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武他们走了之后其他人讨论这事儿讨论得热火朝天,周大妈作为第一手资料的掌握者,那更是被团团围住了。
周大妈现在心里在庆幸自己打的兔子放得好好的,要不然就这么些人,谁都看到了多不好。
“周大妈,这姑娘咋回事啊?真是被拐的。”
大家都很好奇,被拐可不是小事儿,他们以前都是听说谁那边有可能是被拐来的,但是可从来没到他们眼前过,不过谁家有女儿有孩子也不愿意遇上这个事啊。
现在这种事情都发生在眼前了,他们不多问两句都不像他们。更何况这么大的事儿不打听清楚怎么去和别人说,说的太假别人也不信呀。
农村消息来源都慢,他们平时盯着的也就是自己村和附近的事情,再远一点就不太清楚了。
现在乍一听,听到个陌生的地名也很好奇,这个地方到底在哪呢。大家都懵圈得很,毕竟都生活在一个地方,谁也不比谁知道得多。
刚刚那姑娘的口音一听就不是这边的人,这得是被拐了多远才到了他们这边。那些看热闹的也唏嘘得很,他们对地域的了解不算太多,也想象不到有多远。
“这姑娘的口音不像是我们这边的,可能真是被拐了。”
有人问就有人分析这些事情,虽然只知道一部分事情,但是不妨碍他们猜测。猜测也是顺着知道的事情说,这时候开口可能就会显得好像比其他人有见识一点吧。
周大妈是头一个接触到这姑娘的,比起其他人,也算是跟当事人接触过最久的了。
周大妈也在跟小赵婶他们说自己当时遇到这姑娘的情况,没什么不好说的,除了不能让大家知道自己是专门追兔子追过去的,其他的都能说,就算警察来问也能这么说。
“当时我不是在山上找猪草吗。这个季节了可不好找,就走得远了点,谁知道就在一个树丛里面看到了这姑娘。”
周大妈在那里绘声绘色的描述,重点放在自己被吓到了但是还是勇敢的上去查看。
“当时可是把我吓一跳,这山里面有动静可不是件好玩的事儿,不过我是没太当回事的,当时还以为运气好又碰上头野猪呢,想到这,我是一点就不怕了,万一真遇上了,打回来大家伙又加餐了。”
周大妈没遇到事情但是不妨碍她吹牛啊,她当时其实心里毛毛的,但是这会儿又没事。
“周大妈胆子还是大,你要换成我上去,说不定就不会往那边看,哪还能遇上这么个人。”
向红虽然觉得周大妈夸大了事实,毕竟要是真是遇上野猪。她肯定老早就跑了,还一个人想打野猪,做梦呢。
不过想是这么想她也不会拆周大妈的台。
先不说这么多年的妯娌,他们俩相处得还算愉快,就说周大妈这是做好事,怎么说他们家也是很亲近的亲戚关系,一荣俱荣。
“是啊,是啊,周大妈还是可以的。”
听向红这话一出,其他人也附和。
他们听周大妈提起打野猪的事情。想起怎么说之前也是村里大家都占了便宜,不耽搁都说两句好话。
周大妈他们在这边讨论这件事,为了满足大家的好奇心,周大妈连怎么走下来的动作都模仿了一遍,终于,让大家的热情消了点。
周大妈赶紧提出自己还得回趟山上,猪草还没背回来呢。要不然就在这耽搁都能耽搁到晚上去。
然后周大妈就急冲冲的走了,有好事的也想往山上去看看,有的是纯属好奇,也有的是做白日梦,万一也遇到一个落单被拐的女孩子呢。
有这想法的都是还没娶上媳妇的老光棍。想上山白捡个媳妇,他们可没周大妈这么好心,捡到人第一时间就上报。
要是他们能捡到,那就是自己的人了,肯定是要带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的。
不过他们的想法终究是会落空的,就山里面哪有那么容易随随便便就能捡个大姑娘小媳妇,再说了,农村里面谁家多了个人会不知道。
又不是像以后的城市里面,隔壁住了谁都认不到个脸熟。
村里的人也只是把这事儿当个热闹看,不过队长跟周武送人去公社的时候,公社这些人就可重视了。
尤其是公社办公室平时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哪来过这么大的案子,还是从其他地方拐卖过来,听这个女孩儿的描述,这群人还很猖狂,大街上就敢绑人。
当即公社的警察也不耽搁,这已经不是他们能力范围能解决的事儿了,直接往上报,就这样一级一级的被县公安局联合市公安局接手了。
县里的警察有两个不是第一次看到周武了,这次突然看到他也是觉得,怎么这人总是能碰到被拐呢。
不过流程熟了好办事,赶紧就把专案组成立了起来,录了他们的口供。
也是这个时候周武他们才知道,原来和平大队离自己生活的这个县城隔离好几天的路程,这个女孩更是来自G城。
到了县公安局的时候这个女孩子的神经才是真的放松了,她赶紧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说了一遍。
“听声音有的是我插队那边的口音,有的就是这边人的口音,就跟你们说话差不多,我看到了他们长什么样子的。”
声音沙哑得旁边听到的人都觉得有点不忍心。但是听到熊芝说看到了拐子长什么样子就觉得高兴,因为这样有针对性的找人总比打胡乱窜比较好。
“警察同志,还有好几个姑娘没跑出来,肯定是被卖了,现在还不知道在那个方向呢。”
熊芝还是有些着急,他们都不知道未来会被送到哪去,她自己幸运跑了,又很幸运的遇上了周大妈被救了。
但是其他姑娘还生活在绑匪的手下。
其他人不太清楚现在被绑了会遇到什么,但是警察是知道的。
被拐进大山当媳妇都已经算是结局好的了,更有的被挖心掏肺的,好有弄得很惨出去讨饭的,只有想不到,没有这些人做不到的。
按照熊芝的口供,大致了解了情况,加上通过素描拿到的几张最像的画像,市公安局赶到的时候已经半夜了,他们准备整装待发,争取利用这次得到的消息将这群人早点缉拿归案。
周武他们因为知道些大概,跟着一起录口供出来都凌晨三四点了,又没地方去,这会儿回去的话太晚了都看不到。
周武和队长又疲又累,熊芝因为不是他们这的人,而且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更何况后续还需要她再回忆一下多提供点线索,所以直接就安排到女警察的职工宿舍里面了。
周武和队长本来是准备连夜赶回去的,但是警局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地方,留下来值班的人给他们收拾了一间屋子,让他们将就将就休息一下,天亮了再走。
现在这个天也不是多冷,将就将就对付一晚还是可以的,周武和队长也没拒绝。两个人忙活一个白天加大半个晚上,确实也有点撑不住了,身上搭了件衣服,倒头就睡了。
第二天周武他们回到队里就被围住了,队里的其他人纷纷问昨天那事儿怎么个情况了?
