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天本来期待着看到一个面色红润有光泽,看着自己的眼神温温和和,开口便是要感激自己救命大恩大德的老头。
却不曾想,转身就对上了一个“合不拢嘴”的……猫头鹰!
“不是都已经好了吗?为何还在本体状态?”
“这个……”君迢看上去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木子兄弟,我父亲的病虽然好了,但是……脱臼还没好……”
君迢实在不好意思说,您是不是把脱臼这事给忘了……但更难以启齿的是,猫头鹰属的医生,都对嘴巴脱臼毫无办法!
他有很多次都想去找李景天,却迟迟开不了口。疑难杂症,人家治了;性命给救回来了。平时总说自家多么多么强大,但如今却连一个脱臼都治不好……
这多少有点说不过去了吧!
君迢是真的没有脸再去打扰人家了。而今这个情况,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诚叔他们已经研究了好几天了,连猫头鹰属的土办法都用上了,但还是不行……木子兄弟……”他的语气诚惶诚恐,“我们本不该再麻烦您,但是现在,我父亲这嘴只要稍稍一碰,别说碰到骨头了,就是碰到周围的绒毛他都会觉得疼。我们不敢下手,这该如何是好……”
李景天了然。
对于鸟族来说,脱臼的确是件挺麻烦的事儿。也怪他,当时光想着救命了,把这茬给忘了。
“好吧!”
他走到了床边,无丧的本体见到李景天,下意识向后跳了两步,两只爪子不安地来回动着。
不知为何,这副模样落在李景天眼里,竟然觉得有些可爱?!
他实在想象不到,这样娇小的猫头鹰,化成人形,竟会是一个那么严肃的老头!
他甚至在心中有些恶趣味的想,要是能让无丧一直保持在本体状态,那该有多好玩!
李景天这样想着,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朝着床上的无丧一招手。
“你躲什么呀?过来,我给你治治。”
但无丧却停在原地,只用两只大大的眼睛滴溜溜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是戒备,丝毫没有信任。
“你既然都信不着我,还叫我干什么?走了!”
说着便站起身,竟真的要离开!
无丧一下子着了急,呼扇着翅膀,飞到了床边。君迢见父亲如此,赶紧大步上前拉住了李景天。
“木子兄弟请留步!我父亲也不是这意思,只不过……他大病初愈,难免心神不稳,还请您手下留情。”
李景天回过头,再次看上床上的无丧,只见他满眼期望地看着自己。
算了……
他长长地输了一口气,慢悠悠地走回床边。这下子无丧不再闪躲,只是定定地站在床边,任他打量。
脱臼的日子实在太难熬了,张嘴张地他括约肌都累了。
不光如此,还无法吃东西!
更何况李景天叮嘱了,每天都要清粥小菜,现在他感觉自己都要变成兔子了!
李景天救了自己的命,这当然要感激。但他也很想问问,这清粥小菜到底还要吃到什么时候?自己的身体究竟如何才中的毒?
眼看着李景天朝着自己一步一步地走过来,两只手分别上下摸着他的两瓣嘴,左看看,右看看……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会治疗的样子啊!
而且,眼角眉梢还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无丧突然间觉得,让木子来治疗自己的脱臼,可能有点……太大意了……
他有一种预感,或许他能治好自己,但过程绝对不会……
咔嚓!
无丧正想着,下一刻便只觉得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从嘴上传来!好像两腮的骨头突然被折断了一般!紧接着便眼前一黑,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下一秒便听自家儿子疯狂地大喊:“木子先生,你这是做什么?我们猫头鹰的嘴不能如此生般硬拽呀!你这是只会让父亲的脱臼更加严重!更何况……”
再后面的话,无丧便听不到了,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眼前直冒金星。接着,身体彻底失去平衡,一阵眩晕,扑通一声!便倒在了柔软的床上!
但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此刻像是整个身体倒在一滩温泉之中,暖暖的,十分舒适。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颊的疼痛渐渐散去,光明似乎重新回到了眼前……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眼前有一阵白光闪现,下一秒他的身体被无限放大,血气通畅,羽毛褪去……
竟然在自己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化为了人形!
“父亲!”君迢看到这番变化,也都觉得惊讶不已!
“你好些了吗?您的嘴……”
无丧尝试着张开嘴,虽然两颊还有些酸痛,却再也没有了那种脱钩的感觉。上下动了动,似乎恢复了正常!
“啊……啊……阿巴阿巴?”
???
君迢先是一愣!
怎么父亲好了之后,说出话的反倒听不到了呢!
难道是语言系统紊乱?
不过不管怎么说,能说话就是好事!
“父亲!您能说话了!你的嘴好了!”
君迢瞬间欣喜若狂,就连诚叔在一旁都看呆了!
竟然这就治好了?
没用任何针灸,也没用任何药物,光是凭借两只手上下用力一拉,就好了?
这是什么疗法?他心里这样想,嘴上便忍不住问了出来。恰好这也是无丧和君迢心中所想
那么多人聚在一起,这几天都没能想出一个办法,李景天一上手,竟然几秒钟就解决了!
虽然这个办法简单粗暴,但它管用啊!
被问及原理,李景天先是一懵,但嘴比脑子快:“崩溃疗法。”
!!!
原来如此!
无丧、君迢和诚叔恍然大悟!
难怪刚才治疗的时候,属长的表情那么痛苦!连带着他们都跟着害怕了!
原来是“崩溃疗法”!
“这个崩溃疗法吧,原理就是……先让人感觉到绝望,才能重新升起希望。”
李景天故作深沉,面不改色。却见诚叔一副心领神会,深深将这个疗法记在心里。
活到老,学到老。
无丧被君迢扶着靠坐在床上,一番感激之后,终于问出了那个自己最想问的问题。
“木子兄弟,我到底中的是什么毒?另外……不瞒你说,我总觉得这一次出事,并非偶然。”李景天点了点头。
不错,属长的脑子终于开始清醒了。
“的确是有人暗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