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出去吧。”
“东西都知道在哪吧?”云观醒还是有些不放心。
“哎呀知道了。”自从醒来后她一直想洗澡,奈何没有换洗的衣服,每次只能擦拭,洗了感觉跟没洗一样。
现在好了,有衣服换,她总算能认认真真洗一次了。
虽然条件简陋,但并不妨碍她要洗的决心。
就跟前世小时候一样,一桶热水,一条毛巾。
擦呀擦,搓呀搓。
外面雨点漓漓,里面水声沥沥。
云观醒站在门口,看着随夜幕而来的山风细雨。
这边的天气着实奇怪。
有时候白天也会出太阳,但太阳就像是例行公事一般,打个照面就走,到了晚上会起风,会下雨,会变得更冷。
初夏时季,不像夏季像深秋。
冷风从缝隙中灌进,吹得她瑟瑟发抖,水也很快就凉了,她连忙找衣服穿上。
正分辨着衣服哪件是哪件呢,就摸到了……
擦???!!!
他帮她买这玩意???
不对不对,应该是好好选的。
这个时代的女士亵衣被称为两当,其实跟现代背心差不多,甚至比现代背心还要保守。两片式,背部不漏,而且有内衬,比一般衣服都厚。
但到底没有承托的东西,对于木以来说还是有些……穿上感觉上半身空荡荡。
她自己有很多店面,其中有一家就是只接待女士的店面,卖的就是趋近于现代的女士背心。
穿惯了那些东西,再回穿这没有改良的两当,她会觉得有些别扭。
但现在这时候她也没那么多选择,三两下就把衣服套进去。
“诶云大哥,下雨了你怎么站门口啊?”陈花好正挑着水过去,看见后疑惑的问了一句,后来才反应过来是木以在里面洗澡呢。
“啊……”她尴尬一笑,准备挑水离开。
云观醒看着她吃力的样子,连忙过去帮忙。
“挑到哪?”
“哦,房间,我房间。”
他们这是没有地方可以沐浴的,只能在房间里擦浴。
“嗯。”没多说什么,云观醒就帮她挑了进去,也不多看,放下水桶就离开了。
他刚回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木以的声音:“我好了。”
推门而入,她已经穿戴……整齐。
换下的衣服也被团成了一团抱在怀里。
水上有些不小心洒出来的水滴,倒也还好。
“衣服……”
“哦我、我放着自己洗。”
云观醒好笑的看着她,“那我先帮你拿到外面去放,你总不能一直这么抱着吧?”
“嗯……你要和他们说,我自己洗。”
衣服上沾了她伤口的血,不好洗。而且他们也不是她的婢女,洗衣服这种事,特别是贴身衣服,还是等自己洗吧。
她又不是没洗过。
“嗯。”他应着,拿着那团衣服和水桶出去了。
回来就扶着木以到床上,“你不洗吗?”
“外面下雨。”
“那又怎样,你又不是在外面洗。快去洗,所有人都洗就你不洗,臭烘烘的,我嫌弃。”
“……”
坐在门口瑟瑟发抖的木以:……
好吧终于知道他说那句话的意思了。
擦,她是盲人有什么好避的?又看不见为啥要出来。
草率了。
她伸出手,无聊地接着雨水玩。
天空突然闪下一道亮光,木以感觉眼前似乎能看到一闪而过的白光,紧接着一阵轰隆巨响,那雷声震得她心里发毛,也被吓了一跳。
里面突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声响,像是毛巾落水的声音。
云观醒洗好了?
可木以没心思去管云观醒,因为轰鸣的雷声一声接着一声,跟打鼓似的,而她的眼睛已经能隐约看到闪电散发的模糊白光。
“这场景,我都怀疑我要穿越了。”
那遥远天际传来的低沉闷雷,像是盘古那把可以开天辟地的斧头,劈开的不只是天地,还有人心。
在黑夜中宛若一个巨大的时空漩涡,将人的灵魂吸入,转移到另一方不可知的境地。
里面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云观醒收拾着那些东西出去,天上又打下一道雷,他水桶里的水荡出了几分。
面对木以的盛情难却,云观醒依旧躺在了那张床上。
夜半,也许是雷声把她惊醒了,也许是云观醒把她惊醒了,总之她就是醒了。
“你怎么了?”
感觉那边似乎精神高度紧张,呼吸急促,木以不由得起身。
“发烧了?”她伸手,却抓到了微微颤抖的身体,一片冰凉。
“没事。”他缓了口气,反过来安抚木以。
震耳欲聋的轰隆声令他又颤了几颤。
木以突然想到了什么,笑出了声,“你怕打雷?”
云观醒有些僵硬,否认道:“没有。”
再一声震天响将他打脸。
外面风声雨声雷声毫不客气的从耳朵钻进脑子,钻进心里。
这样的环境的确会让人产生恐惧。
这不,连陈花好和陈月圆都连夜跑去父母屋里,四人挤着睡。
木以挪了挪位置,探了探他们两个的距离。“过来点。”
他没动。
腰间的衣服被一双素手扯了扯。
他潜意识挪了一下,位置不变。
“……”
屋里沉默屋外吼。
木以顺着他衣服往上,揪住他衣襟往自己这边扯,扯过半臂的距离后将他摁下,“躺好,闭眼。”
云观醒;“……”
可惜这副任人蹂躏的样子没有被木以看到。
此时他们的距离不到半臂。
等云观醒躺下了,她才跟着躺下,平躺着,面朝顶上,把手伸进他手里,给他握着。
依旧是冰凉的触感,只是这一次,她没松开。
“害怕就握着,握着又不收费。”
后半句成功把云观醒逗笑了,缓和了他紧绷的情绪。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听着外面催眠的声音,木以很快就睡着了。
而某人,雷声响一次靠近一分,响一次靠近一分。
天亮醒来时,两人已经零距离。
看着被他抱在怀中的木以,云观醒吓得连忙起床。
木以起来时,就听外面云哥哥长云哥哥短的。
不是她顺风耳,而是对方都跑到院子里来了。
干啥啊这是。
木以很想高呼一声‘小云子’,但是想想还是算了。男人面子不能丢,她还是自力更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