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保镖上前拦住了中年男人,将中年男人强制压在地上。
苏晚望着那个狼狈的中年男人,她在傅家没见过这人。
“他是傅六叔。”
杜景鸣似乎明白苏晚的疑惑,他凑到苏晚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苏晚愣怔片刻。
刚才她以为是傅家的某个亲信犯了错,要惩罚那人。
可他竟然是傅霆骁的六叔!
傅家人都这样狠的吗!
自家的人都像没有人权一样压在地上。
“我真没有要害你,我和那女人没关系,我没那个胆子,我是无辜的。”
傅六叔被压在地板上,他用尽全力挣扎,脸都红了,急切地说道。
“人已经招供了,是你招她进傅家,你还说和她没关系。”
傅霆骁摸着指上的戒指,俊美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整个人冷冰冰的,透着不近人情的恨绝。
“是有人给我一大笔钱,让那女人进傅家工作,恰巧我那段时间赌输了不少钱,那钱能填我的窟窿,我一时鬼迷心窍,我就答应了。”
傅六叔绝望地嘶声吼道。
他知道他要是坐实谋害傅霆骁,那么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上面那些人虽然和他有血缘关系,可豪门争斗里,只有你死我亡,这点血缘关系简直微不足道。
“六弟,你就别狡辩了,人证铁证,你说破天了,也要不开处罚。”
傅四叔眼里只有冷酷,嘴角还露出一丝笑意。
“我没有,我没有要害霆骁,我是被人陷害的。”
傅六
叔神情凶狠地朝傅四叔咆哮。
主位上的其他人都不说话,傅六叔的结果已经可以预见了。
傅六叔凶狠的脸上满满浮现了绝望。
“霆骁你怎么看?”
傅老爷子那张苍老的脸无比威严,双眸犀利,声音不急不缓,却透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气势。
苏晚偷偷瞄了一眼傅老爷子。
跪在他面前的可是他儿子,难道他还真的能下得了死手。
“我没任何意见。”
傅霆骁的手指曲起,有节奏地敲击着一旁的茶几,眸色幽深,薄唇吐出冰冷的话。
“拖去祠堂,废了他的手脚,送去疗养院,终生不能出来。”
傅老爷子从傅霆骁身上收回了目光
终生不能出疗养院,那不是只能苟延残喘的活着。
多少傅家犯事的人被送进傅家的疗养院,不是疯了,就是自杀了,那是一个多么恐怖的地方。
傅六叔双眼变得空洞,一脸的哀莫大于心死,像是瞬间抽干了灵魂。
苏晚低垂下了眼眸,果然豪门里没有任何亲情可言,哪怕是父子。
傅六叔被两个保镖往外拖出去。
“还是送出国吧。”
傅霆骁停下了敲击茶几的动作,将手收了回来,淡漠的声音响起。
傅家长辈错愕地看向傅霆骁,傅霆骁可是出了名的嗜血残暴,他不当场把人弄死就已经很好了,现在他是转了性子吗。
傅六叔惊喜地抬头看向傅霆骁,眼里重新有了光。
只是送出国,他的人身自由没有被限
制!
“就按照霆骁说的办吧。”
傅老爷子似乎疲惫了,在管家的搀扶下,转身上了楼。
傅六叔被保镖带走了,但脸上没有之前的绝望了。
傅家那些长辈都神情怪异地散去了。
苏晚推着轮椅上的傅霆骁走向停车的位置。
“傅霆骁,我们是兄弟,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是想逼死我吗!”
