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嫣的病彻底好了之后,家里就多了一个人,并且这个女人还是之前在宴会上帮过自己的漂亮姐姐,性格亲和笑容灿烂还能将有趣的故事,外加她看见爸爸从来都是吓得绕着走,完全和那些恨不得吃掉爸爸的妖精阿姨们不一样,根本没有当她后妈的意思。
于是嫣嫣对于白若冰,整体上很是满意,每天小脸上笑的露出两个浅浅的小梨涡,从早到晚围着她转,像个不知疲惫热情的小陀螺。
但是,白若冰很不满意……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来当家庭教师的,就算不能把人教的八国外语通用,至少也能给小孩打打基础,听甜蜜恭敬的叫一声老师吧?但是,现在的状况,她觉得不是来当家教的,根本就是来给小孩当陪玩的!
这不,一会儿拖着她玩过家家,还要认真的告诉她,我演妈妈,你演爸爸;一会儿指着尼克拉着她的手,说什么让尼克舔一口,还得意洋洋的说“我的尼克不会咬人,对吧!”“对!”白若冰吓得泪流满面的回答。
更过分的是,昨天,那个小鬼头,软磨硬泡哄她溜进某个房间,然后指挥她爬到书架的最顶层拿一样据说不小心飞上去的玩
具飞机。
然而她能说,那根本不是什么玩具,而是陌城摆在书架上的价值十几万的限量版航模……
最不幸的事,当她爬上梯子,终于够到那两人高的书架顶层抓住了飞机机翼的时候,陌城突然推门进来,黑漆漆的眸子像枪口样对着她,冷声质问她在做什么。
然后,她就华丽丽的从梯子上掉下来,手中的航模直接摔了个……东北话叫“稀碎稀碎的”。
客厅中,小小的讲台前。
“what,后面的t,发音的时候要用舌尖点到牙齿,然后发音要轻,不能像念字母一样,而且速度要快。”
满面忧伤托着下巴的白若冰,终于把小祖宗按在小桌子前学英文字母,只是很心累,别人学四十分钟玩二十分钟,她是教二十分钟陪玩四十分钟。
“老师,我念的不对吗?”
白若冰回顾神,“什么?”
“我念这个词,念了五次,可是你好像都没有听见。”小不点伸出五根手指头,近的就差拍在脸上了。
“哦,老师听见了,发音很对,你很棒。”
嫣嫣的英语可以说很好,完全可以和用英语正常对话,不过,诡异的是,仅限于口语,如果真的要教,反倒
要从二十四个字母和最简单的单词学起。
白若冰知道自己刚刚走神了,想继续教,又觉得心里实在烦躁的很,扫了眼也没什么兴致的小不点,伸手在她小脑袋瓜上点了点,小声问,“嫣嫣,你说,你老爸会不会让我赔那个玩具飞机吗?”
虽然昨天陌城只是贼深的看了她一眼,就让佣人来把东西收起来,没说赔偿的事情,但是她还是心中忐忑。
嫣嫣歪着头想了想,“上次有个姐姐,不小心打破了爸爸的杯子,那个杯子是我送给他的,他很珍惜的,但是也没有让那个姐姐赔……”
白如冰舒了口气,就听小不点继续说,“只是让人把她丢到其他城市去,不准她再回来。”
咣当。
“爸爸很善良的,每当有人欺负爸爸,爸爸就会这样对他们,也不打,也不骂,是不是很善良?咦?姐姐?你怎么跑到桌子下面?你在和尼克玩吗?我也要!”
晚上查了查那架航模的价格,白若冰被上面明晃晃的“最低价十八万”晃瞎了眼睛,悲催的趴在床上哀嚎。
第二天一早就顶着两个熊猫眼去敲陌城的书房。
虽然最近一星期时间她都在这里,但是多数时候陪着嫣嫣,少
数时候累的躲在卫生间喘气,所以很少看见陌城。
当然了,另一方面原因是,白若冰开始有意无意的躲着他。
她发现吧,从那天那个意外的“吻”开始,她对这个人,想法上出了点问题。
比如,不能看见他的人,也不能听见他的声音,甚至到了不能想起他的程度,只要和他沾点边,她立刻就会整张脸都烧起绯红的颜色,比天边的云霞还渲染。
也或许,从更早以前,她的想法就出了问题,第一次见面时,只一个背影就将她吸引,第二次见面时,他将她拖进房间按在墙壁上,野蛮又粗鲁,可是男性的荷尔蒙却时刻刺激着她的神经;而再见面,在她失望的以为没可能的时候,他却对她伸出手,说愿意帮她……
还有什么来着?对,还有他那完美俊朗的容颜,华贵疏离的气质,从容冷漠的性格……就连冷漠的拒绝别人,都不会让人觉得愤恨,只会觉得是因为自己无能。
这样的男人,即便有糟糕的一面,可是想爱上,还是太过容易。
她很理智的知道自己可能要爱上这个人,搞不好来个一往情深无法自拔,所以更加理智的决定在这之前就离他远点,早日斩断孽缘。
说是孽缘,原因简单,她不想爱上有老婆孩子的男人。
况且,连记忆都没找回来,她怎么敢恋爱,天知道,她是不是有丈夫有孩子的女人。
不过,关于这件事,她不止一次的祈祷过,千万不要有!
想起记忆还好,如果想不起来,面对陌生的丈夫和孩子,那种感觉,一定尴尬的要死。
可是今天的状况有点特别,昨天不小心摔碎了人家喜爱的东西,还是那么贵的东西,至少也得和人道个歉吧。
“进来。”
低沉冷漠的声音,好听的不得了,让人很轻易就想起那张俊朗的脸上清冷的表情,心里仿佛开了个口子,压抑的感情开始克制不住的奔腾。
爱情来得是不是,太快了?快到连她都觉得,不可思议。
白若冰紧紧捂住胸口,大口呼吸,直到确定心跳声不会太大,脸上不会太红,才推门进去。
“有事吗?”陌城只是抬头看她眼,又继续审阅合同。
“我是想,道歉。”
陌城的笔停下来,“似乎每一次我们见面,你都在道歉。”
白若冰想了想,好像真的是。
“这次又为什么?”陌城停下工作,靠在椅子上,“坐下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