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堂主侧目狠狠白了郝二一眼,眼角的余光却从未离开过女杀手。
她这一回眸,倒有几分惊鸿一瞥的韵味,生生把郝二的魂勾走了一大半。
错失了绝好的杀机,女杀手此刻只想着如何全身而退。本以为二堂主会被郝二分了神,但没想到郝二如此无用,自己反倒先沦陷了。
懒得理会没正行的郝二,二堂主抬腿一勾,一把椅子打个转来到她身后,一翘二郎腿,身前再次凝出一架古筝。
玉指轻抚琴弦,满袖盈暗香,几回眸舞痴人梦。
琴声宛若天籁,听的人如痴如醉。
二堂主轻启红唇:“这是断肠曲,等我一曲落音,你要是还不开口,便永远不要开口了。”
郝二一个哆嗦,急忙捂住耳朵,退了四五步,还好周雪扶住他:“放心吧,秦姐姐说的是她,别人听是没事的。”
“吓死宝宝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音波功,听了就死。对了,小雪,你怎么叫她姐姐,看样子她……”
秦秋月低喝一声:“哼!怎么想说我老吗?”
靠!这女人背后长耳朵吗?明明自己说话声音那么小。
周雪吐个舌头,缩了缩肩膀:“秦姐姐是通音律的,这听力比我们好多了,郝哥哥别乱说话。”
“那是自然,这么漂亮的姐姐,怎么会老!”
而此时,女杀手的七窍中已渗出血丝,整个人用不上半分力,脸上的表情极为痛苦,却依旧死死咬着牙关不肯松口。
“开口!”秦秋月暴喝一声,琴音陡然高涨,女杀手哇地喷出了一口血雾,整个人汗湿衣背,像是刚从水中捞出一样,苍白的唇角微微蠕动:“是……是……”
“嗷!”一声巨大的龙吟,盖过了琴声,一条十余米青龙越过众人头顶,龙头狠狠砸在了女杀手的头顶。
秦秋月与众人都转过头,望向收了青龙的李云路。
“小雪,你没事吧?”
李云路丝毫不理会众人纷杂的目光,径直走到周雪身前,说话间,就去握对方的手。
周雪吓了一跳,退了一步,不自觉地捥住了郝二胳膊,像受惊的小鹿,慌忙摇头:“我没事,还好郝哥哥发现的及时。”
一身藏青色高定西服的李云路,一把将长发捋到脑后,舔了舔唇角,又一把抓住郝二的衣领:“臭小子,又是你,说,你和杀手什么关系?”
这是什么狗屁逻辑?明明杀人灭口的是他,怎么还倒打一耙成了自己的罪过?
还不等郝二辩解,秦秋月收了琴,款款走到郝二身前。冲着李云路,抬手便是一巴掌:“这是我的地盘,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打得好!”
郝二松口气,赶紧补刀:“你这叫杀人灭口!”
“我对帮会忠心耿耿……”
“行啦,背课文谁不会?”郝二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悄悄往秦秋月身边移了半步:“忠心?我看未必。这次可是一招毙命,但是好像在堂口那次,也是你出手,她却活到了今天。怎么,李哥上次是力不从心,还是怜香惜玉?”
秦秋月侧过身,仔细打量着郝二,这家伙心思倒是很细,自己都没想到这一层。
李云路眉头一蹙,目光不禁有些飘忽:“上次是她命好。这次她已经受了重伤……”
“对!她受了重伤,根本动不了,也跑不掉,李哥何必这么着急,不问青红皂白就痛下杀手呢?”
周雪有些不敢置信,后怕的往郝二身后缩:“李哥哥,不是你,对吗?”
李云路瞬间慌了神,急忙摆手:“小雪,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他的眼底分明满是恐惧,他在害怕什么,都到了这个份上,还能跑得了吗?
就在此时,周文彬带着人赶了过来,之前的对话,他已听得一清二楚。此刻金丝眼镜背后那一贯温柔的双眼中,只剩一片凶光:“李云路!你还不承认吗?”
李云路大惊失色,回头望着周文彬,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堂主,听我解释,真的不是我,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做过半点对不起帮会和您……”
啪一声,周文彬挥舞起的手杖重重敲在李云路的头上,生生把他打得飞出五米,手杖也应声断做两截。
“来人!带走,等候帮主发落。小雪郝二跟我回家,秦二堂主,打扰了。”
秦秋月上前一步拦在郝二身前,冷冷道:“郝二留下,我这打烂的东西,他也有份,该他替我打扫。”
周文彬嘬了嘬嘴,默默点了点头。
……
等人走后,秦秋月命人关了西餐厅,将所有的门窗逐一封死。一地狼藉的店内只留下郝二与她二人。
郝二突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她不会大白天拉上窗帘逆推自己吧?
秦秋月走到郝二身前,指尖轻轻用力一按,吓得郝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她也趁势坐在了郝二腿上,随后整个人都贴着郝二的胸膛,将头枕在了郝二的肩膀。
“你很聪明,所以之前你怀疑是我要杀堂主,对吗?”
郝二还以为她要扒自己的衣服,都做好了杀身成仁,舍生取义的准备。就像炮弹上了堂,结果却卡在了膛内,怎么也发射不了,憋得人难受。
“秦姐姐说笑了,我怎么会怀疑你呢?”
“你的心跳快了,又突然慢了,证明你撒谎了。”
靠,贴那么近原来是测谎?等等,这有什么依据,测谎不该是测脑电波,跟心率有毛关系?
秦秋月紧紧搂住郝二,柔声道:“说实话,是不是堂主怀疑我?”
这实话能说?非逼着郝二茅坑里点灯?
想了好久,郝二干脆反其道而行之,就准你抱我,吃我豆腐吗?我也是有手的!
感觉到自己反被郝二紧紧搂在怀里,秦秋月的心一下跳得飞快,脸颊红得好像大闸蟹,身子不自觉地在郝二腿上挣扎起来:“你干嘛?”
“你都送到我怀里来了,你说我干嘛?不就是想逼着我说堂主怀疑你吗?我说不说都是死,与其死得不明不白,倒不如牡丹花下死,你说呢,秦姐姐?”
秦秋月惊慌失措,一个小头目居然敢这么放肆,他真的不要命了吗?就凭他敢这样肆无忌惮地摸自己的身子,杀了他,堂主也不会怪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