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光灯在问讯室中不断闪烁，相机拍摄的对象正是靠坐在椅背上杨求实的尸体。
尸体双腿蹬直，两只手紧紧攥拳。他的指甲已嵌入肉中，几缕顺着指甲流下的血液已然凝固。
最令人恐怖的是他那惨无人色的脸：一双眼睛瞪地如鹅蛋一样大，似是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东西；嘴巴像脱臼了一样，张开的程度完全能往里塞下一个成年人的拳头。
“现场只发现了问询室灯泡的碎片，没有其他闯入者的迹象。”勘探现场的刑警走到局长身边汇报道，“除了受害者手上自己用指甲掐的，没有发现任何外伤。其余的还要等解剖之后才能知道结果。”
问询室外，身材有些发福走样的局长点点头，刑警在向他敬了个礼后便跑去忙别的了。
此刻局长十分头疼，原本市中心的战后清理就已经够他焦头烂额了，今早又接到了关于一中的举报电话。
本来局里就人手紧张，好不容易分了两个警察去调查这事儿，结果倒好，人是抓来了，但死在局里了。
最可恨的是问讯室的监控在案发时候完全黑屏，其余监控又没拍到有其他人进入问讯室，嫌疑人也没有突发疾病史，这让他们根本无从查起。
现在这件事已经引起了各方的关注，倘若不给出一个合理的交代，那他这个局长也就做到头了。
前来协助调查的毕方也一时没有头绪。种种迹象都在表明，仿佛有真的恶魔潜入警局，完成了凶杀一样。
“恶魔么……”
毕方思索了会，决定借用警局的网络档案，搜寻一下以往有没有类似的案件。
在征得了局长的同意后，毕方进入了警局网络。
经过了整整两个小时的搜索与筛选，毕方调出了五起相似的悬案。
案件的时间线与地点都跨度极大，最早的一起发生在六年前，最远的一起则发生在华夏与峨罗斯的边境小镇。
而案件的相同处则是死者都是以“极度惊恐”的状态死亡，并且他们的都曾在某一天突发横财。
经过查阅，毕方发现每宗案件都记载着一条相同信息，这条信息或来自死者家属，或来自死者友人：死者曾与一名黑色西装的陌生男子有亲密往来。
有了突破的毕方打算先找局长询问一下，杨求实生前有没有和类似男子有过来往。
但毕方刚起身，一名穿着制服的女警察却叫住了他。
“请问是祸特队的毕方吗？”
女警是一头干练的齐肩短发，娇俏白皙的脸微微有点泛红，低垂着眼帘不敢直视毕方。
“呃……是我。”毕方愣住了，看着女警似是害羞的神情，毕方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发，“请问有什么事吗？”
“毕方师哥，我叫许烟，也是公安大学毕业的。”许烟低声细语道，“关于这个案子，我有些新的发现。能不能麻烦你跟我来一下。”
对于长得好看又声音酥软的女生，男人往往是没有抵抗力的。
当然，也许毕方是本着多了解一些案件信息的想法，才跟在许烟身后的。
一直走到了某个走廊的角落，许烟才停下了脚步。
“嗯……许警官，到底是什么发现啊？”在跟着许烟绕了大半个警局后，毕方不禁开口问道。
“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毕方师哥。”许烟背对着毕方，声音一如刚刚那般柔软动听：
“你到底是宇宙人，还是地球人？”
从许烟嘴里说出的这句话就像是甜美的蛋糕里藏了一片锋利的刀刃，在毕方毫无防备之间，给了他一记炸雷般的震颤。
“你是谁！”
毕方的每根神经都绷紧起来，做出战斗姿势的同时又警惕地用奥特感官感知着四周，寻找有没有其他人或是被设下的陷阱。
“放松点儿，毕方师哥。”许烟缓缓转过身子，棕色的眼瞳中飘忽着的钴蓝微光似是鬼火，“或者我该喊你，奥特曼。”
“你到底是谁？！”毕方的神情变得硬若冰川，瞳孔深处也闪烁起亮银的光芒。
“恶魔？地球人是这么称呼我的。”许烟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别装神弄鬼的！那六起案件是不是你干的？！”
“案件？哦，你是说我签订的那些契约啊。”
“什么契约？”
“这你都不懂啊，奥特曼？”
许烟缓缓踱步到毕方身边，修长的手指托着自己的下巴，一副思考的模样，“就是……我给他们想要的，然后我取走我想要的。”
“所以你取走了他们的生命？！”
“不不不，不是生命，是灵魂。”许烟左右摇晃着食指，再度背过身去，“肮脏而又纯洁，人类可真是有趣。”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毕方不耐烦地向前迈了一步。
从许烟喊自己奥特曼时，毕方就发现是某个外星人的精神体附在她身上了。
但这个手上沾血的外星人左一个恶魔，右一个灵魂，一直在说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这让毕方十分不悦。
“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人类啊，奥特曼。”许烟侧过头，眸中带着些许玩味，“初次见面，送你一个见面礼吧。”
在举起右手打了个响指后，许烟双眼上翻，瘫倒在了地上。
“该死！”
毕方赶忙上前，左臂挽住她冷白的后颈，右手托住那纤细曲美的小腿，将许烟整个人横抱起来，想要找其他人来帮忙。
但毕方还没站稳，警局就开始猛烈地摇晃了起来。灯光纷纷熄灭，白色的墙皮与墙灰不断掉落，洒向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桌椅与各种办公设施。
一时间，警局混乱了起来。大家呼喊着“地震”、“快跑”，匆匆慌慌向室外跑去。
毕方抱着许烟，在躲过了一个又一个倒下的障碍物后，还是不幸被一旁倒落的书架给砸中了。
接着是各种坍塌的建筑残骸。
毕方将许烟掩在身下，尽力用自己的后背撑起一个安全的空间。
尽管与奥特曼的融合让他拥有了超人的身体素质，但还未恢复的伤势加上成吨的作用力已远超人类身躯承受的极限，一股腥红的血液还是从毕方的喉中涌了出来。
“轰！”
又是一声巨响。
警局东南方位的几百米外，一个巨型的褐色钻头从地表之下旋转而出。无数明显的裂痕在地面蔓延开来，厚达十几米的路面开裂下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