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起患过难,加上我高级的演技,经过这一夜的相处,木婉清已经对我卸下了不少的防备。虽然状态还是冷冰冰的,但是已经强多了。她放下手里的长剑,目光闪烁的对我说:“小白,你知道大理国吗?”
我点了点头:“那谁不知道啊,南朝西边靠下一点,虽然地盘不是很大,但那地方海拔也太高,上去有点喘。”
木婉清继续说:“那你知道大理国谁势力最大吗?”
我想也没想地说:“老段家呗,人家是大理国的皇族,世世代代掌握着大理国的实际控制权,现在的大理国皇帝就是姓段,叫段什么来着?”
木婉清咬了咬嘴唇:“段正淳。”
我回应道:“对,段正淳。他还有个儿子叫段誉,据说是个小鲜肉,就是迷倒万千少女那种,好多少女少妇为了看他一眼,成天睡不着觉,都琢磨着要是能嫁给他,这辈子算是行了。”
木婉清听我评价段誉,身体微微一动,尽管脸上罩着黑纱,可是露在外面的眼睛里却已经是桃花朵朵开了。
我看着木婉清,心里一个劲的坏笑:我这是挠着她痒痒肉了啊。
过了一会,木婉清接着说:“我要报的仇就是……”
我一惊,猛地站起身:“不会吧,你要找段正淳报仇?”
丘处机听我猛地来这么一嗓子,也是睁开了双眼,静静的看着木婉清。
木婉清赶紧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我急切地说:“木姐姐,你这是是还是不是啊?你可不能冲动啊,虽然大理没多大点,可是人家好歹也算是个国家,你要弄人家老大,人家不得把你给剁碎了啊。”
丘处机这时也说:“木姑娘,大理国素来与世无争,国主段正淳更是谦谦君子。贫道看你也不是什么奸恶之人,何以有这种想法?”
我心里暗骂:你个牛鼻子,怎么哪儿都有你,念你的经就得了。
虽然我有点不屑,但是不能否认他说的没错:“姐,真人说的有道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啊,还是有坏人告诉你啥了。”
木婉清略带些伤感的说:“我不是找段、段正淳报仇,是他的皇后。”
我心里面多少有底了,这条故事线发展到现在,基本没跑偏。木婉清还是找刀白凤报仇,中途遇见段誉,被段誉摘了面纱,搞得自己非他不嫁。随后阴差阳错的知道了段正淳是他爹,段誉是他哥,一下就颓了。
万念俱灰之下,本来是想回家找秦红棉问问真假,然后再寻死啊,殉情啊啥的,可谁想到,中间被段延庆横插一杠子,下了点“不好意思药”,差点在万劫谷跟段誉那啥之后,跑到了江湖上,四天前被云中鹤追上,撵的没招了慌不择路,才被我给撞上。
理清思绪后,我继续跟木婉清说:“木姐姐,你可不能干傻事啊,再怎么说人家也是皇后,咋的都不能拿自己的命闹着玩儿。”
木婉清没说话。
我又接着说:“按说你这岁数,咋的都不能跟个四十多岁的半大老婆子干起来啊,毛病是不是出在其他什么上?比如谁跟你说什么了,或者你看见什么了?”
木婉清点了点头:“是我师父、不,是我娘告诉我要杀了她,为我娘报仇。”
我一拍大腿:“对了,毛病就出在你娘,不对,是阿姨,毛病就出在阿姨身上。”
木婉清疑惑的问我:“此话怎讲?”
我背着手说:“首先啊,你娘要是跟那个皇后有仇,直接让她去不就完了吗,干啥让你去趟浑水。第二,既然是上一代的恩怨,为啥把你这个晚辈给牵扯进来。你娘让你干啥你就干啥,也不分个好坏事儿,别说你没成功,如果你成功了,那段誉铁定就得找你报仇啊,然后你的谁找段誉报仇,段誉的谁再找你的谁报仇,这玩意又不是古董,越往下传越值钱,你这是越往下传人越少好吗。”
说到最后,我有点气愤地说:“你娘这就是不负责任的表现,凭啥她的仇得你去报,太自私了点吧。”
木婉清被我这一顿喷给弄懵了,傻傻的看着我:“你说的我不明白。”
我坐到她边上说:“哎呀,你也不用明白,你就记住,别人说啥都是别人说,你得自己琢磨琢磨这事能不能干,你要是用你自己的价值观衡量一下,发现这事不能干,那就是忽悠你,这事就不能干。”
还没等木婉清有啥反应,丘处机在旁边叹道:“哎,回想当年,如果我没有一意孤行,事情也不会是现在这样。”
我一脸的苦相,扭头对丘处机说:“真人,您就别跟着添乱了,您先挂个号,等一会我跟木姐姐说通了之后再找您唠,您先自己消化一会儿哈。”
木婉清借着我和丘处机说话的空当,仔细琢磨了下我说的话,转头对我说:“小白,虽然不太明白,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也不想去想哪些事了。”
我拍了拍手:“这就对了,什么这个那个的,都是扯淡。就像我一样,我自己都要饭了还管别人,没等别人对你说声谢谢,自己先饿死了,这买卖保亏无赚,干不了。”
丘处机点了点头:“小白活得通透,贫道受教了。”
我一哆嗦:“哎呦,可别的,真人您这么说,我可是得折几年的阳寿了。您是前辈高人,我怎么敢在您面前七七八八的,您别看我挺能喷的,但是对不对我自己都不知道。”
丘处机站起身来,背手远眺太阳升起的地方,面色深沉:“有太多事都是过去了之后才悔不当初,说到底就是在开始之前没有想明白。如果都像小白你想的这么透彻,我想有些事的结局就会不一样了。”
我感觉这老头有点故事,就嬉皮笑脸的凑合到丘处机身边:“老真人,您这前辈高人,还有您想不明白的呢?说来听听啊!”
