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黑风抓到两人,将他们蒙着眼,带到了别院中,看着他们,莫言缓缓问道。
“我知道,我问你们,你们可能什么也不会说,我这个人不喜欢浪费时间,这样吧,把他们带下去,分开审问,谁先说,谁就能活,至于嘴硬的,直接杀了!”
黑风与亲卫分别提着一人,到了不同的房间,不一会,左侧房间传来惨叫声。
“该换药了!”牡丹端着药膏坐在了床边。
莫言也很配合,掀开衣服。
换了药,牡丹看着莫言胸窝处,小指头大小的花瓣图案出神。
莫言立刻用衣服盖住,有些尴尬。
“你这个是纹身还是胎记?”
“胎记,从小就有!怎么了?”
“没事,随口问问!”
“对了,牡丹姑娘,那位老先生去哪儿了?我还没有感谢他的救命之恩呢!”
“哦,他出远门了,估计还有几日才会回来!”
就在这时,黑风走了进来,见状,牡丹离开了房间。
“少主,他们是黑甲军!”
此言一出,莫言猛地坐了起来,牵动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
“你说什么?”
“属下确认了,他们就是黑甲军!”
“快,把他们带进来,我要亲自问!”
几息后,两人跪在了莫言面前。
“你们是黑甲军?”莫言期待地看着他们。
“是!”一名鼻青脸肿的士兵回道。
“我是莫家莫言,告诉我,你们是谁的部下?”
两名士兵抬头,惊讶地看着莫言,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我们是黄刚将军麾下的士兵,您真的是少主?”
“车骑将军黄刚?”
莫言并未回答士兵的问题,只是拿出了莫家子女独有的令牌,继续问道。
“是!少主,正是车骑将军黄刚。”见到令牌,两人也不再隐瞒。
莫言有些头皮发麻。
“黄刚没死?”
“没有,不仅黄刚将军没死,二十万黑甲军都没死,全部都隐藏了起来。”
莫言双手有些颤抖,哪怕伤口再次裂开,也不为所动。
“那当年,被杀的二十万黑甲军怎么解释?”
“启禀少主,那是敌人的尸体,主公察觉到不对,将我们的军装换在了敌人尸体上,并且整齐地排列在营帐中,那时,正是寒冬季节,又是深夜,突袭我们的人根本不知道,他们杀的是二十万具尸体!”
“原来如此!那我父亲呢?”
“莫将军为了不引起怀疑,被叛军抓住了,带进了皇宫,从此杳无音讯!”
莫言有些失落,继续问道。
“现在黑甲军,由谁率领?”
“您的母亲,独孤将军!”
莫言愣在了原地,良久后,才缓过神来。
“你说什么?由谁率领?”
“您的母亲,独孤月孤独将军!”
黑风与亲卫也张大嘴巴,简直不敢相信。
“少主,此次黄刚将军率领我们秘密潜入京都,就是奉了独孤将军的命令,不出五日,少主便能见到孤独将军!”
“你们此次的目的为何?”
“属下不知,我等奉命隐藏,待大军入城,再奉命行事!”
莫言再次沉默,一刻钟后,看向黑风。
“给两位兄弟一些银两,让他们回去!”
黑风点头,送走两人后,回到房中,见莫言已经睡去,便退出了房间,关好房门。
侧躺在床上,莫言眼角流下了泪水。
得知黑甲军还在,母亲还活着,本应该是高兴的事情,可是他心里还是莫名的心痛。
母亲既然活着,这么多年,为什么不来看看自己。髌骨被挖去,吃了那么多苦,却一直被蒙在鼓里。筹谋几年,所有计划都成了笑话。杀了那么多人,原本是复仇,如今算什么?难道真的如陆明所说,自己是一个嗜杀成性的人吗?
母亲还活着,这么多年,对自己的儿子不闻不问,如今,有秘密遣大军入城,到底要做什么?自己接下来,又该做什么?
第二日清晨,阳光洒向大地,皇宫中,琉璃瓦依旧那么耀眼,太子站在皇帝身侧,问道。
“父皇,探子来报,镇西军与镇东军正在向美人岭聚集,看样子是要埋伏独孤将军,我们是否派出援军相助或者提醒独孤将军?”
皇帝沉吟片刻。
“你是太子,是储君,要站在当权者的角度看问题,不能优柔寡断,妇人之仁。朕且问你,如果除了方魁,那么谁来对付莫无疆与黑甲军?不要小看了区区二十万黑甲军,即使镇西军镇东军四十万大军联手,也不是黑甲军的对手,在外,还有一个莫语,他手中的十万大军虽然战斗力不强,但也是一大威胁,如果除了方魁,内有莫无疆,独孤月以及黑甲军,外有莫语,岂不是又出现一个方魁?”
