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拉布被打败,舆论也再次翻转。大量网友开始攻击那些污蔑奥特曼的帖子,一批博主也争相为自己的不当言论发表道歉视频。
不过这事儿也不新奇。因为照网络惯例来看,替奥特曼鸣冤的网友跟之前攻击奥特曼的,很大概率就是同一批人。
而且……众所周知,互联网是没有记忆的。只要那些公众号发篇文章道个歉,几个博主扯些有的没的再掉两滴眼泪,再大的热度也会很快过去。
第二天呢大家就照旧,该打工的打工,该上学的上学。毕竟比起挣钱跟升学,谁还会在乎真相与隐情呢?
祸特队的作战会议室里,白朗行正专心地写着灾后报告,安心则百无聊赖地玩着手机,伊楚和凌恺然正在隔壁的分析室里研究着之前毒雾中的成分。
只有毕方心神不宁,思索着队长是否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队长,分析结果出来了。”伊楚和凌恺然前后脚地走进会议室。
“通过解构残留在作战服上的粉尘,我们发现了其中含有大量二硫化碳、硫化氢、氟化物、氮氧化物、氯、氯化氢……”
伊楚拿着纸质报告,念着一堆让人云里雾里的化学名词。
“那这些……碳……硫……氢……什么什么的……是怎么出现的啊?”
从小就化学不及格的安心一脸迷糊,慢慢地把头扭向凌恺然,寻求答案的眼神像极了考试时犯傻,向同桌求助的学生。
“初步判断是工业废气,就像伦敦的雾霾事件一样。可是宁安市区根本没有工厂啊。难道说……是附近的工厂日积月累造成的吗?”
凌恺然托着下巴考虑了很久,摇摇头接着说道:“也不应该啊,距离市区最近的工厂有六十多公里,而且它们的每月排放量都不超标,真是怪了……”
“反正是扎拉布搞的鬼就对了。”安心气愤地嘟着小嘴,“假冒奥特曼,还把市中心搞成那样,真该用DF导弹轰它八百回!”
“没准这也是个给人类的警告吧。”白朗行将鼠标移向屏幕中央的提交键,点击后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凌恺然跟伊楚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没事儿干的几人继续说说笑笑,偶尔探讨奥特曼的真实来历,偶尔吐槽食堂阿姨手抖的厉害,偶尔讨论哪个部门的谁谁谁好看……
毕方没有参与探讨,因为他总觉得队长无时无刻不在盯着自己,那对眼神让他心里发毛。
倘若队长真的问起自己:“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的身份?”那自己要怎么回答?
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因为我怕会连累你们?
还是说句拽一点的:因为真正的战士总是孤独寂寞?
“毕方,来一下。”白朗行向毕方挥了挥手。
完了,队长是要在这里揭穿我的的真实身份吧。
迈着沉重的步伐,毕方从自己的座位走向不远处队长的专用座位。不足五米的距离,让他前所未有地感到漫长。
“队……队长?”毕方支支吾吾着,不敢直视白朗行的目光。
“有件事我想问你。”
“队长您说。”
白朗行向四周张望了一下,表情看着似是要说些什么难以开口的事。
“就是……”白朗行压低了声音,“是不是你请了什么假我还没批啊?”
“啊?”毕方目瞪口呆。
“不是吗?”白朗行尴尬地摸了摸下巴,“我总觉得有件关于你的事儿来着……可能是我记串了吧。”
白朗行从桌上拿起一叠文件,一边走向门口,一边看向众人:“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如果这两天没任务的话,周末我带各位去吃大餐。”
“好耶!”
“谢谢队长!”
“队长大气!”
除了一脸迷茫的毕方,大家都笑着欢呼雀跃。
走出门口的同时,白朗行再度歪了歪头,小声呢喃了一句:“奇怪,我记得是有件什么事儿来着啊……”
某间日料店,一名戴着黑色鸭舌帽与口罩、穿着套棕色西装的男子走了进来,略微向周边侧头观察后,男子走进了一个小包间,并拉上了木门。
包间是明显的日式风格,木质方正餐桌上摆着各类寿司与生鱼片,对坐的榻榻米上是一名穿着黑色绸质衬衣,小口喝着清酒的男子。
衬衣男子面容俊郎,那开阔的前额、挺直的鼻梁、有力的眉宇,以及温润的黑眼睛,让他看起来就像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请坐。”男子拿起桌角的手帕,细致地擦拭了下嘴角,“这里没别人,你完全可以卸下你的伪装。”
“美菲拉斯,我要的东西呢?”西装男子并没有理睬美菲拉斯的好意,仍笔直地站在门口,目光中满是戒备。
“我反悔了。”美菲拉斯露出一个绅士般的微笑,“在我的游戏真正开始前,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你!”西装男子气得直发抖,“那你把我喊来做什么!”
“请你吃饭啊。”美菲拉斯的手在桌前做了个“请”的姿势,“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我最喜欢的话之一。”
“你这种恶魔,能懂《论语》吗?”西装男子冷冷地笑了声。
“哦?”美菲拉斯抽了抽嘴角,抬头瞥了男子一眼,“你是不是忘了,你心爱的SDRD能走到今天,可多亏了我这个恶魔啊。”
虽只是一瞥,但从那黑色瞳孔里跳动闪烁着的钴蓝瞳光,让西装男子不由自主地就跪下了身子,瑟瑟发抖。
那种感觉就像是面对着什么神魔,瞳孔里的蓝光仿佛能剥夺人的精神。
“不过呢……毕竟是我毁约在先。”美菲拉斯收回怖人的眼神,继续小口咀嚼着手里的寿司,“作为补偿,我可以再满足你两个要求。”
“按照契约,满足你的要求后呢,我就可以取走我要的了。”美菲拉斯的笑似是人畜无害,又似藏着把尖刀。
西装男子默默爬起,掸了掸膝上的灰尘。
“再联系。”
抛下三个字后,男子果断地拉开门,走出了包间、饭店,一直到三十米外的一条小巷里,坐进了一辆停着的黑色轿车内。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男子取下驾驶台旁插着的一张三寸照片,上边是一个穿着军装的青涩男孩。
“辰儿,这是你告诉爸爸的。”男子轻柔地抚摸着那张相片,眼眶里盈出了淡淡的泪光。
“跟你的愿望相比,爸爸这条命根本不算什么……”
日料店的包厢里,美菲拉斯手中的清酒不知何时变为了红酒,血色的液体在他嘴边残留。
“命?”
美菲拉斯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带着微妙的笑意:
“契约上可不是这么写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