丘处机一看我表情就知道我没憋好屁,淡淡的说:“以后你就知道了。”
我一撇嘴,一脸不高兴的嘟囔着:“不说拉倒,我还懒得听呢。”
丘处机也不在意我的不屑,低头对我说:“小白,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跟着你吗?”
他不说我还真把这茬给忘了,急切地问道:“是啊,您为啥跟踪我啊,搞得我昨天提心吊胆的。”
丘处机一笑:“哈哈哈,靖儿跟我说,你和一个人很像,让我盯着你,如果你做了什么歹事,就把你抓回去。”
我一听就急了:“郭大侠怎么这样啊,我没招他没惹他的,他老惦记弄我干啥,这不是玩人吗。”
丘处机说:“你也不能怪他,他都是为了你好。”
我不忿的回怼:“叫人看着我就是为了我好啊,那直接给我套个笼子得了呗,跟动物园似的,只要不出去,要吃有吃,要喝有喝的,省着我满大街要饭了。”
丘处机见我有点生气,安慰我说:“你别误解他了,他也不是这个意思。”
我喘着粗气说:“拉倒吧,还不是这个意思。我问问您啊,是不是当大侠的都这样,他做什么都对,别人做的只要跟他不一样,就是不对,就是不行。”
丘处机叹了口气:“小白,有些事等你长大了,经历的多了,就会明白了。”
我用力的摆了下手:“得了,也别长大了,就这样挺好。”随即对木婉清说道:“木姐姐,咱走。”
木婉清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跟着我往前走。
走出了几步,我转身对丘处机说:“老真人,您说的话我评价不了,但是我有我的一套想法,就是想要活下去,就得靠自己,除了作奸犯科,其余的就得不择手段。您要是觉得我这人还行,想跟着我们,我们欢迎,不想跟着我们,您随便。”
丘处机无奈的摇了摇头,晃悠着手里的拂尘,跟在我们身后向前走去。随后的几天里,我们都很沉默,除了生活中必须说的话,基本都没怎么吱声。
一路上的吃喝拉撒,基本上都是花的木婉清的钱,这让我有点不好意思,这些年里,我还是头一回吃软饭。作为一个乞丐出身的我来说,现在的感觉比之前强了不少,只是偶尔有的时候,感觉怪怪的。
这些天天机老人也异常的安静,没跟以前似的,隔三岔五就出来叨叨叨,估计也是看我情绪不高,不敢出来触我的霉头。
而丘处机就像没事人一样,成天不是打坐入定,就是满天练剑。该说不说大师级别的人就是不一样,练个功都像是科幻片一样,我要不是在这待了八年多,都得上去问问:您这威亚掉的好啊,一点都看不出来。
其实吧,我也不是多记仇的人,心里有话说出来就没事了,可是在处理尴尬这一块,我是真的不太行,不知道怎么打破僵局,所以就搞得我好像是心眼贼小一样。
又是一个安静的早晨,我吃完早饭,坐在一家农家小院的院门口,看着不远处满天飘的丘处机在练剑,一边扣着牙一边吧嗒着嘴说:“真人,您练的是全真剑法不?”
丘处机听到我问他,翻身刺了几个剑花,随后飘然落在地上。
我连忙给喝了个彩:“喝,这造型,跟个神仙下凡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太上老君来了呢。”
丘处机双眼一沉:“小白,不许拿道祖开玩笑。”
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随即赔礼:“哎呦,我错了,老真人别见怪。”
丘处机也不生气,单手持剑走到我面前:“怎么样?”
我疑惑地问:“什么怎么样?”
丘处机捋着胡子:“我这剑法怎么样?”
我立刻竖起大拇指:“高啊,实在是高啊。全真剑法那还了得了,虽然我没啥见识,但是我就敢说,就您这路子,也就郭大侠能跟你搏一下,其他人都白给。”
丘处机轻轻一笑:“也不能这么说,比如他就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