太子看向皇帝,一言不发,皇帝拍了拍太子的肩膀。
“当权者必须要懂得如何制衡,一旦天平出现倾斜,那么就全部除掉,如此一来,权力才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也唯有拥有权力,才能彻底掌握皇朝。”
“可是,父皇,您不是和莫将军他们关系很好吗?”
“关系好又如何?一旦威胁到皇权,亲兄弟都可以血溅当场,更何况一个外人。只是逢场作戏罢了,不要小看任何一个人,特别是莫无疆。有时候装得糊涂一些,才能麻痹敌人。”
“是,儿臣谨记!”
“你可知我为何将自己的军队全部派往前线,不留下拱卫京都?”
“儿臣不知!”
“我说过,不要小看莫无疆,此人心智坚定,并且野心不小。不把朕的军队全部派出去,他怎么可能全力以赴,对付方魁。朕也将计就计,派出所有军队,一旦有突发状况,立刻就灭了莫语,擒住他,也有谈判的筹码。”
“可是,父皇,如此一来,京都岂不空虚?到时候,无论方魁与莫无疆谁胜出,对我们同样是一大威胁呀!我们也没有足够的军队抵挡,单靠四万御林军与一万禁卫军,恐怕不够!”
皇帝冷笑一声。
“谁说没有军队?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不日便可到达。”
太子眉头紧皱。
“父皇指的是镇北军?可是,他们不是方魁的人吗?”
说到这,太子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行礼道。
“父皇英明!”
万花别院内,莫言看着黑风。
“黑风大哥,所有计划全部取消,如今之计,便是协助母亲与黑甲军进城,你们立刻去查,方魁老贼一党的情报部门在何处,找机会将其连根拔起,启动说书人,让他们在城内散布消息,就说方魁以及其党羽,纵容各家子弟抢夺民女,敲诈勒索,无恶不作。”
“可是这些,百姓都知道呀!”
“这只是转移方魁的注意力,让他忙着寻找方安,无暇他顾。”
“是,属下立刻去办!”
黑风走后,牡丹端着膏药,看到昨夜裂开的伤口,瞪了莫言一眼,开始给他上药。
“凡事不要想的那么简单,身体是自己的,别到头来才发现,自己累死累活,受尽屈辱,自己不过只是一颗棋子而已,所有的美好都是假的!”
“你这话什么意思?”莫言不解地看向牡丹。
“我只是在提醒你,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上完药,牡丹退出了房间,留下了一脸茫然的莫言。
离开落阳山,独孤月看着手中地图,命令大军停下了脚步,看向一旁的副将。
“计划有变!”
“将军,为何?”其余众将也围了过来,接过地图,将其展开。
“前方五十里,便是美人岭,此地为一峡谷,如果有人埋伏,待大军入谷,必将全军覆没。汤波救人被杀,我隐隐感觉到了不安派出斥候秘密打探美人岭的情况。另外,大军绕过美人岭,到达河西埋伏。”
“可是将军,如此一来,将多花费两日行程。”
“多花两日,总比全军覆没的好,传令去吧!”
众将离去,开始传达命令。
两日后,河西之地,这里是一片平原,四周被小山坡环绕。
斥候回报,美人岭果然有镇西军与镇东军埋伏,独孤月冷笑一声,放出消息,就说黑甲军已经接近京都,诱使两军前来追赶。
果不其然,在得知黑甲军已经绕过了美人岭,镇西将军与镇东将军命令大军即刻追击。
一日后,两军的十万骑兵已经到达河西,他们并未观察地形,继续向京都进发,就在这时,前方出现黑甲军的军旗,独孤军旗也迎风飘摇。
两侧山坡上,也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黑甲军。
镇西将军与镇东将军大惊。
黑甲军全是清一色的重甲骑兵,且装备精良,每人每骑配有强弓,各有三十支箭,一柄长枪,晚间还配有军刀,马匹都有一层盔甲保护。
而镇西军他们全是轻骑,本来速度上有优势,可如今,被围困在了河西。
独孤月一声令下,黑甲军开始冲锋,先是几轮齐射,消耗了敌军四分之一的战力,接着就是握着长枪冲人阵型,轻骑在重骑面前,如同羊群面对狼群,整个河西之地喊杀震天,惨叫声响彻天际。
四名许兵弟子见状,杀向独孤月。由于大部分军队都在围杀敌人,独孤月身边只留了五百多人,在修行者面前,这五百多人不堪一击。
四人运转法器,挡住射来的羽箭,同时拔出佩剑,四道剑气袭来,瞬间有几十名黑甲军倒下。
几名副将见状,拔出佩刀,腾空跃起,杀向四人。
四人全身灵气涌动,手一指,地上的武器纷纷飞向几名副将,他们还未落地,便被刺成了刺猬,当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