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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雨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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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名姬天,将死之人

你说,这世界是否真的有神明吗?在我看来,每一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神,可我的神在哪?难不成她是喝了个酩酊大醉,忘记了回家的路吗?上天仿佛从来没有注意过我一样,不然,我为什么会这么倒霉。

天台的风真的好冷,冷到让人心灰意冷,让人心灰意冷。我好想从这里跳下去,因为跳下去将是对我最大的救赎,那样的话,我就不会再对这个糟糕世界有所期待,就不会老是失望透顶了,一个无牵无挂的人,活着的意义又在哪里,死亡对我来说,可能,是最好的归宿吧。

市医院的大楼楼顶,姬天一动不动的站在天台的栏杆前,身旁是几个比他还高的大字,亮着红色的光线,把他的脸映的血红。

天台下面是一片藏在雾里的霓虹灯,半夜三点的雾被它们染成了彩色,那是如梦的颜色,充斥着迷雾的彩色斑斓,让人恨不得一跃而下去揽住它们,然后就这样永永远远的一辈子,皆是如此。

在他脚底下的一个房间里,一位六十岁的老医生在自己办公室窗户旁抽着烟,冰凉的晚风和烟把他的倦意打散了许多,凌晨三点钟了,他还是不敢入睡,因为隔壁重症监护室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人,那人曾经是和他患难与共的兄弟,而他现在是医生,他是病人。

“什么鬼天气,阿…阿~嚏”,隔了几秒钟,喷嚏才打了出来,医生赶忙把窗户拉小,然后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坐着不舒服,于是他换成躺,刚开始开始还是睁着眼睛,可实在是挡不住沙发带来的柔软,眼睛一眯,然后就没再睁开了,呼吸声逐渐缓和。

“不好了,于大夫,患者心率降下去了!”一名护士紧张的开门喊道。

老医生瞬间惊醒,睡意全无,猛的站了起来,急忙冲出办公室,对手术服消毒,看了几眼心率机,然后拿起心脏除颤器就往病人胸口上摁,经过几次的强电冲击,床上的病人突然颤抖着,胸口上下起伏,医生急忙停了下来,放下除颤器,拉住病人浮肿的手。

床上的老人很艰难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老人嘴巴深陷,颧骨突出,就像那些饿殍一样。

“老家伙,何必呢,你别瞎折腾了。”老人喘着气说道,他又一次被人从死神那里给拉了回来,可这却让他无比痛苦,那感觉就像是做了一个温暖的梦,却一次又一次的被人用冷水给泼醒,这些天已经有过好多次了,他的神经已经被生与死扯到断裂。

“唉,我也不想看就这样放你而去啊!”上了年纪的大夫惋惜的说道,随后看着老人胸口上因手术留下的疤,年轻时,两人一起出生入死,可如今他却变成这般模样,医生怎么可能就此作罢,他可不想放弃,虽然他知道该接受事实了。

“我要不行了,别管我了。”病床上的老人喘着气说话,呼吸忽快忽慢,让旁边的护士心里捏了一把汗,但又不敢打断,这时老人突然加大声音,几近用吼的说到:“帮我照顾好小天!”随后眼睛一瞪,呼吸就此停止。

“遗言吗?苦的是那孩子,哎~”,医生摇了摇头,老人所说的小天,幼年失去双亲,如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爷爷也就此死去,真的是,天命不公。

“十几年前就叫你少抽烟,现在好了吧,哎。”医生站了起来,眼睛里全是遗憾,老人的病是肺癌,上了年纪的人患了这病,一发作根本就治不了,仅仅是咳嗽都可以让人气绝身亡,虽然他也在努力的帮他缓了几年,但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送去殡仪馆,有人在那里主持的。”说完大夫表情复杂的点了一支烟,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他背着手,驼着背,头发好像又白了几根。

几个护士低头,在为死者默哀,这是一种礼仪,算是最后的送别,医者仁心,没有哪个学医的愿意看着一个生命就此凋零。

就在这时,雾蒙蒙的医院天台上,一个黑影向着楼底坠去,他这是疯了吗,他竟然真的选择去拥抱那彩色的雾,难道他不知道这样会被摔死吗,他怎么这么傻?

“爸、妈、爷爷,我来陪你们了。”男孩闭着眼睛说道,他很享受这一刻,全身轻轻的撞在风的怀抱中,就像做梦一样,除了有点冷,其他一切都让人沉醉,彩色的雾,细腻的雨,他紧了紧怀里面的伞,因为,那是爸爸走的那天留给他的。

“傻瓜。”

就在他摔下去的某一刻,医院某个窗户的玻璃破碎,有一个人居然撞碎玻璃从那里跳了出来,她不疼吗,有浑圆的血珠子飞出,那一身和雾一样的裙子被玻璃碎片给划破,染上了红色,这一刻突然变得好慢,姬天就这样看着那人飞了过来,然后一个翻转,抱住了他。

真好看,这是姬天看的画面,她就像一个乘着彩云天使,并且还抱住了他,那个天使一样的女孩与他紧紧的抱在了一起,他怀中的伞被夺了过去,在女孩的右手上撑开,但女孩可抱不住他一个一百多斤的人,于是双腿缠在他的腰上,神奇的是,那把伞竟然托住了他俩的体重,让他俩的下坠速度变缓。

但很明显,如果这样摔下去两人都得受伤,除非女孩能展开她那圣洁的羽翼。在离地下还有两层楼的时候,女孩松开了拿着伞的手,突然间,姬天的后脑勺被人劈了一掌,倒头昏厥了过去,女孩双手抱着姬天的头,靠在了自己柔软的胸部,施加了一些力,两人的身体有了旋转的趋势,在落地的时候,两人翻滚了几圈,然后停了下来。

这真的很夸张,两个人从几十层高的楼上的地方跳下来竟然没事,这说出来谁信,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基本都是血花四溅,变成一滩血泥,可两人却完好无损的落在地上。

此刻女孩压在了姬天身上,姬天已经跟一条死狗一样昏了过去,刚才她把姬天拿来垫底缓冲了,女孩快速的四处张望,然后趁着夜色,拿着伞,把人放到那带血的后背上,晃晃悠悠的朝着街道的对面走去,凌晨三点,街道上飘着雨,周围一片雾蒙蒙,根本就没有人能看到这一切,也没人会在这样天气出门。

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在那扇玻璃破碎的窗户前,有一个黑色的人影看向了女孩走去的方向。

“他被人救走了。”

“喔?有意思,你自己看着办,只要能保证他的安全就行。”于为善挂断电话,抽了支烟后,就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睡了,他没什么可担心的,能飞檐走壁去救那孩子的人,应该是他爷爷留的什么后手,他也知道电话另外一头那人的实力,足够放心。

黑影隐去,不久后,有一个人清理了那些玻璃渣,这里又归于平静,整个城市再次石沉大海,没有一丝声响,仿若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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