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几人出院门的时候,恰巧遇到了江允泽。
只见江允泽兴冲冲过来,像一只大狗狗扑了过去,把江乐枳抱起来转了几圈。
“哎哎,大哥哥,快停下,我头要被你转晕啦!”
江允泽把江乐枳放了下来,抱歉道:“不好意思啊小妹,大哥一大早就见到你了,有些激动。”
江乐枳哭笑不得,她这大哥哥真是的,她又不是什么香饽饽,激动什么。
“咦,小妹,你这么早来父亲这儿,是有什么要紧事吗?”江允泽疑惑道。
“哦哦,没什么事的,我就是早些来给父亲请安,大哥哥你也知道的,我昨日犯了错嘛……”
江允泽皱皱眉头,反驳道:“你那算犯哪门子错,妹妹你不必放在心上的,父亲就是在咱们面前说说。何况我和你四姐姐都迟了,你莫多想。”
“大哥哥是要去给父亲请安吗?”
“是啊。”
“那大哥哥快去吧,我先回去了,大哥哥再见!”
“小妹去吧。”江允泽挥挥手说。
江允泽走近房门,听见夫妻俩在谈论什么“夫人,你打算请个什么样儿的夫子……”
“哦,泽儿来了啊。”
江允泽恭敬地给夫妻俩请了安。
“父亲,母亲,你们刚刚在说什么夫子,咱们家谁要进学吗?”
王婼贤温柔看向自己的儿子,说道:“泽儿你听见了啊,是娘与你爹商量好了,给你六妹妹请个夫子。进学?倒不至于,只不过学学规矩罢了。”
“六妹妹还小呢,学哪门子规矩啊……”
王婼贤听见儿子维护那庶女,有些不满,轻皱眉头,继而悠悠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说道:“这事儿你就别管了,你六妹妹都应了,她学她的,你学你的。”
“娘——”
“行了,回去琢磨你的功课吧。”
看向旁边站着的竹雨,眼神犀利。
“竹雨,好好督促少爷,若是偷懒,唯你是问!”
竹雨忙脊背发寒,急急点头应道:“是是,夫人!”
————
江乐枳这头用完早膳没过多久,通传丫鬟就来了。
“小姐,夫人派人来了,说夫子随后就到,让您先准备准备。”
鸢儿跨进屋里,寻见坐在椅子上,双手撑着小脸,一脸忧愁的江乐枳。
“小姐这是怎么了?”
鸢儿凑上前去,问江乐枳。
“鸢儿,我好害怕呀,我担心夫子会十分严厉……”
“若是学不好怎么办——”
鸢儿宽慰她道:“小姐先别担心,咱们先看看学些什么。”
这时夫子正在王婼贤那处吃茶。
王婼贤示意吴婆子上前,吴婆子上前将一支玛瑙金簪交与钟夫子,附耳细说。
等吴婆子说完,王婼贤说道:“钟夫子,我那庶女就麻烦你了,你可要好好的教。”
“多谢夫人赏赐,妾身自是费心教导。”
“银铃。”
“奴婢在。”
“你带钟夫子去六小姐住处吧。”
“是,夫人。”
银铃领着钟夫子去了流瑜小院,下人告诉江乐枳人来了。
等人进了屋,江乐枳忍不住好奇,悄悄打量这位夫子。
只见夫子是位女子,一身石绿色对襟褂子,下身着着天青色绣面裙,眉眼间透着严厉,看年纪估摸着应该三十好几。
江乐枳小声向一旁的鸢儿嘟囔道:“我还以为教学问的男夫子,还好是位女夫子,不然天天读书,我头都大了。”
屋子里极静,钟夫子听到了小女娃的嘟囔,笑着看向她。
“江六小姐,我教你的内容可比普通读书有趣得多。”
“有趣?那便太好了。嗯…嗯,对了,请问夫子如何称呼?”
“叫我钟夫子即可。”
江乐枳点点头,乖巧地答道:“好的,钟夫子。”
“六小姐,夫人先前与我说了你的情况,我将教你‘四学’。”
“六小姐,请坐,我先说与你听。”
“一学礼:凡为人,要识道理,识礼数,在家庭事父母,入书院事先生,并要恭敬顺从,遵依教诲,与之言则应,教之事则行,毋得怠,自任已意。
简言之就是,服侍父母,孝敬父母,不违逆长辈,长辈说的要立刻去做,不能怠慢。
二学诵:专心看字,断句慢读,须要字字分明,毋得目视东西,手弄他物。
三学坐:定坐端身,齐脚敛手,毋得偃仰倾侧。
四学言:扑实语事,毋得妄诞,低细出声,毋得叫唤。”
钟夫子看向江乐枳说:“六小姐,我说的这些,你可明白?”
江乐枳点点头,微笑着说:“嗯嗯,钟夫子,我明白的。”
钟夫子隐晦一笑,心想:是个单纯孩子,只可惜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六小姐是个精灵的孩子,一点就通,不过今日我不单单教你这些,也教你习些书本知识。”
钟夫子从袖里抽出一本书《三字经》。
“念六小姐年岁小,就先由我给六小姐朗读一遍,六小姐再跟着我读就好。”
“不过也不单单只是读,还须记下,今后我会时不时抽查六小姐的,希望六小姐放心上。”
钟夫子面不改色说出一席话,让人直觉轻松却又当头一棒。
江乐枳:……
不管江乐枳颜色,钟夫子已经翻开本子,清声念了起来:“人之初,性本善。”
江乐枳只好默默跟着读:“人之初,性本善。”
“性相近,习相远。”
……
读了几段,钟夫子合起书本,对江乐枳说道:“六小姐读得不错,可有记住呢?”
只见江乐枳摇摇头:“钟夫子,我没有记住。”
“不妨事,课下六小姐记得温习就好,下次上课来考六小姐。”
“时辰差不多了,今日就写到这儿,六小姐告辞。”
说完,钟夫子就离开了流瑜校园。
江乐枳叹一口气,露出一成老态之声:“嗐~”
秦嬷嬷忙完了事,来伺候江乐枳,端上了一碟绿豆糕,又对鸢儿说:“鸢儿,给小姐倒口水。”
“蓠姐儿怎么了,不是下学了怎一脸愁态?”
“嬷嬷你不知道,先前钟夫子说她的课不比那些男夫子的课,称有趣得很,方才我上了一节课,也不觉有趣,倒是十分枯燥乏味。”
秦嬷嬷道:“许是才第一天,姐儿先上着,夫人安排人的课可推不得,有趣的说不定后头便来了。”
“哦好吧。”
说完,吃起了绿豆糕。
吃了甜甜糯糯的绿豆糕,江乐枳心情大好,一会儿愁容消散,挂起了甜滋滋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