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宓儿将脑袋埋在萧风怀里却是不发一言。
萧风见此倒也不由得笑了笑,“真是黏人……”
话语之间,萧风却是缓缓收敛起笑意,转身看着身边的桌案。
此刻这桌案倒是缓缓打开,初时所见这桌案严丝合缝,分明不见半点儿机关布局。但是偏偏就是在这桌案之上藏着这机关,当真是鬼斧神功。
萧风见此却是微微皱了皱,心中微叹道:“原来如此吗?果然不喜欢这道法变化。虽是有这诸多禁制,暗合八卦方位,但是想来这桌上的物件,都有些说法。寻常修士见了自以为得解,却是无形之中走入歧途。”
“……即便是解开了禁制,却也单单只是挪开一件。这桌案上的杂物不下十数,当真是有些意思。”
萧风简单一念之间倒是免不了心中微微一惊,伸手抱着林宓儿,倒是越发的宝贝,“若是没有你,只怕今日我还真是断送在此了……我的小黏人。”
林宓儿闻言倒是抬起头,露出一张笑脸,和萧风对视一眼倒是转过头看着桌案之中的东西。
这机关虽是巧妙,但是打开之后单单只是中间显出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凹槽。
萧风尚且有些迟疑,林宓儿倒是信手将那凹槽之中的东西拿了出来。
萧风微微皱了皱眉头,正要阻止。奈何一直抱着林宓儿倒也腾不出手来,不过眼见着林宓儿随手取出了这东西倒是心中微微一定。
“……是张金箔。”林宓儿简单一句,倒是将那桌案里的东西扬了扬。
萧风挑了挑眉头,一时倒是苦笑不得。
想来林宓儿倒是不比萧风,且不说敬奉天地,对于这鬼谷也是毫无惧色。
只不过目光所视,这东西确实也就是一张金箔而已。
金色浅淡,似乎也不见图文,倒是和寻常书页差不多大小。
“这金箔上原本该是有字吧?”林宓儿倒是看了看这金箔,开口说道。
萧风一时倒是将林宓儿放在青铜椅上,伸手接过这金箔,“若是寻常应该是用灵气引
动才是。但是这鬼谷喜好机关,说不定另有什么玄机。”
“………”林宓儿倒是看了看萧风,也未曾言语几句。
萧风微微皱了皱眉头,一时看着手中这金箔倒是默然无言,隐隐却是没有什么头绪。
但是比起这更加没有头绪的却是白东寻的骤然身死。
“为什么会简单一句就会化作飞灰散去呢?难道是知道我们会来还是为了刻意等待某个时机。”萧风心念微动,虽是看着金箔,心中却是对于白东寻之死,颇为在意,“应该不会是和昆仑有瓜葛,也不会是萧天行……那么为什么会突然遇到我就骤然身死?”
“或者说,并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别的?”萧风心念微动,却是看了看身边一脸茫然的林宓儿。随即倒是嘴角微微一扬,“若是林宓儿真值得白东寻见之即死,那还真是有意思了。”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白东寻在这林间不知多少岁月,或许心生倦意也不是不可能。只不过这化为飞灰怎么也不像是寻常死法……”萧风不知为何却是想到初时所见道玄门云梦瑶之时被强行刻印上的锁心石。
“宗门禁制吗?”萧风心中微动,一时倒也隐隐有些明悟。
林宓儿看了萧风半天,一时倒是开口问了一声,“萧风?”
萧风缓过神来,倒是随手捏了捏林宓儿的脸颊,“……小黏人。”
“有什么发现吗?”林宓儿倒是对于萧风手中的金箔有些兴趣。
萧风随手将金箔递给林宓儿,随意说道:“你先收着吧,我也没有纳物锦囊。”
林宓儿轻声应了一声,倒是将这金箔放在脖颈之间的避水珠里。
“我这椅子为什么不能动弹?”林宓儿收好金箔尤且拍了拍身下的青铜轮椅,初时想要进入内室就险些让她摔了一跤。此刻林宓儿倒也依旧没有放弃。
萧风微微皱了皱眉头,看了看这青铜轮椅,倒也难免想到昔日的那个青铜鬼面之人。
“鬼谷吗?”萧风默念一声,倒也没有纠结。
单单只是细细查看着这轮椅的架构。只不过这青铜轮椅倒是精密异常,零件繁多,一时也没有什么头绪。
“……是不是这个青铜轮里面卡住了?”林宓儿倒是指了指这一侧的青铜轮。
萧风看了看,倒也没有细看,单单只是看着林宓儿手边的扶手。
这青铜轮椅虽是精密异常,林宓儿身形娇小,此刻坐在这上面倒是显得大了些,手也是乖乖的放在身上。
萧风微微皱了皱眉头,回想着昔日所见那个袭扰着蜀山弟子的青铜鬼面之人的动作,心中却是微微一动,“你看看这两边的扶手是有没有什么机关一类的?”
