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张涵之在张府焦急等待,终于等到来人,他皱着眉问。
“禀家主,找到龄之教习了,昏倒在半路,已经找了府医医治。”
“只不过……”老管家叹息道:“旧伤未愈,又几天几夜未进水食,跌跌撞撞地跑了那么远,摔得浑身是伤,情况怕是不好。”
张涵之揉了揉眉心。
“尽力救治,好好看管着,切不可让他再出去。”
“是。”
老管家恭敬退下。
自那日文雨梦走后,张龄之因为伤势严重,昏迷了一天一夜,醒来后,趁着伺候的人不备,竟然跑出去了。
张涵之派人四处找,在去襄阳的大路上终于找到了一身脏污,昏倒在路边的张龄之。
他要去找她吗?
何苦,她不会再原谅他的。
当然,不会被原谅的,还有自己。
张涵之笑的苦涩。
……
襄阳王府。
胡乐慕穿着华丽又精致的罗裙,头发已经梳成未出嫁时的发髻,脸上略施粉黛,显得灵动娇艳。
她纤纤玉手拿起一颗已经剥好的晶莹葡萄,轻轻放入口中,甜的她微眯起眼睛。
自她回来当千金大小姐,每日都过的好不惬意。
不用每天扮演忙出忙进的贤淑妻子,只要吃好,喝好,玩好就算她的事务了。
其实襄阳王夫妇那日吓的不轻,知道张龄之的骗婚行径,襄阳王气的要再次杀回曲江去,胡乐慕好说歹说,总算是拦下了。
毕竟,她那一脚也差点把那病秧子踢死。
现下,只要他还活着,就是最大的痛苦了。
不知道痛失所爱,所有的希望也都落空是什么滋味呢。
这滋味,的确是让张龄之生不如死。
他被府医救醒了,可他一想起那人失望,决绝的话语,毫不犹豫离开的身影,他就心如刀割。
他浑浑噩噩的拖着破败的身体不吃不喝,往那一直咳血的喉咙里灌烈酒,他想醉,醉了就能见到她了。
他跌倒在流芳苑的一片栀子花里痛哭。
向来优雅矜贵的人此时不复往事那般翩然出尘,发丝凌乱,眼眶乌青,瘦削的下巴上布满了胡碴,眼里充满了红血丝。
他手里紧紧的捏着一支花,陷入梦魇般的呢喃着:“雨梦,雨梦。”
可那人已经不要他了。
冰冷的泥地上,寒气湿气袭来,可他却感觉不到一般。
为什么呢,明明那么小心了,为什么他还是失去了她。
他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咳血染红了洁白的栀子花,他笑了。
他应该就要死了吧。
要是死之前,能再见见雨梦就好了。
迷迷糊糊之间,他听到温柔好听的声音好似在他耳边:“夫君,雨梦要和你一辈子走下去。”
胡乐慕面无表情的听空空描述了张龄之的状况。
向来因果报应,她现在只要过好文雨梦剩下的人生就好了。
文雨梦是没有封号的,胡乐慕翻了册子,找准时机救下了回家省亲的贵妃,还与贵妃成了好友。
果然,待贵妃回京后,立马就来了圣旨。
封文雨梦为婷兰郡主,封地婷兰极为富庶,人民安居乐业。
胡乐慕后来走过了许多地方,虽然一直有人提亲,但她也没有找到更好的,索性就自己过了。
襄阳王夫妇把她仍当做掌上明珠宠了一辈子。
她也代替文雨梦好好的尽了孝。
只是她听闻,这曲江张家的两个才俊,一个与夫人和离后酗酒而亡,一个作为家主却终身未娶。
她不以为然的笑了笑。
一生走后,她寿终正寝。
时空回溯之门再次打开,她又和空空回到了那无尽的隧道中。
“主人!文雨梦的名字已经从册子上消失了!”空空一脸喜色。
“嗯嗯。”胡乐慕把小家伙抱到怀里,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