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握着的手分开刹那，李嘉伟额头上多了个黑色的头箍，这是光明咏叹者对于加入自己阵营预备役的后手手段，分为金、紧、禁三种。
李嘉伟头上的黑箍就是最低级的禁箍，如果他有意图伤害姜唐的行为等姜唐可以直接向和尚申请反制。
对此李嘉伟并没有什么不满，仿佛他早就习惯了这样的管控。
姜唐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摩挲惨祸的剑鞘，看得出来他在等待，等待李嘉伟先说点什么。
此刻两人仿佛有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都安静地一言不发，小屋里的空气很沉寂，有些特殊的陈旧味道。
最后还是李嘉伟先打破了安静：“我说，哥们儿，感觉你也不是很强啊，怎么那个存在会选择你作为他的代言人而不是你队伍里那些更强的家伙？”
姜唐没有急着回答，反而是在空间背包里翻了半天，最后掏出两大瓶饮料，递了一瓶给李嘉伟，自己默默喝着另外一瓶。
李嘉伟是识货的，接过饮料来一看：“火焰威士忌，一加隆一小杯的好酒。这么大一瓶，谢了。”随即将瓶口对准，直接吨吨吨的喝起来。
不在意这饮料给自己带来的加成效果和魔法效果，姜唐长呼出一串酒气，右手有些用力的捏着还有半瓶酒的酒瓶。
李嘉伟很有眼力，看得出来面前这哥们儿正思考某些事情，双眼一转，也陪着大口喝酒，一句话不多说。
碰了两次酒瓶后姜唐伸出右手和李嘉伟伸过来的手碰了碰拳头，做了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动作：从两个眼珠上撕下了一对类似美瞳一样的东西。
撕下那对美瞳后姜唐的瞳孔涣散，看起来不会聚焦，配合着有些泛白的死灰色，看起来就像是经典丧尸电影中那种眼中没有任何东西的行尸。
被这双眼睛看到，就算是多次历经生死的李嘉伟也打了个冷颤，下意识地挥动魔杖使出了“守护神咒”，一只母牛叫唤着来到姜唐面前。
李嘉伟在此刻的姜唐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情绪，甚至摄魂怪都比他来得和蔼可亲，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后李嘉伟取消了守护神咒，静静等待姜唐的解说。
姜唐用没有温度的声音说道：“普罗米修斯？夸父？我们背后的大佬、我都是一样的，我们在为了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冲在同一条路上，无法停止，至死方休。”
“作为一个代行者，我知道的远比第四纪元里无数人来得多，这个游戏的本质根本就不是所谓的神魔博弈。”
“它是一个堤坝，阻挡混沌潮汐的堤坝。”
“诸天万界所有无限宇宙中的秩序和混沌就像是海洋和大陆一样，混沌的潮水随着固定的规律起起伏伏。”
“被混沌潮水没过的那些世界归于混沌，让混沌潮水退却的世界守住秩序。”
“然而不知为何，从有纪元这个说法以来，千百次混沌涨落后就会产生无比巨大的混沌潮汐，这种潮汐每次出现都伴随着无数世界的消亡。”
“等它退却后会在那些世界原有的基础上重新生成新的秩序世界。”
“为了抵御混沌潮汐的巨大破坏力，那些历史古老，经历了数次大混沌潮汐的古老者们将自己的世界与尚未被混沌侵袭过的世界切割融合。”
“将融合后的产物置于混沌潮汐的最前端，像一座大坝一样抵抗着混沌的到来。”
“随着混沌的来势越发猛烈，这座大坝需要经受的考验就越大，不过那些古老者却会不顾一切的在这块堤坝上投入自己的所有。”
“因为铸成这座堤坝的基石与他们本来所处的世界息息相关。让混沌侵蚀了关于你的世界在这座堤坝中的所有，包括来自那个世界的你，你的原世界就会随着潮汐化为混沌的一部分。”
“为了保住自己所在的世界，那些古老者将我们所处的融合世界变成最血腥的战场，目的就是培育棋子抵御来自混沌的入侵。”
“而像我这样的棋子，本来就会选择舍弃一切，包括我自身的生命或者“我”的存在，也就是为了守护原本我所在的那个世界。”
“那些古老者看中这样的品质，会给这样的棋子更多的支援和帮助，这就是你所问的原因。”
李嘉伟吞咽了一下口水：“我说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我是说，额，其实被伏地魔弄死和被混沌弄死应该没有区别，但是感觉你口中的混沌是不可战胜的。”
姜唐诡异地笑了起来：“那么，你觉得混沌是什么样的？”
李嘉伟有点不适应面前的姜唐，他感觉面前的男人疯的厉害，那种混合着绝望和激进的疯狂直接撕扯下所有的遮羞布，赤裸裸地展现在自己面前。
有些不确定的，李嘉伟回答：“像是老家传说中的克苏鲁或者战锤世界中的那样么？”
姜唐摇了摇头：“不，你错了，即使是虚空，是古神，那也是有形有质的存在，即使他们的存在本身是一个概念，那也代表着存在。”
“而混沌，就是混沌，它无形无质，没有存在，没有生命，不存在物理或者神学方面的解决办法，它该来到的时候就会来到，不该离开的时候永远不会离开。”
“被混沌感染，处于混沌之中，那么你就是混沌的一部分，也可以说你就是混沌的全部，在混沌面前，大罗金仙和一支蚂蚁没有任何区别。”
“历经三次混沌潮汐的存在们打造了这个叫做第四纪元的世界，本质上也只是让混沌变得可以被他们理解，或者以他们理解的方式存在。”
“这样他们才能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以自己可以理解的方式让棋子们和混沌战斗，从而反复拉扯，使棋盘撑过混沌本身过来的时间。”
“你或许会认为这是一场战争，但不是，从根本上来说这就是一次单纯的投入，没有任何回报的投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