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以拉着有些恍惚的急急下了马车。
路过小花园时,木以看见她的那些宠物四散在花园各处晒太阳,一股子懒散样,就算看见她走过去,也只是抬下头、摆下尾巴又继续午睡了。
这让木以内心不得不直呼这年头宠物都比她会享受。
来到任务目标居住的小院,木以刚好看到端着汤药正要进去的又绿。
“县主,小公子。”又绿拿着汤药不太方便,便只微微福身。
“他醒了?”
木以边走进去边问道。
又绿回道:“醒来有一个时辰了。”
“他这头发?”木以一进去就发现任务目标好像和自己昨晚见到的那个并非同一人。
这变化未免也太大了些。
又绿解释道:“这位公子的发丝太过难以梳理,若是强行梳理恐会伤及公子,我们便只能将其剪掉。”
木以点点头,“倒也行,那鸡窝头的确难搞,只希望他没有特别强烈的那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的观念就好。”
许是木以声太大没避着他,任务目标缓缓扭过头来。
但可能是因为身体无法动弹,他扭到一半就卡壳了,只能斜着眼瞄他们。
急急只看见一张形如枯槁的面容向他们望来。
蜡黄的面容像是给枯骨抹了一层蜂蜜、黄泥。
丑陋又恐怖。
饶是他见过那么多惊心动魄的画面,却还是被惊吓到了。
这该是怎样的意志才能顽强的活着?
又绿见状,立刻端着汤药上前,“这是我家主人,救你的那位。”
任务目标缓慢地眨了下眼。
他似乎也只能用眨眼来表示了。
“你是叫无远吧?”
听着木以的话,他似乎愣住了,许久,才缓缓地眨了下眼睛。
“先喝药吧。”又绿端起汤药仔细喂他。
“你倒是不怕。”
木以和急急坐在一旁看着。
又绿笑了笑,“奴婢先前也怕过,不过后来想,这公子也是个可怜人,若我们都怕他不敢帮他,他岂不是孤身一人痛苦死去?”
“倒也不会。”木以直言不讳:“他可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我这里。若是你们都不敢上前,我可是要使些手段强迫你们上前的。”
又绿抿唇轻笑,倒也没再说什么。
无远嗓子受损,连喝药都慢吞吞的。
木以只是看了一会就又犯困了。
原本就没睡几个时辰,又刚刚吃饱,又正值午睡之时,那困意上来了挡都挡不住。
又是一个哈欠,木以站起身,扭了扭脖子,留了句‘我回去睡会,有事叫我’后便离开了。
急急又看了一会,虽然也犯困,但没木以那么严重,只是眼皮子有一搭没一搭的下垂。
“小公子也先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奴婢便好。”
急急只是思考了短短一秒,就和木以一样,丢下一句‘那我也回去了’就走了。
又绿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喂着那仅剩的汤药。
喂完汤药,还要让小厮将这公子送去药浴,泡足两个时辰才能起来,随后还要给他喂药膳,之后又到了下一次喂药的时间。
就光是伺候他一套流程下来,一天都过去了。
就这样折腾了七天,无远总算能够动弹了。
比如伸伸手,蹬蹬腿,侧个身。
“县主,老夫人从宫里回来了,让您过去一同用晚膳呢。”
等木以来到将军府。
门口早就等了阮老夫人身边的得力丫鬟平曲。
平曲直接带着木以来到了主屋。
阮老夫人就坐在堂上,腿上盖着一张羊绒毯。
“坐。”
丫鬟们奉上热茶和饭菜后又退了出去。
“祖母,不是说才留宿三日吗,怎么过了这么多天才从宫里出来?”木以找话题道。
“还不是太后寿宴的事情。我这老姐姐,让我们帮她瞧瞧这寿宴要如何办,便耽搁了几日。”
“太后娘娘的寿宴不是还有小半年吗?”
阮老夫人‘呵’了一声:“小半年怎么够,大富平王国使臣的接待宴、端阳宴、乞巧宴,还有中元宴、中秋宴、九九宴,这么多宴,小半年就要准备好,便是加紧加急,不出错都万事大吉了。”
木以倒是疑惑了:“可这些宴会往年都会办,总不能一年比一年不懂怎么办吧?”
都是越做越顺手,哪有越做越手生的道理。
“虽年年都会办,但总归每年都不一样。”
“吃饭。”
阮老夫人似乎不打算多说什么。
“我记得你最喜欢吃油炸福黎,今日特地给你添了这道菜,快吃。”
“嗯。”
炸福黎其实就是油豆腐,但又和木以那个世界的油豆腐不太一样。
两人安安静静的吃着饭,似乎阮老夫人大晚上叫她过来,只是为了吃一顿晚饭。
将残羹冷炙撤下后,木以等待着阮老夫人开口。
阮老夫人盯着她,“你觉得,国师如何?”
木以有些疑惑,但还是认真回答道:“是个……好人吧?若没有他,纵微的百姓会遭遇多少天灾苦难,他倒是让百姓少了许多水深火热。”
阮老夫人端起茶来饮了一口,“除了这些呢?”
“我与国师也就几面之缘,再多的,我也不清楚。祖母问这些,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几面之缘?”阮老夫人脸色严肃,“你若不说实话,往后便不用来我这了。”
木以斟酌了下用词:“嗯……可能还有扒衣之缘。”
阮老夫人:……
她又想起太后跟她说那些话的时候,那副惊奇的样子。还有皇帝跟她提的那件事。顿时只觉头疼得紧。
“你觉得宫里那几个皇子如何?”
“不如何。”
阮老夫人:“……你倒是回答得快。”
木以一脸无辜:“的确不如何。祖母问这些,是不是宫里出了点和我相关的事情?”
阮老夫人呼出一口浊气:“都是些风言风语,惯会捕风捉影。”
木以似乎有点知道是什么事了。
“先不说那些皇子,就说国师。国师对于每一个国家来说都至关重要你不是不知道。虽然这云观醒是在纵微长大的,但到底年轻。若是也像丝夏前任国师那般,因情缘叛国,亦或者因为其他因素离开,便是我国的一大损失。想要再有国师,就须得去桑台等候这些‘仙人’降世,‘仙人’何时降世谁人知?‘仙人’能等时机,国却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