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什么你!”她不乐意了,指着那两条伤腿,“如果你没打算放过伤你这两条腿的人,那就没资格指责我。向来恶人有恶报,他们若不害我,哪来今日恶果?”
从未有人这样与他说过话,没有卑躬屈膝,没有趋炎附势,也没有礼待尊重,她有自己的想法,会对他的话大胆质疑,几乎是他说一句她就反呛一句。
看着她嘟着嘴气鼓鼓的样子,男人不怒反笑的勾了勾唇角,望向那条已经能看得见的小溪,问她:“还走不走?”
凤羽珩一屁股坐地上,“不走了,累。”
两人并坐在地上,看着那尸坑的火势渐渐收拢,想来尸体快烧没了。
这
时,就在刚刚二人栖身的山缝处,出现了两个人影四下晃动,像是在找着什么。
凤羽珩站起身,水亮灵动的眼忽闪忽闪的看了一会儿,再瞅瞅身边人,“喂,是找你的吧?”
那人反问:“为什么就不能是找你的?”
“怎么可能。”凤羽珩的神态因思索而变得有些飘忽不定,“我娘重病起不来,我弟才六岁,村里其它人要么想着害我们,要么避之不及。”
她指指那两个身影,弯眉一挑,粉红的嘴唇轻轻一撅,就连小小的鼻子都微微向上翘着,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机灵,“奔着山缝去的,定是知道你落脚处。”
男子慵懒的抬了抬眼,看了看凤羽珩那副吊
儿郎当又有些小聪明的模样,这丫头甚是有趣。恩,甚是有趣。
收回思绪,他轻轻抬起右手,将食指和拇指放到唇边做了个哨,用力一吹,那边二人奔着这头就来了。
是个年轻人和一个年过五十的老头儿,老头儿背着药箱,应该是大夫。
年轻人一袭黑衣,利落得不加一点修饰,腰间佩剑,明显的侍卫打扮。见了锦袍男子后明显松了口气,“属下适才寻不到主子,还以为出了事。”说完,伸手把旁边喘着粗气的老头儿往前一推:“这是属下从府城寻来的大夫,让他给主子看看伤吧。”
锦袍男子点了点头,看那大夫一眼:“有劳了。”
老头儿抹了一把
汗,连说“不敢不敢”,急忙上前查看伤势。
那侍卫这才将目光投向凤羽珩,皱着眉问:“你是谁?”
“一个纵火犯。”这话是锦袍男子替她答的。
凤羽珩挑眉:“你哪只眼睛看到火是我放的了?”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
“这位公子。”老头儿说话了,“你这膝盖骨都断了。”
一句话,吸引了几人都往那两条腿上看去。
锦袍男子点点头,“我知道,先生可会接骨?”
老头儿犹豫了下,随即答道:“会到是会,只是接骨产生的巨痛怕是常人受不得啊!老朽是……”他看了眼那侍卫,“是在出诊的路上被这位小哥抓来的,药箱里只有几种常用
的药材,并没有备麻沸散啊!”
“没有麻药会疼死的。”凤羽珩冷冷说了一句。
老头儿到是很赞同:“而且不光是要接骨,这膝处的烂肉也得先刮去才行。老朽瞅着伤处都肿了,只怕……唉,这荒山野岭的,要不让这位小哥背上你,随老朽回府城医馆吧。”
“不行。”锦袍男子很干脆地拒绝,“就在这里治。”
老头儿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没有麻沸散,这样的伤老朽可不敢治。”
凤羽珩不愿再听他们争扯,她两只手在松散的衣袖间交叉相握,只觉抚过右腕时有微微热度传来,一刹间,她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前世,她开在省城的私人药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