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宓儿见着白熊的动作,脸上却也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看到了吧?!避水珠!”
话语之间,这避水珠却是瞬息飞腾,御空而行,却是好一件称心如意的法宝。
“………”避水珠之中,白熊看着喜笑颜开的林宓儿却是微微变色,虽然林宓儿并未意识到这避水珠的玄妙。但是白熊却是分明发现林宓儿却是心念所动,避水珠顺心而起。
“炼化法宝,引渡他人……真是南疆大妖?”
当世之中,虽是也能炼化法宝,但是也需要精心温养多年,才能心性相通,但是却也需要辅以灵气指引。这避水珠随着林宓儿心念所起,并非是林宓儿心念强劲,而是炼化这避水珠的鳌龟修为超绝,隐隐却是将这避水珠炼化到犹如臂指之地。
能如此慷慨的送出这般法宝,甚至替林宓儿瞬息炼化,这鳌龟当真是修为不可小视。
心念之外,白熊倒是随口说道,“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南疆边界,那前辈说木船被人改了禁制,他被传到了南疆边界。”
改变长河断界的禁制?!
梁巧巧面色如旧,目光甚至也不曾在意萧风分毫,淡然说道,“那是因为你不够资格,其中隐秘,即便我告诉你,未必如这般简单的间隙之分来得直接。”
“妖族也好,魔族也好,昆仑,蜀山也罢。既然要成就天下清平之世,必然需要一个统一的势力,三门五宗振兴,必然伴随着生死。这也是合力击杀天门四杰的必然。”
萧风闻言却是笑了笑,“虚妄,狡辩,这一切不过只是你一人私心!若是澄清事实,天下修士必然合力倾覆这所谓的天门四杰,又何必生生坑杀如此多的两族,两宗弟子。你的目的根本就是成为这世间的至尊!”
梁巧巧面色如旧,虽然萧风言辞激烈。但是梁巧巧却也未曾在意许多,“成王败寇而已,这世间众生需要引领,也该有一个合适的方向。”
萧风皱了皱眉
头,看着梁巧巧说道,“那么所谓的南疆大祸也是假的?”
“非但不假,还近在咫尺。不过你若是助我成就三门五宗格局,其后说不定能够从天门四杰手中找回昔日传承经卷,甚至能够直接破开传说中的“封天”,祈求上界仙人相助。”
梁巧巧话语之间,似乎平淡几分。和萧风讲述这么许多,却也不见多么困乏,单单只是看着远处,似乎在等待什么,又像是随性而为一般。
萧风缓缓起身,身体之中的建木青芒恢复之间,却比在南疆边界之时好过许多。当然这其中也不乏梁巧巧刻意阻隔了萧风的暴起之势的缘故。
甚至于,隐隐之间,萧风也不知道梁巧巧到底说的哪一句话是真,哪一句话是假。他在蜀山外门的附近装作猎户之时的乖张,还是在周家的留手,南疆妖族皇城之中的庇护,还有在魔族渔家之中的轻松写意……
萧风所见的梁巧巧似乎隐隐也算是有些心性可交之人,但是为何此刻看着梁巧巧却是莫名有些触不可及,甚至心中有些莫名的抗拒之感。
这个人心里的事太多也太沉了。
话到此处似乎也到尽时。萧风理了理着装,径直走到茅屋前,在台阶之下先是叩首,然后起身走到茅屋之中。
元虚真人,昔日恩师。此刻却也依旧仙风道骨,白须如旧,衣袍齐整,道冠中正,除去了道袍上的血色,却好似只是闭目而立一般。
萧风对于元虚其实也隐约感到有些异样,初时的山门引路,到最后的细心提点。话语之外,却也是元虚将自己指引向了南疆,带着萧天行的残魂走向复苏。
萧风并非蠢笨,真正蠢笨迟钝之人,善于用武力解决一切,直到被人用武力解决为止。萧风奔走南疆,蜀山,盘横在无数大妖和强者之前,虽是至宝加身却也心性非常。
在明白关于萧天行的计划之时,萧风就隐隐有些猜想,其一便是白熊,虽然不过仅仅是偶
遇,但是山林之中能够在自己逃亡之时遇到,并且一路跟随却也真就是极大的缘分了。更为重要的是,在萧天行的计划之中,除去了注入残魂的昆仑一系,还需要一个引路人,一路跟随而保证自己并无生死之忧。
因此,当时萧风心中就隐约想到了白熊,元虚,甚至是柳如媚。只是最后南疆之行,萧风心结已解却也未曾在意白熊许多,虽是依旧有些间隙,却也不过寻常。
只不过即使元虚护住萧风性命,是为了以此成就萧天行也好,他终究是没有取出萧风的玄青苍龙鼎,没有夺取萧风的立根之本,如此却也应当有这叩首之礼。
萧风站在茅屋之中不久却也走出了茅屋,和梁巧巧错身而过之间,梁巧巧却是开口说道,“七日之后,我们会去找叶一兮,你若是想来,可以来这正阳峰顶。”
萧风脚步不停,却是未曾开口,径直离去。
梁巧巧微微闭上双眼,昂首观天,日光如旧,有些炙热,“活着……真好。”
…………南疆之中。