林宓儿闻言倒是伸手按在扶手上,还不待找寻什么。只听着一阵机括声响,这青铜轮椅却是骤然收缩,恰好与林宓儿身形相合。
林宓儿手中尚且不见什么动作,这青铜轮椅却是缓缓向前,一时倒是让林宓儿脸上多有喜色。
萧风见着林宓儿脸上的欣喜,一时却是莫名的心酸,当下倒是低声道:“我们去昆仑吧。”
“你不是想要找些鬼谷的消息吗?”林宓儿一时倒是没有反应过来。
萧风嘴角微微一扬,倒是对着林宓儿笑了笑,“再好听的故事也还有再听的机会。我们先做正事要紧。”
林宓儿问问一愣,却是笑了笑,点了点头,算是顺从。
正将行之际,地上的玄灵玉机化作的簪子却是瞬息飞回了林宓儿发间,林宓儿伸手探了探,倒也觉得分外安心。
萧风领着林宓儿走出屋子,走到院里,随手将那青铜小舟放在地上,原本还以为会摸索一阵,没想到这小舟却是迎风见长。
不过片刻就隐隐有些了四五丈大小,虽然说不上大,但是勉强也算是合用。
萧风本想将林宓儿连带着这青铜轮椅引上这小舟,没想到这青铜轮椅却是伸出两臂,不过数尺,却也支撑着林宓儿上了这小舟。
萧风见此倒也颇为惊奇,一时轻跃上小舟,回头看了看着山林之中的小屋,倒是莫名的
感怀了一下。
昔日修行之时的经历虽是不如此刻一般波澜起伏,也少有什么惊世之说,但是如今想来倒是难免有些让人回味良久。
些许平淡,却也快意。
“你快进来看看!”萧风正看着这小屋感怀之时,林宓儿倒是自顾自的进了小舟之中,一时倒是惊呼一声。
萧风一时倒也收回目光,转身走进这小舟的舱室,开口问道:“怎么了?”
“……我们去看看吧。”萧风这边随意的看了看,目光转到林宓儿身上,倒也忍不住笑着说道。
林宓儿在一旁倒是久侯了。
萧风伸手抱着林宓儿倒是缓步朝着舱室之中的雕花木梯走去。
“……真暖和。”林宓儿小声呢喃一句,倒是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萧风微微一笑,倒也未曾多想。单单只是抱着林宓儿走上雕花木梯。
这青铜小舟的舱室之中虽是也算是洁净,但是萧风却也隐约有些莫名的感觉,似乎这青铜小舟也曾经有人进过这舱室。
如此简单一念闪过,萧风倒也未曾多想,单单只是自顾自的抱着林宓儿走上二楼。
“这?”
萧风走到这舱室的第二层,一时倒是微微愕然。二层虽是空旷如初,但是单单只是留下一张木床。木床之上多是被褥一类,倒也寻常。但是这地上铺满了梨木板材,却是显得分外齐整,显得这里越发空荡些。
“倒也奇怪,不加桌案,不加椅凳,单单只是放着一张木床。”萧风倒也免不了微微皱了皱眉头,信步走近之间倒是看了看着木床。
木床倒是显得简单些,离地不过二尺有余,不见雕花,不见纹饰,似乎也不过寻常。这木床上的被褥倒是堆叠齐整,似乎不见皱印。
“单作静室,这一张木床倒是显得多余了些,作寻常卧室单单只是一张木床又显得单调了些……真是奇怪。”萧风简单一念倒也未曾细看,转身朝着远处的木梯走去。
这舱室倒也极大,此刻这木梯延绵似乎也不知两层。
萧风本想径
直走上第三层,倒是感觉怀里的林宓儿过于安静了些。当下倒是轻声唤了一声,“林宓儿?”
林宓儿似乎未曾听见,单单只是在萧风怀里似乎睡熟了一般。
萧风微微皱了皱眉头,将林宓儿放在那木床之上却是神色微变。
林宓儿的模样似乎如旧,气息也算是平和。但是萧风这一声轻唤尚且不觉,又将林宓儿抱到这木床之上。若是寻常,林宓儿应该早就醒转才是。
“……不见外伤,不显于内腑,是元体吗?”萧风伸手探了探了林宓儿的鼻息,随即又按了按林宓儿的胸腹。一时倒是免不了微微皱了皱眉头。
元体伤病,非是专修医者只怕旁人也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看来是血脉郁结的症结显现了……”萧风微微皱了皱眉头,一时却也免不了轻叹一声。
旋即却是快步走下阁楼,却是快步走出舱室,手引船舵,青芒微起之间,这青铜小舟应势而起,却是化作一道流光划过天际。
山河日远,萧风昔日虽是见过蜀山弟子,但是真要说起来还真是未曾见过昆仑弟子。
一则,昆仑本就是朔北之地,南北之隔尚且不知道千万里。其外,萧风当初自认穷尽道法之巅峰,踏破天门,是为道尊,自然也无心去顾及这些隐世宗门。
但是此刻,萧风倒是分外的想去见见这昆仑之地。
青铜小舟化作流光,船舵之前,萧风催动青芒却是隐隐有些不遗余力的意思。
这青铜小舟本就是法宝,萧风催动青芒之间倒是引得这小舟不知日行千百里。
只不过即便如此,这朔北之地也实在遥远。初时萧风尚且未曾在意,毕竟林宓儿不见外伤,似乎神态也依旧。但是此刻林宓儿突然昏睡过去倒是让萧风骤然警醒。
元体两分,元体残损影响到肉身之时,对于内腑虚耗却是半分也等不得。
昔日萧风引动禁术,元体脉络尽毁之外,甚至将连丹田气海一并毁尽。气不纳于身,精气神独缺一味,却是日渐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