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做了贵人之后,她身边不仅没有了可以说说话的人,还得对皇上委蛇委蛇,心中苦闷无法发泄,所以日日都觉得十分孤寂和难过。
为什么这个贵人非得是她?为什么皇上看上的非得是她?
她知道旁人都艳羡她,都说她是变成凤凰飞了高枝,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厌恶这个高枝。
许多时候她都在想,若是她从未入宫,若是她从未见过皇上,若是她早便与莫非鱼私定终身,那该多好。
所以她一直都在胡思乱想,觉得莫非鱼许是会鄙夷她,甚至会厌弃她,却没有想到,他竟决绝到如此程度。
他是觉得她脏得很了么?
“莫哥哥,我……我早就该知道的,早就该知道的,从我坐上这个位置之后,我就该知道,你是会厌弃我的……”李婉儿哭得不能自已。
莫非鱼最不能看的,就是李婉儿哭,他心疼得厉害,一时间手足无措了起来:“婉儿,你别哭,别哭……”
李婉儿见莫非鱼还在乎自己,心中委屈至极:“莫哥哥既然还在乎婉儿,那又为何要躲着婉儿?”
莫非鱼叹了口气,细细的替婉儿擦拭去眼眶的泪珠:“我对你,哪里会有什么厌恶,我心疼你还
来不及呢,可婉儿,如今你身居后宫,万事皆不能由自己做主,我知道你难过,可你得知道,你今日所做之事,很有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
李婉儿泪珠如珍珠一般直往下落:“我不怕!我不怕!死便死了,我从来就没有畏惧过,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都在后悔,后悔为何要入宫,后悔为何没有早些与你成亲……这些日子没有你在我身边,我过得很不如意……”
“我愿以为这些苦我都可以忍过去,可事到如今我才知道,没有你,我根本就活不下去,莫哥哥,我们一起离开皇宫好不好?你娶我好不好?”
这些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可她却希望莫非鱼信。
莫非鱼无奈,眼中满是宠溺的安抚道:“婉儿,这些话,你同我说说便好了,我只当做是你……是你以往说过的,我念着你的好便罢了,日后你可莫要再说了,若旁人听了去,你的麻烦可就大了。”
李婉儿哭得不能自已,扑入莫非鱼的怀中,哽咽的说道:“莫哥哥……莫哥哥……是我负了你……是我负了你……”
莫非鱼:“没有,你从未负我,只是我运气不好,娶不到你罢了……”
若他是皇上或者
王爷皇子,便没有这么多杂事了。
所以,并非李婉儿负了他,而是他出生便注定娶不到李婉儿。
有缘无分,有缘无分,说的应当便是他们了。
江子兮赶到的时候,正巧见两人你侬我侬相拥着哭泣着,即便是隔得极远,她也能感觉到两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悲切之情。
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难过也是应该的。
但这些难过,迟早会随着时间冲淡,李婉儿终究是会得到皇上所有的爱,终究是会幸福的,但她现在越是喜欢莫非鱼,越是让莫非鱼心动,那莫非鱼的下场便越是孤寂。
男二注定的命运,可叹可叹……
“皇上往这边赶来了。”江子兮小心翼翼的说道。
两个人微怔,见来人是江子兮,便狠狠的松了口气,李婉儿擦拭了脸上的泪珠,整理了衣裳,若不是她眼睛红肿,或许根本看不出来之前她有多难过。
“莫哥哥,我们就此别过吧……”李婉儿颤巍巍的说道。
莫非鱼勉强温润一笑:“嗯,你莫要再难过了。”
她难过,他会比她更难过。
李婉儿深切的看了莫非鱼许久,忍住再次要流出眼眶的泪珠,才转身踏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
直到连她的身影都
看不见了,莫非鱼才收回目光,嘴角蓄着淡淡的笑意。
江子兮笑:“见了她,你应当很高兴吧。”
莫非鱼淡淡的别了她一眼,心中有些莫名的感觉,不自然的别过脸:“嗯,很高兴。”
江子兮弯起眼眸笑了:“你高兴便好。”
即便是日后再不开心,但只要想到今日的喜欢和高兴,便也能承受了吧。
莫非鱼回眸看了一眼江子兮的笑容,心中微颤:“那你这般高兴做什么?”
江子兮:“你高兴我便高兴呀。”
莫非鱼咬了咬牙,别过脸不再看江子兮。
“皇上驾到~”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江子兮和莫非鱼两人皆是一愣,随即立马跪在地上作揖。
皇上下了宴席原是准备去李婉儿宫里的,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莫画师也往这边来了,所以他匆匆的便赶来了。
要知道,当初李婉儿出事,求情的可不止那个小太监,还有莫非鱼!
难道莫非鱼同李婉儿之间,有什么情意他不知道么?
可赶到一看,却只有小太监和莫非鱼两个人,皇上心中的一颗大石头瞬间落了地。
“奴才臣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淡淡的别了一眼江子兮:“原来是小公
公啊,你今日立下大功,朕十分高兴。”
江子兮低垂着脑袋:“奴才愧不敢当,奴才只是做了自己应当做的事情。”
“哈哈哈哈,你这个小公公,倒是有趣。”皇上敷衍的说道,“除了免死金牌,朕还会重重赏你的。”
今日找回的可是个大面子,他心中高兴,赏些金银珠宝给江子兮也没什么。
江子兮:“多谢皇上。”
皇上无意跟江子兮过多交谈,挥了挥手,示意离开。
“起驾~”
“五公主到……”
“等一下,皇上!奴婢有要事禀报。”是灵儿的声音。
其实五公主只是顺路回去罢了,没想到灵儿一下子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灵活的穿过人群走到了撵轿前面跪下,对皇上说着些她听不明白的话。
有事禀报?
有什么事不能跟她禀报而要跟皇上禀报?
五公主觉得心中像扎了一根刺一样。
她跟灵儿自小一起长大,灵儿的脾气秉性她自然明白,她今日的异样所为,应该同江子兮有关吧。
皇上十分不耐烦:“要事?有什么要事非得现在说?”
灵儿吓得一个哆嗦:“此事事关欺君犯上,奴才不敢隐瞒,那木媃宫的管事公公江子兮,其实是个女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