无尽的草色却也显得有些烦闷,林宓儿躺在白熊身上,脸上倒也多少有些困乏。这避水珠虽是日行不知千万里,但是毕竟是从南疆深处而返,却也耗费了许多时间。
相较于林宓儿的百无聊赖,白熊倒是越发的惊叹,这避水珠的强大。南疆之中本就灵气乏陈,昔日遇到啸月商团,甚至是用啸月的肉身之中蕴含的修为作为驱使,但是却也时常歇息,不便长途跋涉。
此刻,这避水珠却是单单只是引渡上了些许修为积蓄就能横穿整个长河断界到这南疆边界,这鳌龟的修为,当真是深不可测。
只是白熊却也不知道那鳌龟本就被封住魂识不知多少年月,其间生死早已看得淡薄。见到林宓儿却也随意许多,避水珠上的修为却也不单单只是一些而已。
或许是百无聊赖,林宓儿倒也随手拍了拍白熊,“你讲讲你以前的事情吧,小
时候的也行。”
白熊闻言却也默不作声,等到林宓儿又拍了几下,倒也忍不住开口说道,“你先讲吧。”
林宓儿闻言却是皱了皱眉头,“我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
“那个铜铃铛和小银蛇的缘故吗?”白熊话语之间却也是见多识广,“昔日我也曾见过他们用过,魂铃摄魄,银泉引魂,虽然会影响人的心性,但是也不过皮毛而已。倒也不至于真影响你许多。”
“但是我确实是不记得了,单单只是记得有幽蓝的水和很大的声响。”林宓儿话语之间却也皱了皱眉头,隐隐之间虽是极力回想却依旧回想不起许多。
白熊闻言倒也一时无言,除去了魂铃和银泉,林宓儿倒也越发的欢脱起来,虽然在萧风面前多有拘束,但是和同是妖族的白熊在一起的时候,倒是无所不说,无事不做,实在有些让白熊错愕。初时,所见或许是魂铃和银泉所引,或许是因为封印在山谷之中,过于悠久,倒也多少有些生硬,不近于人。
回想起南疆种种,白熊倒也多有感叹。
“你说说你吧,你有名字吗?”林宓儿话语之间却也不愿意多想,翻个身,看着远处天际,倒是随口说道。
白熊闻言倒是微微一愣,“我的名字?”只是一念至此,脑海之中却是一片血色,火海滔天。
林宓儿感觉身下的白熊微微一颤,隐隐之间似乎感到一阵无名的怒意,当下倒是轻声说道,“小白熊?”
似乎是被是林宓儿的声音惊醒一般,白熊微微一颤却是缓缓回复了平静,当下却也颤抖着,转过话题道,“你不是说你全然没有旧时的记忆吗?怎么还记得你的名字?初时我还只当你是萧君和宝儿的子嗣……”
“说什么呢?我父亲的名字姓师,我母亲之名为晴,我记得清清萧萧,万般忘不了。”林宓儿似乎被这白熊的话所引,倒也的一时忘了白熊的颤抖。
“……宝儿是萧天行的夫人吗?”
过了片刻,林宓儿倒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口问道。
白熊缓缓平复许多,倒是随意说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有,他们没有子嗣。萧君死时,我虽是不知细节,但是旷日鏖战,诸多大妖身陨之外。其实萧君早有预料,甚至让宝儿先行离开,只是后来似乎出了什么变故。”
“………”林宓儿听到这里倒也未曾在意许多,心下只不过也是有些担心。
避水珠御空而行,不知千万里,却也终有归期。
无尽的草色渐渐消散,却是一片密林出现在眼前。
“你不是说是在南疆边界的草原上吗?”白熊一直趴在避水珠中,看着前面,倒是第一眼就看到了远处的密林,只是虽是御空而行,但是也勉强可以看清地上的人迹。这一路御空而行却是没有看到丝毫萧风的踪迹就直接到了南疆密林之中,“难道错过了?”
林宓儿倒也皱了皱眉头,“当日那个鳌龟告诉我,他会一直指引着这避水珠到禁制所引之处的呀,为什么会这样?!”
白熊却也一时哭笑不得,“这些日子,这避水珠不是你在指引吗?什么时候又变成了那鳌龟了……”
林宓儿闻言却是紧皱眉头,隐约之间倒也不知所措。
白熊虽是没有看到林宓儿的表情,但是隐约也算是猜到林宓儿所想,当下倒是宽慰道,“既然萧风到了南疆边界,说不定先回蜀山了也不一定,我们先去蜀山看看吧。毕竟这么多时日,他也不会一直在原地等着。”
话到此处,林宓儿倒也只好点了点头。
南疆边界不知多大,无论是林宓儿还是白熊也说不好能不能到蜀山,也只能催动避水珠向北而行,约莫有个大概的方向。
一路虽是密林,其上也有多云彩,避水珠御空其间,隐隐却是有些难以控制。林宓儿不得以倒是一降再降,几乎贴着林木的树冠飞行,索性,这避水珠不止避水,隐隐之间却也挡住了这横生的枝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