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桑非琬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花店的床上,回忆昨晚发生的事就像在做梦。
想想自己怎么回来的,好丢人!真没出息,竟然一个小场面就吓晕了。
一阵香味突然传来,引得桑非琬肚子咕咕叫。她顾不得面子赶紧下楼找吃的。
令她没想到的是北悸安竟然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本以为是高冷男神,却也能下得厨房!
“醒得正是时候,快来吃点东西吧!我刚打算去叫你呢。”司空辰热情地招呼道。
桑非琬找到了香味的源泉,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清汤面她却迟迟没有下口——
司空辰太热情,热情地为她放了一大勺辣椒酱。
桑非琬向来不吃辣的,一是因为她的胃不太好,二是她不爱喝水容易上火。
“快尝尝!老大虽然只会做清汤面但是百吃不腻。”
“嗯嗯——好……”桑非琬死死盯着那碗面,拿起筷子,有一点要同归于尽的感觉。
她不想辜负别人的好意,也不想让别人觉得她麻烦。
“怎么,你这是嫌弃我不会做饭?”北悸安不重不轻地拍了一下司空辰的头。
“哎呦!不敢,不敢!”
“也是,毕竟你只会炸厨房。”
北悸安转手拿走桑非琬的面放到司空辰的位置,并给她放上了一碗新的没有辣椒的。
“你呀!也不管人家喜不喜欢就强加。”北悸安也落了座,往自己碗里舀着辣椒酱。
桑非琬投去感激的目光,虽然对方没有看自己。她开心地吃起来,“谢谢,非常好吃。”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你不吃辣呀?”
“从小没怎么吃过辣的。”
“真是可怜,你无法体会这种刺激感。”
桑非琬心里一直想着昨天的事——为什么高林慧要杀古月天?自己晕过去以后又发生了什么?
纠结一会她还是张口问了:“昨天…那个人怎么处置的?”
“死了。”北悸安冷漠地说。
桑非琬心下一沉,脸色微变。司空辰怕她误会什么,补充道:“我们查过了,他不止背着一条人命。
也是个……他自幼饱受欺负。意外觉醒,却误以为自己命中注定要超度可怜人。
昨天可能是有所醒悟,这不把自己给超度了。”
桑非琬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不救他,以他们的能力若施以援手肯定……
但她还是把话憋在了肚子里,北悸安冷静的样子像是看惯生死。
“别多想,吃饱了还得开工呢。”司空辰安慰道。
果不其然,他们刚收拾完碗筷就有一个男子到来,看着二十出头的样子。
男子将手中的薄荷放在花架上,并说:“昨晚我预约过的。”
司空辰点点头,“陈先生说出你的愿望吧。”
“我想请你们证明我爷爷的清白,让坏人受到惩罚。”
一年前陈先生的爷爷在自己的房间上吊自杀,半年后他奶奶也因意外去世。
八十多岁的陈爷爷行动缓慢,有点驼背。
某天早上他出门买煎饼,因为少带了两块钱与摊主发生争执。他想回去拿钱摊主却不同意!
一来二去耽误了时间,后面排队的人着急起来。有个女人出言不逊,还扒拉老人家。
在争执中陈爷爷的裤子意外滑落,接着便有人喊叫“耍流氓了”,还有人录视频。
这件事很快被传播,有人觉得是误会,有人觉得是老不正经。
陈爷爷不堪羞辱于是自杀。
事后他们家也报警讨要说法,但因为是老旧街区没什么监控,所有目击者几乎证词一致,再无从查证。
本着大事化小的原则,陈家也只能作罢。
陈先生自幼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感情深厚。事发时他在外地读书,很遗憾没能见爷爷最后一面。
如今家里人都放弃了,但他不想,他一定要知道真相。
北悸安当即决定去事发地看看。
华亭街——这片老旧街区大部分还是平房,很多老人都舍不得离开,一是念旧,二是老人家腿脚不好,平房住着方便。
陈爷爷家院里很整洁,还种着很多薄荷。来到主屋却有些凄惨——房顶有个破洞,屋子左手边的墙也都是黑的。
“我爷爷去世半年后,也是晚上,可能是线路老化,着火了。我奶奶也因此……”
“没有人陪着老人吗?你们就放心…”桑非琬问道。
“我奶脑血栓,行动不便。自爷爷走后,我父母每天轮流陪着。晚上照顾她入睡后就回自己家。
这里就两个房间,左边我奶奶住,右边是我爷爷的。我奶奶脾气也不好,爷爷在世时靠人家照顾,还老骂人家呢。谁能想到晚上会出这种事。”
北悸安和司空辰到处查看,寻找着蛛丝马迹。
人老之后本就会意志薄弱,更何况过去那么久,屋子里已经没有灵魂能量。
北悸安走进右边的房间,看着正对门口的床他坐了下来。
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对面房间里的情况,还可以看到着火的位置。
他待了片刻又把桑非琬喊进来,把位置让给她。
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说:“闭上眼睛用心感受。”
桑非琬照做,忽然觉得有些困倦,头垂了下去,手肘按着腿,双手也耷拉着。
“老大 ……”司空辰刚想说话就被北悸安一个刀眼憋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北悸安摇醒桑非琬,“怎么样?看到什么?”
桑非琬觉得自己又困又累,好像还做梦似的,“有个老人也坐在这个位置,好像是晚上,因为对面房间传来一个老太太的喊骂——说你晚上不睡觉……”
“对,我爷爷去世之前确实有些古怪的行为——他晚上不睡,就坐在哪。白天睡。为此我奶奶没少骂他,我们也询问过、劝说过,他都无动于衷。”
“还看到什么?”北悸安又问。
桑非琬闭着眼,仔细回忆,“啧,好像,好像老太太催他出去买煎饼!老头手抖得裤子都没系好就出去……”
“我去,难道就是个意外?却被别人误解了?”司空辰挠挠头,又瞅瞅陈先生。
陈先生若有所思,眼眶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