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还来吗？”
第一局，棋盘上都是密密麻麻的黑白棋子，但还是被姜元取得了胜利。
“来！”
石空明也是来了兴致，抚着白须，笑道：“棋之一道，有如兵道，以子为兵，两军厮杀。”
“想不到，这五子棋虽比不得围棋精妙高深，却更为激烈，需步步为营，观晓棋局，思前量后，或许不经意间，胜负便已注定。”
通过和石空明下棋，姜元对这位老农般的武将越发敬重。
石空明，虽以年老，但能力极高！
两人表面上下的是棋，暗中却是两军对垒！
看着姜元这幅乖巧晚辈般的模样，石空明对其的好感也是不断增加。
忠诚度一路从一开始的十六飙升到了七十二。
这些变化，姜元也是看在眼里。
看来，自己收复这位老将的机会很大！
但是，在一切没有成功之前，姜元还是不会掉以轻心。
恭谦有礼，实为君子！
这是石空明目前对姜元所表现出来的评价。
不过，早已年过花甲，经历过各种人情世故，石空明断然不会这么简单的就被姜元所打动。
如果姜元真的是一位贤明君王的话，那么就算出山辅佐他又如何？
有了第一盘练手，石空明已经掌握了五子棋的许多要点，与姜元厮杀的不分上下。
而姜元自然也是全力以赴。
两人下的有来有回，落子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节奏激烈，胜负也早已分出了不知道多少场。
……
“好好好！”
这一局，石空明不慎走错一步，惜败。
对此，石空明毫无颓废之感，只觉得酣畅淋漓！
“喔喔喔！”
这时，一声响亮的鸡鸣响起。
“哎哟，光顾着下棋，忘了给鸡喂食了，看老朽这记性。”
石空明一拍脑门，忽然想了起来，起身去茅屋中拿了一把米撒在地上，几只鸡飞快地跑了过来，啄食地上的米粒。
看着石空明俨然一副田野老农的模样，姜元笑了笑。
“归园田居，石老您这日子确实悠闲啊。”
“是啊，前半辈子光顾着多多少少，有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喂完了鸡，石空明重新做了下来，悠然自得地喝着茶水，“现在这样的生活，我感觉挺好的，等老朽哪天死了，化作黄土一抔，就让那赵家小子出山去历练吧。”
说完，石空明笑了笑。
“石老……”
姜元想了想，说道：“当年的事，是先帝对不住赵伍大将军。”
据姜元所知，当年的那场血案，与先帝有脱不开的干干系。
如果先帝及时出手制止的话，或许就……
石空明摆了摆手，说道：“哪有什么对不对得起，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只是有些人啊，抢了别人的功劳，还意图谋害其全族……”
姜元哑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当年的事情牵扯到了太多人，绝不是武将之间的恩怨争斗那么简单……
看了眼外面的赵匀，姜元笑道：“虽然晚辈未曾见过赵大将军，但是想必这小兄弟生得这般天纵神武，也是传承了赵大将军吧。”
“陛下谬赞了，这小子不过是机灵了点，那称得上是天纵神武。”
“哈哈。”
姜元看的出来，石空明对赵匀很是上心。
要不然，他也不知道在十六岁的年纪便拥有武师初阶修为。
这般武艺，若是投身军戎，打磨几年，想必将来又会是一位名动天下的猛将！
“陛下若是想找人整治军事的话，不如就等老夫百年之后，看看这小子有没有心思效命皇权吧，老夫的本事，也教了这小子不少。”石空明这般说道。
姜元道：“石老，时不待我，我不待时！”
“好一个我不待时！”
闻言，石空明先是一愣，随后朗声笑道：“想不到，陛下竟是这般有野心的君王，只可惜老夫力不从心，只想安身苟且。”
“是啊，石老现在的生活是挺好的。”
“只是，石老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能维持很久吗？”
石空明放下茶杯，平淡道：“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天下又将乱象四起吗？”
姜元道：“石老，这天下如何，想必您比我更清楚吧。”
“老朽真的老了，哪里还知晓天下变化啊。”石空明自嘲一笑。
姜元看出来了，石空明有想出山的想法，只不过自己没有展现出足够的才能征服这位骄傲的老将。
姜元沉吟道：“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陛下所言极是。”石空明淡淡的笑了笑。
看来，皇帝果然没有传闻中的那般昏庸，自己以前也算是小看他了，想不到竟然藏得这般深沉。
“我姜朝，以武开国，至今已有三百多年，但是仍然未能一统天下，群雄四立，这天下大小诸国，征战不断，群雄割据，就算是大姜朝国力鼎盛之际，面对天下群雄，也不敢有丝毫大意。”
“北有蒙元盘踞，东有曹魏，便已是心腹大敌。”
“如今，南之大隋，已然覆灭，李唐代之！”
“西凉董卓，麾下铁骑勇猛精进，又是一大患！”
“其余两大雄国，更是虎视眈眈久矣。”
“这天下，又能安定到何时？”
姜元的这番话，道出了如今的天下格局，石空明也是陷入了深思。
这天下，真的很大，大到哪怕石空当年明跟随先帝四处征战，覆灭了诸多大小国，仍是未能统一天下。
这天下，似乎真的安静了有些年头了……
“哈哈，这些都是陛下您身为皇帝该操心的事情，老朽一介田舍，孜然一身，只求安然入土便已自足。”
“可是，石老您真的觉得能等到那一天吗？”姜元目光炯炯地盯着石空明。
这一刻，姜元表现得不再随意，九五至尊的气势尽数释放！
他知道，石空明无非就是想考验自己。
既然他愿意陪自己说了这么多话，就说明他对自己已经有了认可。
所差的，只是临门一脚！
感受到了姜元身上的威压，石空明老眼一眯，似有精光一闪而过。
