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衣服……娘亲好像没有其他衣服了……我的衣服太小,姐姐可能穿不了。要不,我去周婶那给你借一件回来吧。”
“不用了。”木以连忙阻止。
连衣服都没几件需要去借,这家还真是穷啊。
木以颇为不好意思道:“就是这件衣服,我弄脏了……”
“没事呀,到时候用皂角水泡一泡就好了。”
“要不我还是去娘亲那里给你找件衣服吧。”说着就要离开。
“不用了好好,你回去休息吧。等我衣服干了拿过来给我就好了。”
陈花好抿了抿嘴,想了想还是点头道:“好吧。”
她帮木以穿好衣服后就走了。
木以碰了碰伤口,拇指摁到了脖子上的东西。
嗯?
她上手摸了摸轮廓,好像是那个黑袍人给她戴上的月牙玉坠?
是夜,雨点的滴答声弹奏出轻柔而又优雅的乐章,可山风似鬼号,平白抹掉了雨儿的那份美,反而增添了些恐怖气氛。
可怜弱小又无助的盲人木以裹着那单薄的棉被瑟瑟发抖。
“云观醒,你冷吗?”木以被冻得睡不着。伤口还在疼,只是相比于疼,她更在乎冷。
另一边传来他略微喑哑的声音:“还好。”
“可是我皮比较薄,好冷啊。”
“……后日他们会去镇上,我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换点银两,给你买床新被子。”
由于这地方太偏僻,他们全都自给自足,除了少数人有鸡鸭外,其他人想吃肉就只能去打猎,很少会有余钱去添置其他东西,小半月才会一起坐着村里唯一的牛车去镇上。
从这里去镇上要走二十几里的山路,基本上一个来回一天就过去了。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们一般不会去镇上。
而棉质品对于他们来说很贵,一家子基本上能有一两张棉被都是好的了,更多人用的是芦花被或茅草被。木以那张还是陈花好的。把棉被给了木以,自己盖着茅草被。
云观醒别说被子了,连床都没有,披着一张麻皮坐在桌前。
“云观醒!”木以猛地坐起,牵扯到伤口让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但又很快恢复平静,朝那边喊道。
“怎么了?”云观醒被乍起的木以吓了一跳,以为她是有什么情况,立刻起身走过去。
“我那些东西呢?快把我那蹀躞拿过来。”
“大晚上的你拿那些东西做什么?”话虽这么说,他还是把木以的蹀躞找了出来。
“我那蹀躞可是玉面的,把玉扣下来不就有银子了。对了我还捞了仨金条。那都是钱啊。就是不知道这地方能不能用金条。”
平常百姓别说金条了,银锭估计都不怎么流通,基本上都是碎银和铜钱,在这偏僻的地方,金条估计也花不出去,反而可能招来祸害。
“这蹀躞那么好,你舍得?”
木以接过那蹀躞,将上面的东西全都拆下来。由于看不见,她丝毫不觉心疼,解不开的就硬拆。
“那总比冷死好吧。你身上怎么那么大冷气?”木以碰了碰他胳膊,衣服都是凉的,这就很奇怪了。
“哦,我没在床上。”云观醒面不改色的撒着谎。
“穿这么少,可别病坏了。”
云观醒嘴角上扬:“放心,死不了。”
“不是,主要是你病了的话其他人我不能那么心安理得的使唤。”
“……”云观醒看着一直拆不开那个结的木以,从她手中拿过蹀躞,“我来吧,你都瞎了。”
诶木以那要强的劲又上来了。“我是瞎了,不是废了。”
云观醒好笑道:“怎么,怕回去之后我找你收取费用啊。”
木以抿抿嘴:“你要是喜欢包揽这些,我没意见啊,反正受苦受累的不是我。”
不用拆卸那条蹀躞,木以就把自己牛皮包里的东西倒了出来,“那珠子呢。”
云观醒扫了一眼,“那珠子我收起来了,你那包里的药粉都泡过水用不了了,我就给丢了。”
“怎么能丢了呢,晒干了还有用处呢。诶我的木哨呢?”
木以摸了一通,没找着自己的紫檀木哨。
“坏了,我给丢了。”其实没丢,只是被收起来了。
“……你怎么老爱丢我东西,哪天我也把你给丢了。”
云观醒莞尔道:“东西丢了找不着,人丢了可以自己回来。好了,这玉拆下来了,可以了,睡觉。”
木以摸了摸那蹀躞,“什么啊,还有那么多,拆一个也是拆,左右都拆了,还不如全拆了。全给我换钱买好东西去。这些衣裳又薄又不合身,你那件也不合身吧,干脆一次性买好东西,省得到时候缺这缺那,你不冷,他们总冷吧。人家救了我们,多给他们买床被子,添几件厚点的衣服也是该的。”
在木以的强烈要求下,云观醒只能把上面的玉都扣了下来。
外面雨儿淅淅沥沥的下着,木以躺在那张硬硬的木床上睡不着,手指隔着衣服轻轻地刮着伤口,脑子里想的全是关于原身的事情。
“你说,她会是我娘么?”
老天为啥偏要给她安排一个失忆梗?
木以脑海里浮现了有关于失忆梗的一系列狗血大剧,但是暂时跟小柳的情况联系不起来。她直觉宫里那几位都知道她母亲是谁。但她现在还不知道她母亲在他们当中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她要是看得见就没那么麻烦了,就可以立即动身回去查。
诶?
木以突然想起老白说过,她的特殊能力来源于家族,那如果小柳是她的母亲,或者族亲,应该也会有相同的能力。
要不她找个机会试一试?
关于原身的身世,等她回去了,一定要去找斗南问个清楚。
斗南就是寒水的执事阁主,是寒水最有话语权的人,皇帝的很多命令都是通过他来传达。
斗南对她的态度也是一大疑点,特别是对她的特殊能力很熟悉,木以的能力全都是他们教导的。
她查不到有关于原身的事情,也许也是因为他的授意。
挨冻的云观醒也没多少睡意,但他还是道:“在一切都不明朗时,胡乱的猜想只会越想越乱。你还是赶紧睡觉吧,你要真想知道真相,就尽快把伤养好,眼睛恢复了,你想怎样都没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