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还有外人呢，或许妾身应该给你们腾出点空间？”二阶堂氿姬掩面轻笑。
“不必。”花玄青坐回一旁的沙发上，季无染觉得穿这身衣服怪怪的，决定先去把自己原本的衣服换回来。
等整理好自己以后，季无染毫不客气坐在花玄青的身旁，前方的茶几上有一杯特意为他准备的鲜榨果汁。
二阶堂氿姬:“花前辈，刚才谈到哪里了？”
“康尼的音乐会，稍等。”花玄青并没有打算瞒着季无染，话题被中断，他用了短暂的五分钟向身旁的小朋友概括了他们前面对话的内容。
威尼斯的情报已经收到，康尼·瓦尔登的钢琴是前段时间在赌场里获得的，有人赌输了将他手上的钢琴抵押在他那里，自从那次之后康尼每次表演都会带着那架钢琴一起。
过于巧合的是他的名声和弹钢琴的技术也是从那段时间开始突飞猛进的。
迈尔斯老爷向他们发出委托的原因是因为前天晚上康尼打开了阁楼盖在钢琴上的灰布，并且激情忘我的弹奏曲子直至天明，谁都无法阻止他停下来。
整个人看上去像疯了一样。
其次，康尼每隔三周就会举办一场特殊的音乐表演，他会租用音乐厅一晚上，但是不会邀请一位客人。
据音乐厅的保洁说，康尼只是租了这个大厅用来弹奏钢琴，并没有做别的什么事，只是一弹就是一晚上，他不会累吗？
“威尼斯那小子应该给了你们康尼的邀请函吧？”二阶堂氿姬招手喊来了一旁听候调遣的老管家，“去，将妾身提前准备好的东西取来。”
老管家迟迟没有应下，踌躇了半晌俯身在想她耳畔嘀咕了几句但碍于有外人在不好直接开口。
二阶堂氿姬眯起勾人的桃花眼，单手打开折扇挡在她与老管家之间，方便他讲话，等老管家说完，她撤开折扇，惬意的表情没有一丝改变，从沙发上站起来后二阶堂氿姬朝着季无染等人微微欠身。
“抱歉，花前辈，麟将军，妾身有事，先失陪一下，东西稍后自然会有人送去，那个在妾身眼底不遵守游戏规则的家伙也会一并处理，包您满意。”
“嗯。”花玄青轻点头。
二阶堂氿姬展开折扇遮住半张脸后故意向季无染抛了个媚眼，随后扭着妩媚多姿的身体离开了房间。
季无染被她吓了一跳，这妖娆的女人让他觉得心机城府很重。
“她……”真的只是个有点钱的普通人吗？
“她原型是九尾妖狐，日本高阶精怪的一种，曾经还做过艺伎。无染放心，她的媚术对我们没用，对你也只是好奇。”
季无染放下手上端着的果汁，疑惑不解:“我大概感受了一下，凭他们的本事，怎么会解决不了这次的委托啊？”
花玄青早就想过季无染会这么问，他直接言:“并非是他们没本事解决，而是所罗门的恶魔需要你来封印，以备不时之需，我们尚且需要他们手里的一件东西。”
“什么？”季无染被吊起了胃口，又往花玄青身边凑了凑，“等等，我再问一个，所罗门的恶魔怎么到处都是？还能杜绝它们的出现吗？”
花玄青:“伴生魂镜，其一。无染应当不会忘记鬼门之战，那是大景的国师南宫氏一手策划的，他即是将军也任职国师，曾经大景宋帝野心勃勃，望向大一统利用了灵界冤魂力量作为可供他们驱使的亡魂军，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季无染当然忘不掉了！那场面他记一辈子。他赶紧嗯了一声，后面肯定还有没讲完的，焦急等花玄青接着往下说。
“魂镜可以打开通向灵界的门，可以将那些被他们驱使的亡魂超度返回灵界投胎转世。至于这个其一，魂镜分吉凶，吉镜超度被控制的福神灵，凶镜则镇压恶灵。我们先前小瞧了宋帝的本事，没想到他们灵魂也回到了现世，以后的风波只多不少。”
花玄青顿了顿，有补充了一点:“凶镜在二阶堂氿姬手里，吉镜在何处，我们还没有查到，不过有了凶镜应该很快就能感受到吉镜，它们本就是双生镜，有互相感应的能力。”
“接触到了被掩盖的真相之后，我开始觉得史书上那些都是骗人的漂亮话了。”
季无染一直没搞懂南宫余安打开鬼门要做什么，原来也不是什么好鸟啊，想用阴兵来打天下也只有他们想的出来了。
历史上从来没有讲过有关这些的事，若不是他亲身经历其中，就算写书上他都很难相信。
可最让他难以接受的是，他们居然缠上了封季好，甚至还是他哥哥！连小封自己都动摇了。
花玄青看得出季无染的顾虑，小朋友藏不住事，什么都往脸上写。
他冷哼一声:“人类不是说公道自在人心，封季好如何选择是他自己的决定。历史不过是胜利者书写出给后世了解的教科书，写出来交给从未经历过的后辈观赏，谁又能知晓其中的真假呢？要改要瞒未必是个难事，正如我们篡改一个常人的记忆也不费吹灰之力，这个世界的存在是被谎言包裹的。”
先不考究真假，花玄青每一句话都是赤裸裸的真相啊。季无染自然是肯定对方的，心里有个底，以后也好更加应对。
想逃避应当是不可能的，凡是带点和季麟有关记忆的家伙，季无染觉得自己怕是化成灰，都有人能认出这一粒灰是他哪根骨头。
“那所罗门的恶魔呢？你之前只和我介绍过它们的来历，现在有没有要补充的。”季无染在心底夸了自己好几句，真是个懂得查漏补缺的好宝宝。
“嗯，所罗门的恶魔力量并非属于自己，而是来自天道的加持，所以通常情况下有他们在的地方就需要麟去将它们封印。”
季无染:“问题来了，你们没有麟的时候怎么办？”
原本花玄青是不想说的，见小朋友紧紧盯着自己一副求知欲旺盛的模样，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况且他们之间本就不需要秘密。
“杀。”
“吾来杀。”
季无染喉结上下翻涌，一时间居然没有想过这种可能，花玄青说这句话时目光都是冰冷的，他不自觉挠了挠面颊。
“可以杀，为什么一定要封印？”
“击杀的只是承载恶魔能量的肉体，它们很快会塑造新的宿主，不眠不休，唯有封印才能将它们钉死在柱子上。”
季无染听完后整个人有些郁郁寡欢，他靠在沙发上盯着天花板想的出神。
为什么这么大的责任会落在季麟一个人的头上呢？
从很多人嘴里零零碎碎听出来一些有关季麟这个人的评价，他是每个人都值得信赖和追随的对象啊。
他想的出神，尽然唉声叹气起来，忘记了旁边还坐着一个大活人。
“唉，能者多劳，可能背负能者这个身份的人过得一定很累吧。”
花玄青赤红如深渊的眼瞳里闪过一瞬即逝的光芒，他欲开口却听见季无染无意识补了一句。
“难怪记忆被刻意封了，现代人这么享受摆烂生活，正常，正常……那什么季麟，他真是个好人啊！”
花玄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