士革都不是安全区,即使在酒店也有危险,说不准就会被误伤。”
笑了笑,张记反问道。“你的意思,整个国家都不是安全区,还有哪里是安全的。”
“酒店我只会住几天,然后去钢铁厂。我最不放心的就是我的钢铁厂,要是被你炸了,或者政府军炸了,我损失的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我在调人过来,誓死守护我的工厂。”
阿兹尔想了想,他的办法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战争环境中,没有治本的方法,兵和匪不过是一念之差,贪欲站起来说话,人就是魔鬼,不是信仰真主的信徒。
旗帜是标识,能够镇住一些人,镇不住故意坏心的人。
“你可以在钢铁厂挂上国旗,你们国家的国旗,表示你们的立场。然后就是看到谁来挂谁的旗,这也是一个办法。”
停顿一下,阿兹尔认真说道。“张记,我现在需要对你的帮助,请你送我离开大马士革。”
“我现在是被通缉状态,照片虽然不清晰,但是我不能冒险。”
“在这座城市里,我找不到绝对信任的人,能够信任的只有你,希望你能够帮我。”
摸着下巴,张记沉思帮助阿兹尔的利弊,他必须在利弊中间做抉择。
以阿兹尔被通缉的身份,想要离开大马士革还需要费一番手脚,尤其是身份不同,他身边不应该出现大马士革的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