“现在还在调查,我们只是去送了个人,具体情况也不知道。”
周武一摊手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不过确实得注意防护啊,这姑娘真就是大街上被拐了的。”
周武一想起就后怕,现在上个街都这么不安全吗?
“听警察说这些被拐的人基本都没什么好下场,好多连个全尸都留不住。”
周武也不是危言耸听,确实听了几句警察的描述,他现在一想起来都觉得汗毛竖起的。
其他人听到这么一说也是吓了一跳,他们年龄大点的见过以前的乱世的还觉得不算太吓人,但是年轻点的大姑娘小媳妇这么一听说,再一想象那个画面就觉得经受不住了。
“真有那么吓人啊?”
还有人小心翼翼的这么问了一句。
周武也不愿意跟他们多说了,昨晚上也没休息好,还准备回去补个觉呢。
“害,谁说不是呢,以后出门还是得小心点。我先回了,昨晚上没休息好补个觉。”
周武他们是觉得跟自己关系不大,就当个热闹摆出来听了,但是在不远的大队有几个男人脸色阴沉。
在一个不显眼的还有点破旧的屋子里,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像是头头的那个人压低声音呵斥其他几个人,虽然声音小但是里面饱含怒气,还有些止不住的害怕流露了出来。
“怎么办事的,还让人跑了,这下好了,那娘们把我们脸也看了,现在报警了迟早出事。”
下面几个小弟也是苦着脸。
“大哥,我们谨慎得很,谁知道那小娘们居然忍着不吃东西也要跑呢。”
马上都到目的地了,脱手出去就能拿到一大笔钱了,那做大哥的男人是真觉得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自己就离开了那么一会儿去找接头人就少了一个,少了一个还找不到影子在哪,再听到消息居然还是从那些大妈嘴巴里知道的。
看着自家大哥那阴沉的眼神,下面的小弟确实有些怕了,从跟着老大开始混就知道他可不是什么善茬,倒卖这事儿也不是头一次了。
他们最开始还是有些良知的不愿意挣这种脏钱,结果就被算计了,上了贼船就下不来了,被逼着走上这条注定是黑的路。
“那老大,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有个长得一脸老实的男人问了一句,别看他长得老实,却是这个团队里面的二把手。
他们拐卖一般都是骗,骗不上钩再想其他办法,抢是最差的一个,平时一般不用。
所以这个男人在团队里面的地位可是举足轻重的,大部分时候都是他出马装相然后把姑娘孩子骗到一个无人的地方,然后就成了。
熊芝和她一起的女孩子就是那两个运气差的,刚刚好两个女孩子落单,顺手就绑了带走。
“这段时间先躲躲吧。”
那个被叫做老大的人深吸一口气吐了出来,实在也没其他办法了,只能夹紧尾巴做人,看能不能把这次的风头躲过去。
只要躲过去了又是一条好汉,这次损失的用不了多久就能补回来。
本来想趁着年前干票大的好能过个好年。结果现在这情况能不能过个安稳年还两说呢。
商量好对策之后其他人就散了,他们都决定先躲一段日子不出去干活了。
比起被抓可能没命来说,躲一段时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看着手下的那些人都走了之后,那大哥才跟那个老实男人两个商量具体对策。
他们都知道如果证据确凿被抓的话肯定难逃一死,但是现在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现在去哪都需要介绍信,尤其是这个年代对户口查得可严格了,他们跑的话肯定不容易。
“真是阴沟里翻船,干了还几次了还出问题。”
那老大是真的恨铁不成钢,以前人少的哪里用的上他们,都是自己和老二上,结果现在想扩大个规模,就出事了。
“算了,这段时间还是紧紧皮,在家陪着自己老娘吧。”
那老大最终也还是妥协了,主要是他也没什么好的办法能够安然无恙的度过。只要没查到他身上,其他问题就不大了。
老话说敌不动,我不动,既然没被查到自己头上就不能自乱了阵脚。
现在从周大妈他们村子里面传出来好几个版本,一个比一个离谱,最后连什么剥皮抽筋都传了出来。
不过更多的人听到也只是当个乐呵,毕竟刀子没下在自己身上还是感觉不到疼,现在的刀子就像吊在了这几个混混的头上。
尤其是这混混头子听说的版本越多,就更是对周大妈显得憎恨。那混混头子从知道这事开始脸色就没好过,一个大男人整天阴沉沉的,不过要是冯恩在的话,就能认出来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