傅荣峰狰狞着一张脸,从一旁怒气汹汹地冲了过来,不过被保镖拦了下来。
他那天在西朗会所包厢里发生的事,被人传了出去,还有视频,整个圈子里的人都在嘲笑他是个被玩屁股的男人,他以后都无法出门了。
傅霆骁真是狠毒。
最近他父亲的项目,也被人挖坑,卷走了不少钱财。
北城哪有什么人敢对傅家人动手的,也就只有傅霆骁这个煞神了。
“你个冷血怪物,灾星,难怪你亲生父母都嫌弃你……”
被拦住的傅荣峰愤恨地大吼。
如果是平时傅荣峰没那个胆骂傅霆骁,可今天他被刺激疯了,完全失去了理智,像一只疯狗一样咬人,人在极度愤恨的情况下,会忘记害怕。
这句话,让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连一向吊儿郎当的杜景鸣都敛去了一身纨绔样,目光带着几分担忧看向傅霆骁。
傅霆骁面无表情,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双眼无比幽冷,一股戾气若隐若现。
保镖神情一僵,浑身冒着寒气,抬起腿,一脚狠狠将傅荣峰踹翻在地上。
“傅霆骁你个疯子,怪物,你会遭到报应的。”
傅荣峰哪怕被保镖压制在地上,也猩红着一双眼朝傅霆骁大吼。
“你没事吧?”
苏晚发现傅霆骁捏着轮椅扶手的指骨都泛白了,觉得他有些不正常,关心问了一句。
傅霆骁眼里风起云涌,有什么东西云卷云舒,太过复杂,太过难懂。
和他对视的苏晚,有些心惊肉跳,感觉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一样。
好在。
片刻之后。
他眼里一片晴朗,连一点戾气都没有残留,他脸上的表情也正常了。
“废物一个,不用理会。”
傅霆骁冷漠的嗓音响起。
无能者只会咆哮。
傅霆骁多余的眼神都不给傅荣峰,就上了车。
杜景鸣上车还转过头,嚣张地朝傅荣峰嘲讽一笑。
“傅霆骁,你个残废,你给我等着,你很快就要死了。”
傅荣峰是怀着满腔恨意来的,却被人这样轻视,他面容狰狞,发疯一样嘶吼。
心里一直呐喊报仇,弄死傅霆骁。
上车后。
所有人都不把傅荣峰当一回事。
“霆骁你应该也不相信你那六叔是对你下毒的人吧。”
虽然条条线索都指向了傅六叔。
杜景鸣从水晶柜里拿出了一瓶红酒,闲适舒懒地倒出一杯,他悠悠说了一句。
傅霆骁眼尾向上一撩,他没说话。
“你怎么知道?”
苏晚看了一眼傅霆骁,她转头看向杜景鸣说道。
其实她内心也隐隐猜测到了
,否则心狠手辣的傅霆骁怎么会轻易放过傅六叔。
难道基情兄弟还有心灵感应不成。
“霆骁从头到尾都没问过毒药的事,这还不明显,要真是傅六叔做的,恐怕他被送去的就不是大厅,而是地下室了。”
杜景鸣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痞坏地笑着。
确实是。
苏晚看向傅霆骁,他从一开始就没说过毒药的事。
“他有句话说得对,他没那个胆子。”
傅霆骁本来不想开口的,见苏晚看向他,他启动了薄唇。
“也是,你那六叔最没有才学了,他一直就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主,人还有点软弱,他确实没那个胆量谋害你。
说他无辜也不无辜,毕竟因他的原因,害你中了毒。
不过那暗处的人,藏得还真是深。”
杜景鸣晃着腿,悠悠开口说道。
苏晚摇了摇头,连没有任何威胁的傅六叔,只想在豪门当条咸鱼,这都不行,果然啊,没有八百个心眼,无法再世家大族生活。
苏晚的眸光瞥了一眼沉默的傅霆骁,他这样的就很适合这样的环境,他心思深沉又阴狠诡谲,是玩弄权术的王者。
稍不注意,就被他不动声色玩弄人于股掌之中。
太单纯的人,能在天桥上卖咸鱼,却不能在世家豪门中躺着当咸鱼!
“靠,后面的车,得了羊癫疯吗。”
杜景鸣往后一看,咒骂了一声。
身后一辆蓝色跑车横冲直撞,开出S形曲线,朝他们的车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